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出了件事。◢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一大早起來,就看到原本早應該在垃圾站的垃圾竟然都堆在門口,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惡臭,還有蒼蠅不停的在飛。
所有人都捂著鼻子,很生氣,難道是負責清理垃圾的偷懶了?
但,不可能。
每家每戶的垃圾都是統一丟在鎮上的垃圾屋,然后第二天清早再裝車拉到垃圾站去,要從這么多垃圾中分出每家的垃圾,可能嗎?
是誰。
根本就沒有人能辦到的。
之后,鎮上門口被垃圾攻占的人當然就不干了,找到每早運送垃圾的人,問他咋回事。
咋回事?
“我特么怎么知道?”是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男子,但此刻睡眼蓬松,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肯定要睡回籠覺的。
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兒?”
全鎮門口都堆了垃圾,他家自然也不例外,門口垃圾還不少。
很奇怪。
但這不是做夢,垃圾們確實長腿自個兒跑回來了,特神奇。
天方夜譚。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垃圾站離鎮上也不遠,有人就想去看。
嗯,李正富就住在旁邊,說不定他知道什么呢。
去的人不少。
然而看到空蕩蕩的垃圾站時,那些人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不能說很干凈,但確實,諾大的垃圾站里真的半點垃圾都不見。
可很臭。
一想到這里是垃圾站,曾裝滿了垃圾,就沒什么詫異的了。
垃圾不臭還有什么臭。
有人指著李正富那緊閉的大門,“他家比垃圾堆還要臭。”
特別是越走近了,那股臭氣簡直熏得人緩不過氣來,像是有老鼠死掉腐爛了,嗯,一大群臭老鼠,死在臭水溝里。
捂著鼻子,使勁的拍門,“喂,李正富,喂,有沒有人在?”
大喊了好幾聲都沒人回答。
不會是…
一些人就有所猜測了,李正富住的這個地方只他一家,又緊鄰垃圾站,臭的很,平時根本沒什么人來,他又老了。
老人,又長期吃著藥,死掉了還沒人發現,是很正常的事。
貌似有兩天沒看見李正富了,如果真是猜測的那樣,興許就是最近的事吧。
這些人還是猜錯了。
膽子大的從窗戶往里頭看,就看到桌上落滿了灰塵,在床上,一張早已腐爛的沒有樣子的臉就直直的盯著外面看。
那雙眼睛,早就失去了色彩。
“啊!他死了!他死了!”
早就爛掉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沒有人敢闖進去,趕緊給鎮上的干部打電話。
嗯,然后又通知朱茂,可朱茂手機在褲兜里,就沒有聽見。
王樹芳很久沒來,鎮上的干部讓人把門撞開,頓時一股更加濃烈的臭氣從里面發散開來,眾人飛快的往后面退去。
這是尸臭,聞多了對身體不好,而且年紀大的人都有忌諱。
臭氣,很久都沒散去。
王樹芳趕過來的時候,李正富的尸體已經從里面抬出來了。
爛成那個樣子,分明就不是這兩天的事,難不成他們之前看到的都是鬼?可不對呀,是白天,鬼怎么可能出現呢。
而且,為什么。
王樹芳縮了縮肩膀,有點發冷,“老朱,你說咱對你舅不好,他不會記恨咱們吧。”特別是朱茂坑掉了他的五保補助。
說不定就是因為沒錢吃飯才餓死的,偏他們后面一直沒去看過。
“老朱,你舅的后事怎么辦?”
朱茂皺起眉頭,“能咋辦,還不是落到咱們頭上。“不然呢。
李正富的家人都死絕了,有親戚這么多年也一直都沒走動,疏遠了。
辦一場喪事,嗯,就是便宜也要好幾千,光買棺材都不少,收禮是收不回來的,那虧空還得他們來填。
不過不慌。
反正人都死了,早下葬晚下葬都無所謂,他還等著賠償呢。
這事不能簡單的了了。
江明亮被帶走了,第二天,市里就來人了,調查了的結果,李正富死了至少半個月,至于死因,嗯,是脫水而死。
簡單來說,就是渴死的。
還在發現尸體的房間里找到了落在地上落滿灰塵的碗。
這個就很令人震驚了。
渴死的?
呵,最開始的猜測,要么是壽終正寢,要么是得病而死了。
結果…
檢查屋子的時候,就發現李正富的水缸里真的一點水都沒有,順手就打開水龍頭,然而,沒有一滴水流出來。
枯竭了。
鎮外就是一條河,四方鎮的自來水都是從河里面取水的,不可能沒水。
后頭的調查就解釋了這件事,原來,早在二十多天前,四方村的水就停了,是水管出問題了,過濾凈化的設備壞了,從河里面抽出來的水有很多泥沙,就直接流入每家每戶使用。
泥沙太多,管子壓力就大了,本來所用的水管材料就不好,是劣質品,這樣一來就有不少地方的水閥壞了,徹底停水。
這事,四方村所有村民都知道的。
一說到自來水的問題,村民們各種抱怨就出來了,意見最大的是新一輪的收繳自來水費用的問題,嗯,五千五百塊錢。
從云池引水這件事都知道,可還要收錢,這完全沒聽說過呀。
還那么多。
看來這個四方村的問題還不少呢,果然,越是小地方,越多巨貪。
肆無忌憚。
正巧這段時間整廉政風,打擊貪污,江明亮撞在了槍口上。
跟這些相比,他借著兒子結婚大擺宴席收禮,簡直算個屁。
因為牽扯到的人特別多,江明亮并沒有像陳二娃那樣交錢就放回來了,這次真的是接受調查,呵,還調查得很徹底。
反正交代出了另外的不少人,比如說干保險的村支書什么的。
等等。
四方村的干部些重新換血,現在都停職了,于是,自來水的事更加沒人管了。
但好在,以前都是用井水的,雖然自來水普及了一段時間,是很方便,可沒水喝,總不能渴死吧,呃,李正富渴死了。
他那是沒辦法,又病又渴又餓,不死能怎么辦。
朱茂每天都跑zf門前取鬧,他舅舅的死跟當官的脫不了感謝,不能就這么算了的,至少要賠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