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洋喜得貴女,還是兩個,臉上的表情,反正很滑稽可笑。
還拉住醫生說是不是弄錯了,應該是兩個兒子才對,去醫院檢查過的,不會有錯的,一定是跟別的產婦的孩子弄錯了。
對,就是這樣。
然而,醫生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除了你妻子,今天沒有別的產婦生孩子。”
所以不可能有錯。
就是一對雙胞胎閨女,接受這個現實吧。
嗤笑。
都什么年代了,還重男輕女,看你年紀也不大,也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怎么思想這么古板,封建。
撇了張洋一眼就走了。
看不上。
老婆在里面辛辛苦苦的生孩子,經歷生死,你倒好,還挑三揀四,各種嫌棄。
要兒子,呵,有本事自己去生呀。
生不出來就別瞎嗶嗶。
人家就該你的。
自己生不出兒子怪誰。
但這并不是結束。
小三還沒出院,張洋就接到電話,呵,被舉報了。
貪污公款。
都懵比了。
第一個反應就是誰特么干的。
他是貪了錢,不然就憑那點兒工資,能買得起房子車子,娶得起小三?
可這年頭,誰不貪。
說得好像真有人是清流似的。
但不管他心里有再多的想法,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這事解決了。
沒辦法。
就給領導打電話,也就是小三的爸爸。
然而,電話沒人接。
就以為是在開會。
都知道,領導總是有很多會開的。
就等。
一直等到晚上,晚上,肯定會也開完了,回家了。
再繼續打電話。
還是沒人接。
張洋就有點慌了。
納悶。
咋回事呢。
為毛不接電話。
小三生孩子,他請了一個月的產假。
已經很久沒去上班了。
也不知道單位發生什么事了。
就有點擔心。
聯想到自己被舉報這事,瞳孔瞬間放大,不會吧。
按理說有領導在,就算被舉報了,也會被壓下來的。
就有個不好的預想,領導也遭了。
繼續打電話,還是打不通。
趕緊回病房去問小三,“爸最近給你打電話沒?”
正抱著孩子喂奶。
被問的一臉茫然。
搖頭,“沒有啊。”
她給家里發了話的,沒事不許打電話給她,不然就不給寄錢。
錢還是很重要的。
雖然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卻是不行的。
那些說錢不重要的人,是因為不缺。
但要生活,衣食住行吃喝玩樂,哪樣不要錢,當然,也可以靠顏值,但也要有啊。
張洋抿唇,“你給爸打個電話,我有事找他。”
小三愣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張洋說的是誰。
看著他,“出啥事了?”
張洋,搖頭。
“沒事,你先給爸打電話,我之后再告訴你。”
其實內心是拒絕的。
當初跟領導就說好了。
她結婚了,兩個人就斷了來往,不再聯系。
掐了孩子一把。
小嬰兒就哇哇的哭了起來。
聲音特別大。
很刺耳。
張洋皺起眉頭。
眼里閃過一抹厭惡。
小三也看到了。
畢竟干的就是察言觀色的工作,很會看人臉色。
心里一冷。
忙說道,“我先哄哄孩子,電話的事一會兒再說吧。”
就低頭抱著孩子哄起來。
不哭不哭。
一只手還不停的掐著小嬰兒的屁股。
就哭得更厲害。
怎么都哄不好。
還特抱歉的看著張洋,“要不你先出去,我看看是不是尿了。”
轉身就走了。
關上門,靠在墻壁上抽煙。
有護士過來提醒,醫院是不準許吸煙的。
狠狠的把煙蒂摁熄。
胸中一口悶氣難處。
特么的怎么在哪兒都不能順心。
張洋一走。
小三就把孩子放在一邊,拿出手機,翻出聯系人。
看著上面領導的電話發呆。
良久。
終于打出去。
很意外。
就跟張洋一樣,沒人接聽。
笑了笑。
把電話放一邊。
等到張洋再進來的時候,就跟他說,也打不通,可能是有事吧。
完全笑不出來了。
木著臉。
“你再試試。”
小三抿唇。
當著他的面就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很無奈的聳肩,“真打不通。”
這一晚,張洋都很難熬。
坐立不安。
當然,肯定也睡不著。
張母送飯過來。
就跟張洋抱怨,“就我一個老媽子似的伺候你們,你爸倒好,都把他的那些棋友帶家里來了。”
