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爺自覺自己應該站出來。
他已經不是完全靠著大哥和母親的紈绔子弟了。
永樂子給了他太多的自信。
這段日子他習慣了眾星捧月,自然而然更加飛揚跋扈了。
顧瑤知曉顧四爺未必是有心維護三哥或是四哥,但是他能說出這番話來也是難得了。
仆從剛剛進門,便哭倒在眾人面前,“老夫人,奴才有錯,有錯啊。”
顧璐認識此人。
前世就是他告發了顧瑾!
后來顧老夫人尋個錯處杖斃了他。
今生顧璐把他從兄長顧瑞身邊調開,沒想到他還是看到了顧瑾下毒,而她避免顧瑞中毒也失敗了。
顧璐心頭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她盡力避免的事情依然會發生?
“你是李山?”
“是,奴才李山,原本在四少爺跟前伺候,后來因奴才貪杯,惹了四小姐不快,便把奴才打發去喂馬了。”
顧老夫人看了顧璐一眼,繼續問道:“既然你已經不在顧瑞身邊伺候,轉而去了馬棚,怎會看到有人給顧瑞投毒?”
顧珈聽到李山這個名字,也同中對上了。
李山,他姓李,和李姨娘同姓。
據描寫,還隱約同李姨娘攀上了些許的關系。
說是遠親還是以前就認識。
不是李姨娘小心謹慎,從沒同李山碰過了面,沒準就不是顧瑾有可能下毒,還要再加上李姨娘同李山不清不楚了。
李山抹了一把眼淚鼻涕,“奴才一直想回到四少爺身邊,便一直注意著四少爺的消息,想著立個功勞讓四少爺刮目相看。”
“立個功勞?想著重新回到瑞哥身邊?就沖你這想法,爺絕不會讓你這樣的奴才伺候瑞哥兒。”
顧四爺說道:“你的證詞也不足為信,只為立功的奴才,隨意胡說一通也不奇怪,群臣不得窺伺圣意,顧家主子自然比不上皇上,也容不下時常窺伺主子行蹤的奴才!”
“而且他只想著戴罪立功,找不到立功的機會,爺看他沒準會大膽到創造機會。”
李山:“…”
顧老夫人眸子一亮,一眾人似不認識顧四爺一般。
三太太錢氏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二夫人同樣震驚于窩囊廢的表現,心頭隱隱有不妙的感覺。
顧珈眸子閃爍,仔細回憶中關于這斷描寫的細節。
好似作者隱晦的提過顧瑾只是被關起來,最后也只是懷疑下毒,而沒有實錘證據,除了有顧老夫人對顧瑾的信任外,顧四爺也同顧老夫人說了一番話。
只是的主角是顧瑾,顧四爺定位就是個紈绔子弟,作者沒有在他身上浪費太多的筆墨。
顧珈突然覺得顧四爺不再是中單薄的配角,他是個有血又肉的人!
顧璐反駁道:“父親怎能如此冤枉李山?他是擔心哥哥才會過多重視四哥,照父親這么說,侍衛們豈不是找不到救駕的機會,便縱容刺客靠近陛下?!或是干脆讓人假扮刺客,侍衛跑去救駕。”
“您這些話是聽來的吧。”
顧璐眸光向顧瑾和顧瑤身上一掃,暗示之意十足。
“聽來的?不是啊。”
顧四爺慢條斯理回道:“爺知曉顧璐指得是李勇。”
“老四…”
顧老夫人有幾分著急,顧四爺往往都是前一刻正經,后一刻就不著調了。
李勇可是老夫人默認的顧家臂膀,對顧瑾將來仕途多有助力的姻親。
沒有李勇,顧玨也無法進入神機營!
顧四爺率性攤手,“母親,這有什么啊,爺說得也沒錯,璐丫頭不就是這么想的?”
二夫人道:“四叔從李侍衛口中聽過…這樣的事,可不能往外說,萬一被誰稟告給了陛下…后果很是嚴重,抄家滅族都是輕的。”
“璐丫頭也不要胡思亂想,我不管你從哪里聽到的消息,都要記得李家一旦倒霉,你三哥也會被牽連的。”
“還有可能牽扯到顧家。”
二夫人一副憂心忡忡,很是在意顧家榮辱。
“二嫂多慮了。”
顧四爺揚起眉梢,滿口的嫌棄,“李木頭倘若有你說的膽子和心機,他也不至于被皇上趕到大同做小兵去了。何況他救了皇上不僅一次,第一次救駕皇上,差一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養了好久才能下地走路。”
“皇上當時要他選擇獎勵,二嫂知道他選了什么?”
“…不知道。”
二夫人搖頭,不僅是她,顧老夫人都很好奇。
顧四爺不屑撇嘴,“沒見過世面的木頭疙瘩,他竟然說主子不怪自己就已經是賞賜了。”
“李木頭稍稍有點心思,他現在早就封爵了,忠誠侍帝王二十年,等他回京后,卻要向爺行禮了,爺是永樂子,羨慕死他!”
顧四爺再次翹起嘴角。
“爹著實被耽擱了。”
顧瑤在顧老夫人跟前輕聲嘆息,“到底長在富貴之家,見識不同尋常人,縱然平時愛玩樂,不肯吃苦,卻沒有抹去他身上的靈性和見識。祖父和祖母對父親的培養栽培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的。”
“有句話說,寒門難出驕子,不是寒門子弟不夠聰明,天分不好,而是培養出一個驕子的費用不是一個平民之家可以支撐的。”
“我記得先帝時,京城有名的紈绔子弟,他在出京去給外祖拜壽時,在邊境遇上了外蒙鐵騎扣邊,他在危機關頭,并沒逃跑或是投降求饒,而是領人奮力一搏,身上中箭依然把外蒙扣邊的消息送給戍邊的將軍…”
顧瑤為了解這個時代,看了不少前朝和本朝的記事,對這事記得極是清楚。
顧四爺道:“爺也記得,最后他雖然失了一只胳膊,先帝嘉獎他不負圣恩,不負祖宗的威名,不愧是將門虎子!”
“從先帝說完這句話后,他的外號就叫虎子!不過先帝比皇上小氣,沒有封他爵位。”
顧老夫人無奈的扶額,“這話不可再說。”
顧四爺不在乎說道:“本來就是嘛,先帝就是不如皇上大方,以前父親得的賞賜可比大哥少很多!而且皇上也說先帝過于苛責朝臣…所以皇上登基才大封朝臣和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