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振覺得自己的媳婦兒最近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是哪里沒對,他又說不出來。
人就是這樣,越熟悉,就越忽視。
張淑芳一回頭,就看到他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巧然一笑,無比嬌媚,“你不去洗手吃飯,看著我干什么。”
譚振從思緒中反應過來,愣了下,說道,“呃,我馬上去洗手。”
說完就站起來往洗手間去了。
人還是那個人,笑容還是很靈動美麗。譚振呼出口氣,看來是他多想了。
大概是最近訓練得有些累吧。
軍區準備成立個特別訓練部隊,隊員都是挑選出來的精英,不少人都對訓練隊隊長的位置虎視眈眈,譚振也不例外。
晚上,結束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懷中嬌妻已累極睡去。
譚振撫摸著她白皙細嫩的肌膚,上面還有他因為激動興奮留下的紅印子。
女人的身體柔若無骨,每一分都美得恰到好處,仿若造物者精心雕琢的,但譚振心里怪異的感覺卻越來越大。
到底是哪里沒對呢?
譚振看著窗外的月光陷入了沉思。
可能是白天訓練太累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呼吸變得均勻起來。
他早就不記得自己的媳婦兒原本是個滿臉橫肉不溫柔也不乖巧的土妞了。
因為心里有事,訓練的時候就經常走神,不專心。
“譚哥,譚哥…”
猛被人推了一下,譚振清醒過來,看著那人,那人笑道,“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譚振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沒事,繼續吧。”
那人一愣。
“好。”
可你剛才顧著想別的事去了,知道我們說到哪里了嗎。
中午譚振回家吃飯,一進屋,就聞到滿屋的飯菜香,房間里也干凈透亮,整理得井井有條,讓人一看就覺得舒服。
張淑芳從廚房里探出頭來,“先去洗洗吧,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雖然穿著臃腫的衣服,但譚振知道,那下面的身體有多誘人。
突然就愣住了。
誘人?
怎么會誘人呢,所有人都知道,他媳婦兒張淑芳是個蠻不講理的胖妞兒。
不會做飯,不會洗衣,也不會收拾屋子,更不會溫言細語。
譚振覺得自己的頭有點亂。
就連平時吃起來美味至極的飯菜都沒了胃口,如同嚼蠟。
他媳婦兒只會蒸饅頭煎餅,最恨吃米飯,說那一粒粒米吃在嘴里就像是在吃碎石子。
當然,她也根本不會下廚。
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去食堂里端一碗回來,不然,就只有冷鍋冷灶。
這些南方菜,根本就不可能是張淑芳能做得出來的。
精致又美味,別說吃,她連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做了。
譚振胡亂吃了幾口就匆匆走了,他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但又忍不住懷疑,真的是那樣嗎?
自己的媳婦兒怎么可能突然變成另一個人呢。
太不可思議了。
某次訓練完,就忍不住問下屬,“你覺得我媳婦兒你嫂子咋樣?”
下屬愣了下,有點茫然的看著他,“譚哥,我嫂子挺好的,你怎么突然這么問呀。你倆吵架了?”
譚振沒說話。
下屬就以為自己猜對了,忙說道,“譚哥,不是我說,我嫂子多好的一個人吶,又溫柔又美麗,你都不知道咱部隊里有多少人羨慕你呢,你可不能惹我嫂子生氣呀。”
譚振垂下眸子。
錯了,都錯了。
怎么會羨慕他呢,明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同情呢。
張淑芳好嗎?不,她把整個軍屬樓都得罪完了,隱約還記得,當初他每天訓練完第一件事就是挨家挨戶去道歉。
好累呀。
可不過幾個月,怎么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那個胖子張淑芳,完全從所有人的記憶里消失了一樣。
譚振覺得有點恐慌,不知為何。
快要過年的時候,思如接到了楊母打來的電話,問她能不能回去過年。
思如想了想,剛好有半個月假,恩,可以回去。
就說能。
楊母一聽,很高興,問她打算什么時候走,到時候讓老大去接她。
思如也不知道,連車票都還沒買呢。
“不用大哥,我自己回來。”
楊母連連說好,就把電話掛了,畢竟這年頭,話費很貴的,舍不得。
思如是在三十那天到家的。
就提著個包,裝了套換洗的衣裳,別的就沒有了。
若是楊志堅,肯定就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搬了,每個人都有禮物,吃的,穿的,用的,玩的。
對家人,他十分大方,簡直有點無底線。
但思如做不到。
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這是她一貫的原則。
再說了,買那些有用嗎。說不定人家更希望你直接拿錢呢。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正好吃午飯。
楊母很高興,一個勁的給思如夾菜,讓她多吃點。
思如其實有點嫌棄。
筷子上那么多口水,夾來夾去,好臟的。
吃了幾口,就把筷子放下了,“我吃飽了。”
所有人:…
就看著她,很驚訝。
楊母一臉詫異,正要把一大塊肥肉夾到思如碗里,就聽她說不吃了。
“怎么吃這么少。”
皺眉,當兵的不是要吃很多嗎?
思如微笑著說道,“坐了兩天火車,有點累,就想睡覺。”
這樣,就說得通了。
坐火車是很累人的,老二還是軍人,一路上肯定更忙,說不定一路都是站過來的。
畢竟,要為人民服務嘛。
思如如果知道他們是這樣想的,肯定要笑了。
為了避免麻煩,她這次回家并沒有穿軍裝,而是穿的便服,就跟普通老百姓一樣。
楊父點點頭,“恩,那就先去睡覺吧,等餓了,就讓你媽給你煮面條吃。”
“好的,爸。”
思如說完就回房了。
房間是早就收拾好了的。
思如把包放進柜子里,脫掉外衣鞋子,就上床休息了。
外面,楊母小心翼翼看了眼思如緊閉的房門,轉頭看向楊父,“老頭子,你說那事兒,老二能同意么?”
楊父淡定無比的喝了口酒,“哦,不會吧。”
得到楊母狠狠一瞪,“老頭子,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楊父就看著她,楊母以為他要說什么,就見他站起來,推開條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