那些人也是,沒禮貌,看見她連個招呼都不打。
張洋沒心思聽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他現在急得上火。
胡亂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就跟他一個關系好的同事打電話,問他咋回事。
死也要死得明白呀。
說不定就能找到破解之法呢。
那人就說了。
現在嚴打,也不知道是誰,直接把舉報信寄到上頭,反正很多人都遭了。
都戰戰兢兢的。
有關系的托關系,沒關系的就塞錢找關系。
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了。
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勸張洋最好趕緊把貪的錢還上,趁現在上頭檢查的人還沒下來,就算最后還是被查出來了,也不會罰得那么重。
又給幾個人打了電話。
無一不是這樣的回答。
都讓他趕緊籌錢。
還債。
張洋第二天還專程回了趟單位。
打聽情況。
然而,看完之后,心都涼了。
回去就把裝修了還沒一次沒住進去的新房給掛出去了。
賣掉。
幸好這段時間房價漲了不少,但跟貪墨的錢比起來,還是差。
只得把車也賣了。
還是不夠。
就想回去找張父要錢。
可又猶豫。
為了他的事,家里已經花不少錢了。
有點內疚。
就糾結。
最后還是回去了。
拿鑰匙開門,就發現,門居然打不開。
張洋都懵比了。
咋回事。
難不成是拿錯了鑰匙。
嗯,也不是沒可能,最近身心疲憊,太累了。
就低頭。
可,并沒有錯呀。
再試。
還是不行,打不開。
就敲門。
咚咚咚。
門一會兒就開了。
是個陌生人。
張洋皺眉,“你是誰,在我家做什么?”
看這人的樣子,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裝褲,皮鞋,一身裝備很熟悉的樣子,但就是想不起。
那人看著他,面帶微笑,“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這房子是我們公司的。”
張洋睜大眼睛,“不可能,這就是我家,我在這里住了三十幾年,你到底是誰。”
那人一下子明了,笑道,“你是張老先生的家人吧,不好意思,我沒見過你,所以不知道。”
“是這樣的,這個房子已經被張先生賣給了我們中介公司,可能是他還沒來得及通知你,所以你不知道。”
張洋一下子就懵了。
賣了?
下意識就是不可能。
這個人一定是騙子。
厲聲道,“我爸爸是不可能賣房子的,不管你們是誰,馬上從我家出去,不然,我就報警了。”
那人臉上也沒了笑容。
說道,“這房子是我們合法取得,如果你要報警,那好,就讓警察來評理。”
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腦袋都木了。
給張父打電話。
居然還打通了。
一開口就質問,還有點委屈,“爸,他們說你把房子賣了。”
狠狠的盯著中介的人。
那人很淡定。
告狀呀,隨便啊。
就聽到張父在電話那邊說道,“嗯,我是把房子賣了。”
像是一瞬間被雷劈中了。
失聲叫道,“爸,為什么,你不是說這房子是你的命嗎。”
把命都賣了,為毛。
張父聲音很平淡,但還是能聽出一絲恨意,“為什么,呵,你自己去問你媽吧。”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張洋再打過去,就關機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房子確實是張父賣掉的,張洋也沒辦法,只得暫時離開,不過走之前放下話,我還會再回來的。
匆匆趕到醫院。
問張母,到底咋回事,我爸咋個把房子都賣了,還不告訴家里人。
張母一臉茫然。
顯然還不知道這事。
就看著張洋。
深呼吸一口。
“媽,爸把房子賣了,我打電話給他,他說問你,到底咋回事。”
張母:…
呵呵兩聲。
兒子你在開玩笑嗎。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你讓開點,媽去給你媳婦兒盛湯。
“媽,是真的,爸真的把房子給賣了。”
張母睜大眼睛,不可置信,“你爸真把房子賣了?”
