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沐遠氣得直接從床上跳起來,連鞋子都沒穿就往外面走,怒氣沖沖眼睛里仿佛能噴出火來,額頭上青筋如蚯蚓般凸起,太陽穴的地方一陣漲疼,他知道這純粹是被氣的。
逆女!
身后緊跟著的小廝偷偷的抬頭看了前方怒不可遏的丞相大人,忍不住想不知道這一次相爺會不會被二小姐氣得臥床不起。
不過二小姐真是太牛了,連冰庫都燒了,她還有什么不敢的。
還有什么她燒不掉的。
梁沐遠沖到冰庫的時候思如已經領著她的大小打手回蘭院了。
雖不是滿載而歸但也因除了一口惡氣感到神清氣爽很興奮,個個高昂著腦袋仿佛打了一場勝仗,這些看人低的狗。
遭報應了吧。
頭發散亂臉上還有幾道指甲刮痕的小桃猛地反應過來問道,“小姐,咱就搬了那點冰,肯定用不過這個夏天的呀。”
咋辦。
天熱起來要人命的。
而且小姐你向來都是苦夏的,每個夏天都要用不少冰塊的。
還要吃冰碗子。
剛才燒冰庫的時候是很爽的,一府的冰塊都沒了,蘭院也沒得用了。
要苦捱。
思如毫不在意的笑笑,“怕什么,丞相府還買不起幾塊冰?”
到時候再燒就是。
小桃一愣,頓時皺起的眉頭就被笑容取代了,“小姐說的是。”
蘭院里。
先回來的奴婢早就把冰盆擺上了,思如一進去就一陣涼爽襲來。
剛一坐到椅子上就有丫鬟端上來一碗冰碗子,上面幾粒晶瑩剔透的葡萄看起來特別可口有食欲,“小姐快嘗嘗,這剛做出來的冰碗子就要趁涼吃,正好消消暑氣。”
心中嘆息。
這些在往年十分普通的涼飲自從三小姐掌管內院后,就成了奢侈品。女子性寒,本就不宜多吃,可偶爾一次無妨。
如今蘭院連消暑的冰塊都用不上,何談冰碗子。
感覺整個丞相府的各種庫房都成了梅院那個庶女的私房了。
不公平。
小姐明明是個很端莊典雅的姑娘,如今卻成了這么一個悍女的樣子,完全是相爺嫡庶不分偏心的結果。
平等?
拜托。
一個無媒茍合的連庶女都稱不上的女兒怎么能跟正室夫人所出相比。
真是奇怪。
軒轅王朝自來都是等級分明禮教森嚴的,寵妾滅妻跟嫡庶不分都是大忌,甚至會影響到整個家族的名聲跟前途的。
可面對相爺如此偏袒庶女竟沒人覺得奇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思如愜意的吃著冰碗子,而在匆匆趕到冰庫的梁沐遠都要氣瘋了。
“這是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能告訴本相!”
他咆哮。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張斯文雋逸的臉此刻氣得滿面通紅。
奴才跪了一地。
面白無須身形纖瘦如竹的小廝不敢抬頭,趴在地上小聲告狀。
“…大廚房失火,都去救火了,冰庫只剩下小的兩個人守著,二小姐突然就帶著一大幫下人來了,二話不說就把冰庫給點了,奴才要攔著,還被二小姐的人給踹了。”
確實沒辦法。
求相爺做主呀,最好把那天殺的二小姐重新趕出家門最好。
“逆女!逆女!”
梁沐遠看著那一地冰寒的水伴著飄香的酒氣,一陣氣血上涌。
“相爺,救命呀!救命呀!”
就在此時梁沐遠又聽到一個連哭帶嚷的聲音,他太陽穴直跳,骨節分明修長干凈的手指緊握成拳,那逆女又做了什么。
幾個蓬亂著頭發一身狼狽的婆子跑到他面前就跪在地上哭訴。
“二小姐把酒庫砸了。”
“還把奴婢等人打成這樣。”
“求相爺為奴婢做主呀,奴婢真的真的沒有得罪二小姐的。”
哭嚎。
俗話說一個女人聒噪起來等同于五百只鴨子,梁沐遠只覺得耳朵里嗡嗡直響,吵得他一陣心煩意亂很想一走了之。
他為什么會這么想。
逃避可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呀,再說還是他的府里事。
擰眉。
“閉嘴!”
還在哭嚎告狀的奴才們頓時止住聲音一臉驚惶不甘的低下頭。
惹怒了丞相府的大BOSS都吃不了兜著走。
梁沐遠一雙利目掃視一眼,抿緊嘴巴,“三小姐還沒回來?”
三小姐?
這下更沒人敢說話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上前,“三小姐從早上離開后就沒回來過。”
但相爺呀,人家是跟兩位皇子走的,據說剩下的那三位皇子也對她十分的青睞愛慕想收入麾下,哦不,是求勾搭。
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呀。
這三小姐雖然長相丑陋奈何異性緣極好,興許就有某個愛江山更愛美人最后以真愛感動圣上的傻逼皇子風光迎娶,再憑著三小姐掌握的各種資源成功登上龍椅立地成皇。
你丫就成了國丈。
多好。
慎行呀。
這樣淺顯的道理梁沐遠當然不可能想不到,正是因為想到了,他才更氣。
好憋屈。
兩個女兒一個有皇上當后臺,另一個跟下一任接班人有關系。
他這個當父親的誰也動不了。
神煩!
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是他那二女兒,一下從乖乖女轉變成惹事精,今天才從莊子上回來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就連燒了他幾個院子。
真是。
梁沐遠眉頭緊皺,“去查查,到底是誰惹二小姐生氣了。”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發脾氣的。
管家一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止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
相爺難道你要為二小姐做主?
不會吧。
但還是說道,“這事老奴聽大廚房的奴才講過,說是二小姐嫌棄中午的菜色不好,一氣之下就帶著人去把廚房燒了。”
個中細節省略。
梁沐遠板著一張冷臉,“蘭院中午的飯菜都有些什么東西?”
管家:…
相爺您問得如此仔細,老奴確實不想背這個鍋呀。
就說了。
“大廚房的奴才可能是想著二小姐長途奔波勞累不宜大補,就給準備了些清淡的素菜,諸如白菜蘿卜之類的。”
簡簡單單幾道菜還都是上頓吃剩下的,二小姐不發脾氣才怪。
梁沐遠冷笑。
微瞇的雙眸透著不一般的冷意,“大廚房所有人全部發賣出去。”
被賣?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愣了。
就聽到他冷聲說道,“月兒她是本相的嫡女,竟被你們這些奴才欺負至此,真是罪不可恕,至于冰庫酒庫的奴才,各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就醬。
奴才們:…
相爺您是不是吃錯藥了呀,還是被二小姐傳染了,都瘋了。
腦殼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