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思如問。
難道就沒有察覺出近段時間以來心臟時不時的針扎般的疼。
很短暫,可是有的。
皇帝沉著臉抬手讓底下圍到思如身邊的侍衛散開,“你到底想說什么?”
總感覺這個梁丞相的嫡次女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事關性命。
講真,他這段時間一直睡眠都不好,很難入睡,好不容易睡著了都會半夜驚醒,心緒不寧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可明明天下一片繁榮。
內外皆安。
而跟這個梁宛月說的沒差,他最近確實感覺到胸口一陣心悸。
就連御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吃了幾副藥一點用都沒有。
顯然她知道。
思如卻沒有明說,她若有所指的往幾位皇子那邊看了一眼。
輕笑。
“皇上保養得宜龍體康健,此乃軒轅王朝的百姓之福吶。”
皇帝:呃?
突然被夸他竟有一點點不適應,也不知梁宛月此番是何意。臉上神情未變,“你到底想說什么?”明顯她是話中有話。
思如微笑,“民女是真心希望皇上能夠千秋萬代永掌江山的。”
可有人等不及了。
那人上之人的位置誰不想要,拼了老命才坐上去誰舍得放棄。
所以一般皇宮只有太后卻沒太上皇。
思如輕輕一笑,“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還請皇上保重龍體。”
身體出了毛病就去找信得過的太醫,可別相信隨便什么人舉薦的連個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的江湖騙子,萬一一不小心吃錯藥,或者扎錯穴位,真的就在大好的年華掛掉了。
悔之莫及。
古往今來多少帝王死得太天真。
思如這一番話讓本就很安靜的金鑾殿里頓時如秋風掃落葉般,每個人的心里都涼颼颼的,極力控制住身體不發抖。
被牽連就慘了。
皇帝高坐在龍椅上,威嚴的目光掃過,看誰都像是身懷異心的歹人。
南宮釋站起來,一臉無懼,“父皇,她分明是不想去和親,才硬找的借口,這個梁宛月很狡猾,您別被她騙了。”
皇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老五,你逾矩了。”
什么時候他這些兒子要說話居然都不需要請示他的同意了。
太肆意了吧。
南宮釋很不甘的坐下,一雙明亮的眼睛滿是怒火的瞪著思如。
思如不怕。
她甚至比剛才更輕松自在,“聽說五皇子時常出宮去玩兒,跟梁丞相家的庶女關系頗近,且時常共處一室。”
目光戲謔。
南宮釋怒目以對,“阿洛她是你的親妹妹,你這樣辱她名聲,對你有什么好處。”
很暴躁。
思如輕笑,“我又沒說你跟她獨處一室,你急什么呀。”
南宮釋一噎,就見思如掰著手指開始數,“除了五皇子你,還有鎮國將軍家的嫡子,護國將軍家的嫡長孫,宣武侯的嫡子,靜寧王,剛剛獲得文狀元的江南首富的兒子。”她頓了頓,轉頭看向南宮傲,“哦,還有你,三皇子。”
眨了下眼睛,“你們這么多人共處一室,在玩些什么呀。”
很好奇。
被點了名的人都漲紅了臉,腦子里竟不受控制的出現一些畫面。
“梁宛月你胡說什么!”
有人忍不住站起來朝思如吼道,實則周圍的人眼神太奇怪了。
思如一臉無辜,“我說了什么嗎?難道你們沒在一起玩?”
抬頭,“皇上,您是明君,一查就知道了,如果他們在一起卻非說沒有,那這其中一定有貓膩,您要小心咯。”
興許就在研究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壞事。
“梁宛月!”
又是一個人朝她大吼道。
思如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人,突然嘴角勾起一抹陰笑,那人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就見她抬起頭,“皇上,您看他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竟敢插嘴。”
那人:…
愣了下,臉瞬間紅到脖子根,忙從座位上起來走到中央跪下。
“臣無禮,請皇上治罪。”
此刻也顧不得恨梁宛月了,只想平息圣怒。
皇帝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慢慢的說道,“徐長青目無尊上犯欺君之罪,奪去御前帶刀侍衛統領的職務,罰俸三年,回家面壁思過,重學規矩。”
徐長青整個人都僵住了。
皇上你別這么認真好不好,他真的只是客氣一下隨便說的呀。
就這么官職被擼了。
擼了?
還說什么重學規矩?
這簡直就是對他宣武侯的嫡子無情的嘲諷,讓他以后如何在眾世家子弟中立足,成為白身,還有什么資格追求梁洛。
一失足成千古恨。
好不容易靠家里的關系成為御前帶刀侍衛,結果一招不慎。
早知道就忍一下了。
“臣,謝恩。”
不然呢。
萬一惹得皇帝陛下胡思亂想猜,說不定就要連累到家族了。
憋著一股不甘之氣退下,在經過思如身邊的時候,就聽見她滿是嘲諷的聲音,“喲,真是可喜可賀,謝主隆恩呀。”
徐長青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死這個賤人,但他還是忍住了。
不能再橫生枝節。
皇帝今晚在思如的挑撥下變得如此的多疑,脾氣陰晴不定,誰也不敢再說什么了,他站起來,“你們,真不錯。”
拂袖而去。
糟心。
所有人都在等著后續,結果不了了之,更神奇的是除了宣武侯的嫡子竟沒一人遭到懲罰,就連幾次拒絕皇上的丞相嫡女梁宛月都沒事,出乎意料的全身而退,太不可思議了。
沒人能猜到皇帝的想法。
都怕。
五皇子南宮釋走到思如的跟前,惡狠狠的說道,“梁宛月,你走著瞧。”
思如微笑,“好,五皇子能走多遠,本小姐就拭目以待了。”
俗話說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一切未定,什么都有可能發生。
“你…”
南宮釋揚起手就想扇思如一巴掌,但在看到她那光潔完美的側顏時,手頓住,冷哼一聲,“本皇子從不打女人。”
阿洛還在呢。
萬一被她誤會自己是個不磊落不大氣不溫柔的男人,不好。
思如垂眸,藏在寬大袖子里的拳頭緩緩的松開。
南宮傲握著一柄白玉紙扇走過來,手一揮,扇子就打開了。
什么都沒有。
除了中央那個狂放不羈的傲字。
他輕笑,“從來只知梁小姐花容月貌,今日…呵呵,本皇子拭目以待了。”
思如:“哦。”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