張洋點頭。
真的。
張母就坐在地上大哭。
拍著大腿。
嘴里罵道,“這死老頭子,干啥呀,房子賣了咱住哪兒呀?”
張洋不耐煩的打斷張母。
“媽,你快給爸打電話,他不接我電話。”
張母才忙把手機找出來。
按了好幾次都沒找到張父的號碼。
最后還是張洋把手機搶過去,翻出來,給張父打了過去。
響了兩聲。
就接通了。
張母一把把手機搶過去。
開口就哭訴,“老頭子,小洋說你吧房子賣了,是真的嗎?你這是為什么呀,你讓咱們一家以后住哪兒呀?”
張父就笑了。
“為什么?呵,你問我為什么?”
張母:…
也不哭了。
小心翼翼的問道,“老頭子,你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張父冷笑兩聲。
“你問我出什么事了,你自己不知道嗎,我張家要絕后了呀,張家在我這一輩斷了根,我還有什么臉去見老祖老宗呀。”
張母一聽就明白了。
忙勸道,“我知道張洋那媳婦兒生了兩個丫頭你不高興,但他們還年輕嘛,孩子以后還會有的,咱們總能抱上孫子,咱老張家的根斷不了。”
張父繼續冷笑。
斷不了?
沒聽明白嗎,在他那一輩就斷了呀,還替別人養了這么多年的兒子。
沒有人比他更冤。
怪不得夢里老父母含著淚望著他,原來如此。
張父苦笑。
“沒用的,沒用的。”
突然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賣房子嗎,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也不把這房子留給外姓人。”
張母:…
“老頭子,你瘋了嗎,什么外姓人,你不給我,也要留給兒子呀,咱倆這輩子就他一個,不給他,給誰?”
張父就笑了。
很癲狂。
笑完了才慢慢說道,“還在騙我,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張洋根本就不是我的種,我做過親子鑒定的,他跟我,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沒想到我一生要強,卻被你算計了,王桂花呀王桂花,你真是厲害呀,居然讓我幫別人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還把老本都貼了進去,幸好我還有套房子,幸好。”
張父還在電話那頭說著,張母已經愣住了。
老頭子你說什么。
什么幫別人養兒子。
張洋真真是你的種呀。
但這話說不出口。
很多記憶都復蘇了。
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呢,久到,她都忘記了。
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
沒有什么能敵得過時間的洪流。
然而,還是被翻出來了。
那邊,張父已經掛掉了電話。
張洋見張母呆愣愣的,也顧不得什么了,忙問到底怎么回事。
張母沒說話。
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這樣很熟悉的臉有些面目可憎,甚至惡心。
握著電話。
淡淡的說了句,“房子的事,就算了,你們不是買了套新房嗎,搬到里面去住吧。”
都懵比了。
什么意思。
“媽,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并沒有等到張母的回答。
她看也不看張洋一眼,就走了出去。
張洋愣在原地。
不知所措。
張母不理他,也找不到張父。
張洋又回了趟小區。
想把房子要回來。
但人家手續齊全,而且還付的全款,要回來可以呀,拿錢買唄。
不然免談。
張洋現在哪有錢。
屁都沒有。
揚言要通過法律手段把房子要回來。
那人冷笑,隨便去。
就去找律師。
然而律師說可能性很低。
其實基本沒有。
那房子是張父的,房產證上寫的也是他的名字。
只有他。
是當初廠里分下來的。
張母又不是工人,不可能寫她的。
而且,在張家,女人一向沒什么地位。
這房子是張父自己賣的,各種手續都很齊全,反正就是勸張洋放棄。
就不信。
最后還是打官司。
不出所料,輸了。
還要付訴訟費跟律師費。
更窮了。
沒辦法,最后只有求小三,讓她幫忙。
只是個服侍人的呀,天塌下來不是應該你撐著,找我干嘛。
就不干。
直接就說了。
你爸爸已經被查了,你沒后臺了,只能靠我。
(筆趣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