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變成碎塊。
對此,思如也表示很無奈,沒辦法,誰叫李佳怡最后就是這個樣子呢。
她最慘。
什么叫死無全尸,吶,這就是。
王越倫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不能言,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李佳怡的腦袋滾在地上,歪著,嘴里發出尖銳的聲音。
“你還記得你把誰的身體變成了這樣嗎?”
“還記得嗎…”
“記得嗎?”
“記得嗎?”
所有的女鬼嘴里都發出凄厲的叫聲,伸出雙手,指甲尖利而長,朝他撲過來。
王越倫一駭。
大叫一聲,就從夢里醒了過來。
滿頭的大汗,喘著粗氣,窗外,太陽不知什么時候沒有了,天空很陰沉,跟他此刻的心情特別像。
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
垂下眼眸,他曾把一個女人的身體碎成一塊一塊的?
并沒有。
記憶中,他只是把一個小女孩不小心殺死了,為了掩蓋罪行,把她碎尸了,并投尸在糞坑里。
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那個小女孩只有八歲,至于為什么會發生那種事,他已經記不清了。
只記得,他們殺了人,賠了錢,然后搬了家,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那個死掉的女孩子,被下意識的遺忘了。
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夢見過當時的情景,今天這怎么會?
王越倫突然睜大眼睛,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時那個女孩子八歲,若是還活著,十五年后的今天應該是二十三歲。
王越倫突然像是猜到了什么,慌忙從床上爬起來,趕緊下樓。
陳柯沒有在。
他又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最后看向地下室的門。
地下室燈火通明,王越倫才剛下去,就聽到里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別以為我會怕你,當初我能殺你第一次,就能殺你兩次三次,呵,你那么厲害,還不是被我困在這個瓶子里。”
然后,就是一陣怪異的尖叫聲。
王越倫一驚,他看到在陳柯的肚子上,似乎貼著一張人臉,此刻正在怪異的扭曲著。
那般生動,嚇得他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陳柯聽到聲音,猛一回頭,眼睛里滿是殺意,“誰?”
一看是王越倫,皺著眉,眼睛里殺意未消,“你來干什么?”
王越倫見被發現了,干脆大方的走出來,“我發現一件事,想跟你說,但你沒在別墅,我就猜你肯定是來地下室了。”
看向陳柯的腹部,“沒想到你也跟我一樣了。”
此時陳柯的衣服早已被放下了,聽見王越倫的話,他面色一沉,“你想說什么?”
王越倫走到他對面,眼睛直視著他,很嚴肅認真,“陳柯,我覺得咱家身上出現的這種怪事,跟十五年前那場殺人碎尸案有很大的關系。”
陳柯:…
就抬頭看他,眼睛里有一絲不解。
王越倫就把他剛才做的夢說了。
還連帶著自己的猜測,比如當初涉案的四個人,張強王健已經死掉,剩下的他倆也活不了多久。
王越倫說完,并沒有在陳柯的臉上看到自己期待的表情。
他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王越倫,你傻了吧,那不過是個夢而已。你還當真了。”
王越倫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陳柯,難道你不覺得發生在咱們身上的事很不可思議?”
陳柯沒說話。
看向架子上那些整齊擺放著的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不可思議嗎?他當然覺得。
突然,他的肚子一陣扭曲,本來很寬大的體恤因為太過肥胖,穿出了緊身衣的效果。
“哥哥,噶,哥哥,啊哈哈哈…”
陳柯面色未變。
然而對面的王越倫早已驚呆了,指著陳柯呵肚子,“這…是什么東西?”
陳柯看了他一眼,把衣服撩起,一張巨大的臉出現在他的肚子上,此刻正伸著長長的鮮紅的舌頭詭叫。
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冷不防的,就被咬了一口,獻血淋漓,然而陳柯的臉上并沒有絲毫感覺疼痛的樣子,很淡然的把手收回來。
那張臉舔了舔嘴唇,大聲尖笑道,“真好喝,我還要,還要喝。”
陳柯并沒有理會,從柜子里拿出一根針筒,一瓶藥劑,雪亮尖銳的針尖讓人起雞皮疙瘩,陳柯毫不猶豫的給自己的肚皮上來了一針,原本還在尖叫的那張臉頓時就沒聲了。
王越倫看得目瞪口呆,指著那針,“你給他打的是什么,弄死了嗎?”
