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獸宇宙。
獸傲天知道機會難得,所以剎那間他已是使出了最強的手段,獸魂沸騰,法則融匯,而化作一雙純粹紅色的狂神眼!
神眼里,一切事物的變化已經緩慢了數十億倍,所以獸傲天看到了那已成拳頭大小的洞口...
彼岸,是一只詭異的麻雀,無數慘白的無源惡魘便似萬鳥歸巢般,全都涌入它的羽翼。
獸傲天那古井無波的心猛然開始跳動,神魂甚至戰栗起來。
這般的存在,只是凝視背影,就已經讓他產生了快要魂飛魄散的感覺。
它心里閃爍過某個禁忌的詞匯...
卻是良久不敢說出。
但下一刻,獸傲天紅如煉獄的狂神眼,竟然瞪大成了銅鈴,因為那麻雀身前走來了另一個存在。
那是神色漠然的一張幼年人類的臉龐。
似乎是察覺到了觀看者,那幼年人類唇角彎起一絲弧度,似嘲諷。
人類在狂獸宇宙地位極低,幾乎都是出于被圈養的地步。
而彼岸...
竟然有一個人!!
獸傲天震驚了,雖然洞口已經關閉,但是他卻是驚的一動不動,足足數百年才緩過神來。
想起那那幼年人類唇角的不屑,他只覺到一股恥辱感充斥在心頭。
于是,獸傲天握緊了雙拳。
“莫欺少年窮,三億年河東,三億年河西!!終有一日,我會超越你!”
它昂起了狂霸的獅子頭顱,目光之中,只剩下那男孩的面龐。
終有一日,我會站到你面前!!
但在洞口的另一邊,卻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夏廣唇角帶著弧度,比著手勢提醒:“時間快到了。”
灰色麻雀急忙收斂羽翼,剎那間吸收完剛剛白魘帶來的功法,從中匆匆甄別出最強的之后,它急忙寫了一篇最強的功法,在最后一刻遞出。
沒多久后。
夏廣看著身邊黑石上擺放的三份功法,神色肅穆地比劃著手勢道:“待為師來打分,需得知道記憶乃是神奇的區間,你記得什么,人為什么是最強,這關乎到你的興趣愛好所在,唯有了解你們,為師才能因材施教。”
男孩看著三份不知道是什么境界的功法,微微著點頭,一副不甚滿意的模樣。
功法鐫刻在不知名的皮質上,依然白嫩的手掌輕輕撫開陰暗的塵,男孩閉目似乎在沉思,而一猿一蛇一雀,卻是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緊張。
夏廣的手翻過了第一篇小蛇的功法。
腦海中傳來提示:前方高能,無法辨識。
再翻過第二篇小雀的功法。
腦海里傳來提示:前方高能,種族不符,無法辨識。
他面色不變,風清云淡的再翻過第三篇小猿猴的功法。
腦海里炸開了:開天辟地第一法,你瘋了嗎!!??
夏廣:......
但他依然能保持絕對的冷靜,同時心中閃過三個念頭。
其一,無論何時都要扮演著精確秒鐘的角色。
其二,延續之前的分析以及這人性化的語言,他終于得出了進一步的結論:這個金手指果然有鬼。
其三,這三本功法自己一個都學不會。
緩緩睜開眼,夏廣淡然指了指麻雀,示意它上前。
小麻雀有些惶恐,也有些好奇。
夏廣拿起一邊落下的枯枝,示意麻雀伸出一只“手”。
小麻雀伸出了翅膀。
啪啪啪...
夏廣在它翅膀上重重打了三下,然后道:“審題不清,頑劣不堪。”
打的時候他的一顆心在狂跳不已,但既然作為老師,就要有老師的樣子和老師的威嚴。
考錯了若不懲罰,若不打手,還做什么老師?
灰色麻雀略一思索,也是明白,剛剛自己拿的功法根本不是人類功法...
老師說的沒錯。
于是,它羞愧的低下了頭。
打完之后,男孩將手上的一截枯枝隨手丟開,看著石板上的三卷功法,竟沒有拿取,便轉身負手離去,而剎那間消失在了時停的世界,只給三名不可名狀之存在,留下高深莫測的背影。
人不可貪心。
功法雖強,但與自己相距甚為遙遠,取之何用?
夏廣走在月下。
冬月無邊,光澤似霜。
他現在心情很沉重,那句人性化的回復還在他腦海里一遍一遍播放著。
開天辟地第一法,你瘋了嗎!!??
男孩微微皺起了眉,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真是如鯁在喉。
但是這藏在金手指背后的魔鬼,究竟...
從此不再使用嗎?
夏廣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湖邊,冬日湖水凍結如鏡,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模樣。
黑發如披,原本懶散的眸子,此時略微皺起,頗有些味道的臉龐在冰鏡里,更多了幾分冷冽,小號的蟒袍裹住了其中健壯的軀體,舉手抬足之間,竟已頗有些威勢。
隨意坐下,靠著枯敗的楊柳,目光注視中時停世界里,自己考核三名弟子的地方,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是否需要再借“考試”之名,來讓三位弟子給自己看看呢?
說不定它們能看出些端倪。
只是...
夏廣至今還是無法想明白為何自己在使用神隱之后,就會受到三位怪物的崇敬,甚至他隨意教導的啞語,那三位也會好好學習。
只是通過金手指提醒的“開天辟地第一法”,他就已經明白這三個根本就是變態,是立于不知道何種高度的生物。
這樣的生物,會看得上自己教授的啞語?
會看不穿?
除非它們腦子有病。
原本看到麻雀吞龍,他還以為時停空間的法則,就是“越弱便是越強”,但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算是明白了,這就是他自己胡思亂想出的答案。
為何隱藏掉自己所有修為后,那金眸猿猴會如此敬畏自己呢?
對于它來說,有修為的自己和沒修為的自己,有區別么?
夏廣很想去問問。
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活著挺好”。
所以才壓制下這些念頭,他只需要知道神隱是開關,就足夠了。
但作為人類的他,也許受到某些局限,而未曾去考慮兩點。
第一,為何前世籠罩著稠密霧氣,模糊朦朧?為何現在的他甚至連自己是什么都不清楚,卻還能記得的這一門語言,真的是啞語嗎?
第二,黃金蒙塵,走過千人萬人無人察覺,但若是將那塵土抹去,便會露出金燦燦的色澤。
那么,他用神隱抹去了今生的修為,是否會露出前世那...難以想象的冰山一角呢?
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