老太哭得傷心,老頭沉默不語。
已經確定了死者的身份,葉佳佳把兩老領到會客室,“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魏紅提到過她的事嗎?”
老太抹著眼睛,“你說什么事?我不知道。”
老頭吧嗒吧嗒的又抽起了旱煙,那嗆人的煙味直往葉佳佳的鼻子里鉆,她皺起眉頭,“大爺,警局里規定是禁止吸煙的。”
老頭沒說話。
把煙頭取下來,直接用手捏熄了…捏熄…捏…
葉佳佳眼皮一跳。
她突然想起一句話,高手在民間,大隱隱于市。
這,算是示威么?
“比如魏紅有給你們說過她在龍溪市的情況嗎?”
交的朋友結的仇這些。
老太搖頭。
“那丫頭十六歲就出去打工了,跟家里也很少聯系,除了每個月催她打錢時說幾句話,我們根本沒什么聊的,她也不耐煩我問。”
“再說,問啥呀。”
“只要把生活費打回來家里開支,就足夠了。”
“警察同志,我那丫頭到底咋死的,莫不是她得罪了什么人,她一個女娃能犯什么事,你們可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呀,替她申冤。”
葉佳佳皺眉,“那她有沒有說過她交了男朋友?”
“什么?!”
老頭驚吼道。
“你說那死丫頭耍朋友了,怪不得她不肯回來相親,現在死在外頭,別想老子帶她回去!”
橫死的人是不許進家門的。
有一種說法,會給家里的人帶來不幸跟死亡。
老太也一臉呆愣。
葉佳佳知道正不出什么來了,就說道,“魏紅還有些遺物,等案子了結后你們可以拿去做個念想。”
“不要!”
老頭的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死人的東西,就算是我女兒的,拿著也不吉利。”
晦氣。
在農村里,死人的遺物都是要燒了的。
老太態度也很堅決,“不要,我們絕對不要。”
了不得是些衣裳鞋子的。
畢竟每次找她要生活費都老大不甘愿,能拖就拖,一個女娃子,想來在城市也過得不好。
葉佳佳瞪大眼睛:“可她在龍溪市區有套房子,首飾盒里還有不少的金項鏈,你們確定不要嗎?”
兩老:…
是他們年紀大耳背聽錯了嗎?
房子?金子?
老太一臉不信,“同志,你可別騙我,我閨女就一初中畢業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還市中心。
等回鄉下了她花百十塊錢買個別墅差不多。
不過,
“姑娘,我丫頭真的有個房?”
終于把兩老送走,葉佳佳很心累,為魏紅悲哀,在父母眼里,她的命還不如一套房子。
“唉!”
張平剛好從外面進來,聽見嘆氣聲,就笑道,“咱們的葉大小姐什么時候也多愁善感了。”
葉佳佳搖頭,“人命,真不值錢呀。”
童森快步進來,“我聯系到魏紅一個小姐妹,可能會知道她的一些情況,佳佳,我們走。”
之前在驗尸報告出來前潛意識以為是取腦案,想到也查不出什么來,就消極對待了。
結果…
“恩。”
兩人出去辦事了。
張平哀嘆,“就剩我一個孤家寡人了,可憐吶!”
思如走進來,“走,再去案發現場一趟。”
張平:…
而此時,在某個醫院,病床上的老太太直勾勾的看著墻上的電視,她突然身子一歪就倒下了。
“醫生!醫生!”
病房里瘋狂的按鈴。
很快,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匆匆趕來,翻看了老人的眼皮,再用聽診器聽了聽她的心跳。
最后無奈的放下。
“通知家屬吧。”
本來已經是癌癥晚期了,死亡隨時可能到達。
家屬也沒鬧。
安安靜靜的把老人的尸體領走,沒有尸檢,自然也就不知道尸體里有沒有缺失什么東西。
分工合作。
本來思如一隊負責的是取腦案,但如今人手不夠,案件開始就是他們負責的,反正取腦案一時間也破不了,再調查也查不出來。
思如跟張平到了觀江小區。
她又去了案發現場,魏紅的家里一定有忽略到的地方。
是…什么?
死因是過度興奮引起的心臟驟停,那就是人…
思如并沒有在魏紅的家里找到含有興奮刺激成分的東西,就連最普通的助興神器都沒有。
這不科學。
除了那三個裝有不同體液的計生用品外,哦,還有在衛生間找到的幾根微卷的毛發,屋里沒有一點男性的用品,而魏紅的手機上連陳臨波的照片都沒有,這對于戀愛中的人來說,是很奇怪的。
有問題。
張平走到門口,就看見對面一扇門開了個縫,露出一張稚嫩的小臉,惶恐的把門關上。
皺眉。
“老大。”
“怎么了?”
思如從臥室走出。
張平抿唇,“我剛看到對面那一戶有人在。”
思如一愣。
“走,去看看。”
他們之前已經問過小區的居民了,但因為案發時在半夜,很多人都已經睡了,并沒有聽到聲音。
沒對。
她感受過,這個小區的隔音效果其實并不好,雖然樓上樓下還行,但同一層的話…
思如敲了敲2304的門。
沒人應。
張平:“老大,真有人在家。”
他用力的敲了起來,還大喊道,“有人在家嗎?警察。”
思如:…
顯然他這個辦法是有用的。
幾分鐘后,門開了,露出一張怯生生的小臉。
“你們是警察?”
女孩小聲的問道。
張平掏出證件讓她看清楚了,女孩才讓開。
屋里很亂。
思如皺起眉頭,“你這是打算要搬家了?”
女孩大概二十出頭,穿著一身體恤短褲渾身都是汗,她臉上扯出一絲僵硬的笑,“是,這里出了人命,我不敢再住下去了。”
指著另一邊,“2306這幾天也在聯系賣房。”
雖然笑著,但難掩緊張。
思如說道:“去沙發坐下吧,有點事想問問你。”
女孩:…
忙擺手,“我真的沒什么能告訴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出事那天我睡得很早,什么都沒聽到。”
思如就笑了:“我并沒有說是晚上出的事吧。”
女孩一僵。
“我…”
思如繼續說道:“搬家…你是在怕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