陳柯淡定的收回手,把針筒扔在垃圾桶里,“沒什么,只是一點讓他安靜下來的藥。”
冷笑,“這種東西怎么可能被消除,除非,做手術把他從身體里徹底挖掉。”
王越倫干笑兩聲。
呵,是他妄想了,其實想的是如果能靠藥物就能把這種東西清理掉,他就不用做手術了。
不過看陳柯自己都不行,那就沒辦法了。
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身上這個是什么時候的事?”抿唇,“我身上的也會變成跟你一樣嗎?”
陳柯身上只有一個,而他卻有不知道多少個。
這東西會說話,還長得有牙齒,王越倫突然想到個嚴重的問題,如果這些東西不能被清除掉,會不會有一天他就被自己吃掉了。
“陳柯,我們什么時候開始手術?”
也顧不得之前的問題,忙問道,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陳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愿意,隨時都可以。”
雖然心里有很多疑問跟好奇,但在生命面前,都要靠后。
等好了,有的是機會。
兩人商量好明天就開始手術。
晚上,陳柯吃完飯就去地下室準備了,王越倫在院子里散步。
晚飯依然是叫的外賣,再一次見證陳柯的大胃口,王越倫忍不住驚嘆。
還有慶幸。
幸好他身上的那些東西不需要進食,本來就滿臉惡心了,若再是個胖子,呵,大概會上頭條吧。
不過,陳柯這別墅的花園還挺大的。
王越倫轉了一圈回來,準備進屋,就看到在籬笆墻在站著個女人。
此時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隱約能看到是個女人。
女人?
王越倫心里一跳,下意識轉身就走。
做了那樣的夢,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害怕。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身體突然就自己動了起來。
王越倫:…
慌得不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并沒有想要過去呀,像是有一股力量正在拉扯著他向那女人靠近。
那力量,來自于他的身體。
王越倫忙低頭,就看到他身體無數個隆起,慌亂的揭開衣服,都驚呆了。
是身上那些人臉正在使勁的拽著他前進。
“不…不,救命呀,陳柯,救救我,我不想死,有沒有人哪?”
王越倫害怕的大叫起來。
但沒用。
陳柯的別墅本來位置就很偏僻,這里又根本沒有多少人居住,王越倫很容易就被拉了過去。
陳柯在地下室里,什么都沒有聽到。
他專心的準備著手術材料,呵,其實也就是把王越倫當作試驗品,按照普通的摘除腫瘤的手術來做。
不然,還有什么辦法呢。
王越倫被拉到女人面前,一臉驚慌害怕,無與倫比,“求求你,別殺我,都是我的錯,我錯了,只要不殺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空氣中,隱隱還聞到一股尿騷味。
思如嘆氣。
“我可以不要你的命。”
王越倫一愣,頓時一臉驚喜,“真的,你不殺我?”
