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勺子挖眼睛有風險,一不小心就會挖到腦子里,挖死了。[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
九丫看不到了。
她在地上打著滾,捂著眼睛,發出動物一樣嚎叫的哀鳴聲。
很慘。
女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這種情況她見太多了,冷眼旁觀的對男人說,“這丫頭太皮了,會惹禍,把她舌頭剪了吧。”
就這樣九丫在失去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后,又沒了一截舌頭。之后就是慣例的工作了,掰折了腿跟胳膊,為了以防逃跑。
九丫連滾都打不了,她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像一塊臟兮兮的抹布,可憐又無助,可在這里沒有人能幫她,連同情都沒有。
她最后還是艱難的活了下來,在沒用藥也沒看醫生的情況下。
很不容易。
活下來要面對的生活更無法想象。
這時的九丫就像是一個木偶人,別人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看不見,也說不出,耳朵也被打得只能聽到弱弱的聲音,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跟一個老乞丐坐在木板車上討錢。
木板車前有一個小木板,上面寫著一些事,比如小女孩是老乞丐的孫女兒,眼睛一生下來就看不見,還得了很嚴重的小兒麻痹癥,胳膊腿完全變形了,兒媳婦因為壓力跑了,兒子去工地上賺錢給孩子治病摔下來死了,工地說他操作不當只賠了幾萬塊錢,反正家里能賣的都賣了。
現在祖孫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乞討度日,可憐可憐。
這些九丫都不知道。
為了掩飾眼睛的情況,她的頭發被剪成亂糟糟的樣子,鳥窩一樣,凌亂的堆在額頭,別說眼睛,半張臉都遮住了。
就算在大街上乞討,九丫也沒有自由的感覺,看不見就只能憑直覺,她知道在某個不遠的角落,有人在盯著他們。
不管是天晴落雨還是刮風下雪,她都一身單薄從未落下過。
九丫也很奇怪,這樣子她都沒死,老天是要慢慢折磨她嗎?
是的。
折磨是什么意思?
根據字面來看就是要先折斷了,再慢慢的磨得細碎磨成灰。
每到天快黑的時候,老乞丐就會用手滑著木板車緩緩前進,走到某個偏僻的規定好的地方,再由接應的人開車離開。
回到村子。
那個簡易棚里住著許多跟老乞丐九丫一樣的人,有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各種的殘疾,像是一群牲口,集中飼養。
很亂。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經歷,還能繼續保持健康良好的心態根本是不可能的,心里都生了病,充滿了仇恨,成了變態。
無法抗拒強大的敵人,那就只有把暴力對著更加弱小的人。
比如九丫。
眼不能看口不能言無法行走,連掙扎都不行,是最好的怨氣發泄的對象。
拳打腳踢扇耳光掐脖子是常態,但對身體的折磨還有另外一種。在這簡易棚里是有男人的,就算身體有不同的損壞,身為男人的某種天性,原始的沖動并不會因此減少。
人販子也沒有把男人的二兩肉割掉,變成太監。
九丫被侵犯。
這幾乎是每天都要發生的事,而且還不止一次,不止一個人。
她還很小,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人每天都對她做的事是什么。
無法逃脫。
就這樣,九丫長到了九歲,她在地獄里生活了五年,死了。
所幸的是她是在一次乞討的時候死掉的,毫無防備的從木板車上摔下去,乞丐的腿也是斷的,根本不能把她拽起來,為了討到更多的錢,所以乞討的地點是在人口密集的商業街上,人很多,還有監控,暗中監視的人沒法出來。
有好心人打了醫院電話,還報了警。
但九丫死了。
尸檢的人解開她的衣服,看到了觸目驚心的傷痕,舊的新的,密密麻麻,用遍體鱗傷來形容也不為過,但死因卻是宮頸癌。
思如臨走的時候看見一個雪嫩可愛的小女孩坐在一千攝氏度的高溫熔爐里,笑瞇瞇的看著她,“我不要在地獄。”
她點頭,“好。”
那些骯臟的東西自然是要用業火燒干燒凈的,欠命還命嘛。
思如坐在高高的天臺上,遙望著,在這燈火輝煌的城市里不知有多少陰暗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滋生著,蔓延著,把一個個天真無辜不諳世事的孩子拉入其中,毀滅掉。
九丫解脫了,還有很多人沒解脫。
風吹過。
天臺上已經沒有思如的身影了。
陳雪今天倒了個大霉,真是霉透了。看著頭頂灰撲撲的天花板,她現在算是了解到為啥網上總有人說,善良要不得。
早上在食堂吃了兩個好味的芽菜包子,再喝了一小碗小米粥,看著從樹葉間透下來的陽光,她心情十分好的去上課了。
大學并不是每天課都安排得滿滿的,十點鐘的時候下課了。
陳雪打算去外面買點水果。
在走出校門的時候就遇到了兩個穿得很土很差的年邁的老人。
老倆口手里提著一個灰撲撲的布包,腳上穿著黑色的布鞋,看見陳雪買完水果就朝她走過來,老太婆可憐兮兮的說,“姑娘呀,我跟老頭子來找孫子,錢包不小心丟了,你這么善良,一定很好心,能不能請我們吃點東西。”
生活在象牙塔還沒體驗到社會險惡人心奸邪的大學生就同情心泛濫了。
陳雪想著馬上到中午也該吃飯了,就打算請兩位老人到她愛吃的那家店去,但老人看見店里裝修得十分清新雅致,怎么都不愿意,說一定很貴,只想吃便宜又飽腹的面條。
怕破費。
陳雪心中好感頓生,忙說,“沒事兒,我請客,不存在的。”
但老人很固執,堅持吃便宜的面,如此陳雪也沒辦法。
兩人把陳雪帶到學校附近一個很簡易的棚子里,說就這兒。
陳雪有點納悶,她時常出來吃飯,怎么不知道這里開了家面館,臟兮兮的又破又舊,外面還掛了張簾子,太奇怪了。
不想去。
或許老人感覺到了她的排斥,兩人突然抓著她的手往里面拽。
這時,從面館里又出來兩個身強體壯的中年男人。
陳雪就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