思如點頭。
隨即嘴角勾出一抹惡意的笑,“但她們,我就不知道了。”
說著,只見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圍了一大群各種恐怖的女鬼,面目猙獰的撲向他。
王越倫還來不及發出一聲尖叫,就被滿滿的紅色包圍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恩,還有薔薇花被碾碎的花腥氣。
夜色漸濃,思如慢慢的隱入黑暗中。
“既然報仇了,那就,安心離開吧。”
陳柯從地下室出來,已經十點了,并沒有看到王越倫,他也沒做多想,大概是睡覺去了吧。
有些累,明天還要進行手術。
陳柯揉了揉眉心,從冰箱里拿出一堆吃的,神情麻木的往嘴里塞。
越是塞,口里的唾沫就分泌得越發厲害,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胃在劇烈的消化著。
看來手術得抓緊了。
這具身體需要的食物越來越多,但,即便是吃了很多,之前還好,可最近這兩天,越來越沒有飽腹的感覺了。
味同嚼蠟。
雖然有那么多吃的,但總是感覺缺少了什么。
陳柯看向餐桌,蔬菜,肉,水果,零食,飲料,什么都有。
搖頭。
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對某樣東西的強烈渴望,但,那東西并不是這桌子上的一種。
到底是什么呢。
陳柯一邊往嘴里塞吃的,一邊皺眉沉思。
第二天早上起來,陳柯先去了一趟地下室,等他上來,還不見王越倫,就有點不高興了。
今天是做手術的日子,王越倫是知道的,怎么還睡懶覺。
上樓去敲門。
然而并沒有人理會。
陳柯皺起眉頭,在外面喊了幾聲,依然沒有人回答,他直接找了鑰匙把門打開,門并沒有鎖,房間里也沒有人。
床上的被子凌亂的堆在一起,陳柯走過去摸了摸,冷的。
一點溫度都沒有。
應該是起來很久了,但怎么會沒有人。
窗簾半拉著,有風徐徐的吹進來,空氣中,似乎夾雜著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氣味。
陳柯皺著眉頭,走到窗戶邊,往下一看,就對上一張滿是驚恐的臉。
他:…
直接嚇得后退了好幾步。
捂著胸口,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嘴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睛里滿是不可思議。
那是,王越倫?
陳柯努力的平復著呼吸,雙手緊握成拳,神情害怕又疑惑,慢慢的走到窗前。
低頭一看。
頓時瞳孔緊縮,嘴唇不由自主的發白顫抖,說不出話來。
只見王越倫頭朝后仰,雙目無神的大睜著,嘴巴大大的張開,臉上驚恐又痛苦。
他的身體卡在白色的尖角籬笆上,手腳被掰成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整個身體被紅色的薔薇花包圍著,有一種凌亂血腥的觸目驚心的美。
陳柯腦海里一片空白。
只有一個聲音提醒他,王越倫死了,接下來,可能就會輪到他了。
他不想死。
他還年輕,只要把身體上那張莫名的臉弄掉,他還是年輕有為的醫生,有大好的前途。
不光如此,他也不能讓別人發現王越倫死了。
還死在他的別墅外面。
以那么詭異的死法,更何況,王越倫還有用,就算死了,也還是試驗品。
天早已亮了。
陳柯最初的慌亂之后,已經冷靜下來,他快速的跑到樓下,找出修剪樹枝的剪刀,又從儲物室找到一個大口袋。
因為之前跟物業打過招呼,最近一段時間不需要巡查什么的,連打掃清潔的人都沒有。
所以直到現在除了他,都沒有人發現這里有個死人。
但難免會有意外。
陳柯匆匆跑到籬笆邊,看了一眼王越倫,就忍不住彎下腰干嘔起來。
即便是作為醫生,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也止不住惡心。
胃酸翻騰。
王越倫整個身體都被一根尖角籬笆貫穿,露出白色的尖角,籬笆上滿是鮮紅的血,當然,此時已經變得有些暗了。
他的腿跟手已經被完全折斷了。
扭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脖子也斷了,無力的往后仰著,臉上表情蒼白又恐懼。
最恐怖的是他的嘴巴。
大大的張開著,像是在喊救命,但陳柯覺得他并沒有喊出聲。
為什么。
整張嘴被薔薇花的荊棘密密的縫了起來,然后,從中間長出一朵嬌艷動人的紅色薔薇。
陳柯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敢再細看,拿起修枝用的大剪刀,迅速的把圍繞著王越倫的薔薇荊棘全部剪掉。
原以為剪掉了就能把他弄出來。
陳柯還是想得太天真了。
王越倫整個身體都被粗壯的荊棘捆住,那些長長的尖銳的刺深深的扎進了他的身體里,根本動彈不得。
陳柯抿了抿唇,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又擔心被發現,最后只得把王越倫連帶著捆住他的荊棘一起塞進了袋子,搬進了別墅。
之后有把地面的血跡沖洗掉。
看了眼地面上殘破掉落的薔薇花瓣,他轉身走進了別墅。
一切,又恢復到之前的平靜,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又想是,什么都結束了。
王越倫死了。
死得悄無聲息。
陳柯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對面,是裝著王越倫尸體的麻布袋子,隨意的倒在地上,王越倫的頭從袋子里露出來,睜大眼睛看著他。
陳柯胃里又一陣痙攣,隨手抓起沙發上的毯子扔過去,蓋住他的頭。
看不見了,就要好很多。
陳柯皺著眉頭沉思。
他竟然連王越倫什么時候死掉的都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
吃過飯的時候是七點,他從地下室出來差不多就十點了,很有可能是這個時候,但也不排除是在他入睡之后。
令人害怕的是,遭受那樣的折磨,竟然沒有聽到王越倫的呼救聲尖叫聲。
一想到這,陳柯就忍不住害怕。
會想他會不會也這樣莫名其妙無聲無息的死去。
仿佛已經感覺到死神就在身后步步緊逼了。
陳柯猛然站起來,臉上還是害怕,但更多的是狠戾。
大步走過去,拽著裝有王越倫的袋子就往地下室去了。
把王越倫從口袋里放到手術臺上,陳柯正準備去拿工具,一抬手,就看到手上滿是鮮血。
因為那一連番的動作,手早就被薔薇的刺給扎傷了,流了很多血,但他完全沒有感覺到痛意,只看了一眼,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開始仔細查看王越倫的尸體。
手上戴著特殊材質很輕薄的白色手套,臉上的表情嚴肅認真。
王越倫已經死了,就不需要顧及更多了。
陳柯直接拿手術刀開始解刨。
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些長在身體上的人臉是怎么回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拿剪刀小心翼翼的荊棘剪掉。
才發現,他所做的,只是個開始,呵,王越倫的腹腔被全部打開了,并沒有露出里面的內臟血肉,完全堆滿了細小的荊棘,那些荊棘并不是很粗壯,有的甚至很細,上面布滿了刺,雜亂無章縱橫交錯的密布在王越倫的身體里,像是在織一匹不合格的布。
密密麻麻。
陳柯看得頭都發暈。
手一度發抖。
太過害怕,嘴唇都咬出了血。
但還是要繼續。
他強忍著害怕跟惡心,一點一點的把王越倫身體里的那些荊棘挑出來。
連細小的刺都不放過。
作為醫生是很精益求精的,等他把所有的荊棘弄完,已經到了晚上。
地下室沒有白天夜晚,陳柯是覺得餓了才看時間的。
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他脫下手套,準備上去先把飯吃了再繼續。
其實心里也有點驚訝。
他從早上發現王越倫死了,就一直忙到現在,一點東西沒吃,一口水沒喝,竟然沒感覺到餓。
簡直…
難道他好了。
忍不住掀開衣服,呃,肚子上那張臉還在,掛著詭異的微笑,鮮紅的舌頭一動一動的。
陳柯趕緊把衣服放下來。
匆匆吃了東西。
然而并沒有覺得飽。
皺眉,難道是最近胃口又增大了。
這樣下去可不是好事。
但時間不等人,又喝了一大盒牛奶,才意猶未盡的又去了地下室。
王越倫還安好的躺在手術臺上,呵,已經死了,難道還會再動不成?
陳柯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剛才下來看到的時候,他竟然覺得王越倫好像鮮活了一點。
怎么可能。
尸體只會越來越僵硬丑陋的。
陳柯戴上一副嶄新的手套,拿著手術刀,開始研究王越倫身上的那些人臉。
已經全部失去了生氣,大概是因為寄生的主體已經死亡的緣故吧。
刨開腹腔,就連之前檢查的深扎在他體內的那些觸須都已經焉了。
陳柯小心翼翼的拿鑷子翻查,把那深扎在內臟里的觸須拔出來。
沒想到最里面的居然還活著,還在掙扎,陳柯拿刀一把從中間切斷,那觸須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流出鮮紅的血。
陳柯拿手指沾了沾,拿到鼻子嗅了下,竟然很新鮮,還有股淡淡的清香。
他:…
雖然很詫異為什么會想到清香這個詞,但難道說很可口?
陳柯吞了口唾沫。
有些難耐的掩過臉去,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嘗一口。
但有時候欲望是很難抑制的。
特別是饑餓的時候。
陳柯最終還是沒有理智戰勝欲望,他,舔了一口,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滿足的瞇起眼睛,味道,真是出奇的鮮美呢。
在陽光正好的午后,院子里擺上一副燒烤架,把肉切的薄薄的,放上鹽,味精,辣椒,孜然,刷一層透亮的清油,烤得剛剛好,一定很好吃。
陳柯幻想著,忍不住拿手術刀切下一小片肉,放進嘴里,慢慢的咀嚼著。
果然,原汁原味才是最美味的。
身體一直叫囂著缺失的某種東西似乎填滿了。
手上的動作完全停不下來,陳柯大口的咀嚼起來,沉溺在美味中不可自拔。
根本忘了自己此時所吃的,是人肉,一具人類尸體上的肉,呵,還不是新鮮的。
等他終于有了飽的感覺,王越倫腹部上的肉已經沒有了,只剩下被荊棘填滿的胸腔。
陳柯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這是他干的?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吃人肉。
呵呵,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陳柯慌不迭的跑出地下室,躲在臥室里瑟瑟發抖。
手上滿是血跡。
恩,還有殘余的肉香。
陳柯雙手捂住臉,沉迷的深吸了一口,真是香呀。
一愣。
忙把手拿開,使勁的再衣服上擦著,但總是擦不干凈,只得沖到衛生間,拼命的洗手。
抬起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肥胖的臉上露出哭泣的表情,“為什么會這樣,我怎么會變成這樣?”
但沒有人回答他。
他看到鏡子里自己眼睛通紅,但是臉上卻顯出一種奇異的神采。
陳柯用力甩了甩腦袋。
想要把某種特別的欲望甩出去,然而,失敗了。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整天不出門,或者是吃更多的東西,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具還擺在手術臺上的尸體。
但沒什么用。
兩天后,他神情疲憊的走進了地下室。
步履蹣跚,卻又帶著某種急切,眼神既抗拒又期待。
手術臺上,王越倫的尸體還保持著原樣。
呵,怎么可能,又沒有保溫措施,這還是大夏天的,早就臭了,蒼蠅不停的在上面飛著,整個地下室完全籠罩在腐臭當中。
陳柯像是完全沒有聞到似的,急切的走過去。
他甚至沒有用手術刀,也顧不上那些嗡嗡亂飛的蒼蠅,直接用手抓起肉就往嘴里塞,嘴角不停的有口水流出來,滴在地上,很快就濕了一大片。
然而他什么都感覺不到,只覺得眼前的食物是如此的美味,他甚至連蒼蠅都沒有放過,一把塞進了嘴里。
當然,也顧不上被荊棘扎的鮮血淋淋的手了。
混著腐肉吃下去,還是薔薇花味的,很不錯很特別的味道呢。
陳柯把王越倫吃掉了。
連骨頭棒子都舔得干干凈凈。
吃完了,還一臉嫌棄,“怎么這么快?”
要像他那樣多長些肉多好,這樣的話,就能多吃幾天了。
陳柯心里已經完全沒有了負罪感跟害怕,只剩下擔心。
王越倫吃光了,他要怎么再去尋找下一個食物呢。
畢竟當了那么多年的人,還是有所顧忌的。
陳柯還是沒有那個膽量去明目張膽的殺人,要像之前去引誘,也不行,畢竟現在胖了,面目全非,已經不是男神的樣子了,出去只會被嫌棄被異樣的目光包圍,根本就不可能勾到女人。
誰愿意跟個死胖子約會上床。
會膩死的。
想來想去都找不到辦法,最后只能把目光投向他擺放在架子上的玻璃罐子,還有做成的那些美人陶俑。
沒辦法,肚子餓了嘛,先把當前問題解決了,吃飽了,腦子才會轉動。
他把最大的那個玻璃罐子從木架上拿下來,猶豫了一下,就把蓋子揭開了。
也不帶手套。
手上全是傷痕,新的舊的,就這么伸進去,把泡在里面的嬰兒尸體撈了出來。
直接開啃。
小孩子的骨頭是很脆的,他連肉帶骨頭全給吃進了肚子里。
肚子上的人臉發出歡快的笑聲。
陳柯并不在意。
實際上,他現在根本就不關注那張臉到底會怎樣了。
溫飽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人臉的笑聲越來越大,陳柯皺起眉頭,吼道,“笑什么笑,再笑,就把你吃了。”
一說完,眼睛都亮了。
是啊。
他這么胖,完全可以割自己身上的肉來吃呀。
吃了肉,還能繼續長。
這樣一來,就可以吃很久啦。
陳柯覺得自己發現了新大陸,高興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掀開衣服,看著肚子上那張依然笑得無比歡快的人臉,滿是惡意。
“就先拿你開刀吧。”
手術刀躍躍欲試,閃著寒光。
物業覺得有點奇怪,陳柯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而且也沒有叫外賣,也沒有買菜。
那間別墅他平時很少來,里面什么都沒有。
就想,會不會出事了。
猶豫了一下,決定過去看看。
大門緊閉,很安靜,不像是住了人的樣子。
保安在外面喊了幾聲,也沒人回答。
皺眉,難道是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早就離開了。
可不對呀,車子還在這里呢。
別墅區是在郊區,離城里很遠的,開車都要一個小時,平時也沒有什么出租車公交車過來,這里住的都是有錢人,出行都是自己開車。
保安回到辦公室。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怕出事,最后還是打了幺幺零。
幺幺零來得很快。
物業說了大致情況,就把他們領到陳柯的別墅前。
“就是這個,因為陳先生的門特別高科技,我們沒有權利也不能打開,但又怕他出事了。”
警察點點頭。
上前去看了看,確實沒有辦法,最后還是從二樓窗戶爬進去的,再從里面把門打開。
一進客廳,所有人都發現不對勁了。
地板上有很多血跡,茶幾上放著一把剪刀,剪刀上除了一些干枯的刺,還有干涸的變黑的血。
警察的臉上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屋主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
讓不相關的人出去,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
翻遍了整間別墅,最后還是在地下室找到了尸體。
看到尸體的那一瞬間,所有人,即便是辦案多年的老警察都忍不住彎下腰嘔吐。
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兩具尸體隨意的擺在地上。
一架已經是森森白骨了,恩,還剩下個頭,但爬滿了蛆蟲。
另一具也好不到哪里去,倒不是白骨,腐肉上,滿是蛆蟲蠕動,還有蒼蠅亂飛。
簡直…
慘不忍睹。
警察們一面忍著惡心,一面猜測,到底是誰這么喪心病狂。
之后,就是把尸體運過去。
另一部分人留在現場繼續尋找線索。
幾天后。
法醫的報告出來了。
那具白骨雖然看起來死了很久,但其實并沒有死多久。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很簡單,他身上的肉被人剔下來了。
剔得無比的干凈。
最令人驚訝的是另一具,呃,是撐死的。
法醫在他的胃里發現了大量的人肉,還有骨頭。
經過化驗。
那些肉,有他身上的,還有那具白骨的。
如此,真相就很清楚了。
兩個人,是其中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殺了并吃了的案件。
特別詭異。
最令人驚訝的是,在那個人的胃里,還發現一具完好的嬰兒尸體。
所有人:…
簡直驚掉了下巴。
那嬰兒七八個月大了,到底是怎樣才能把那么大的東西吃進去的。
還完好。
當然,關于兩人的身份也查到了。
是老鄉,十五年前共同殺了個小女孩,還碎尸了。
只是沒想到,當初涉案的四個人,就在這個夏天,都死了。
似乎,也挺理所當然。
當初因為年齡逃掉了,但舉頭三尺有神明,老天饒過誰。
這個案子查了很久,但一直沒什么進展,警察也是很忙的,久而久之,找不出線索,只得把它歸入了疑案當中。
也許,做出這個案子的,根本就不是人類呢。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