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鯉魚,你給他們的無晰花換了錢后已經足夠他治病。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看出鯉笙還要出手,第五瞳趕緊勸阻。
鯉笙能聽?
“錢就留下給小孩買衣服買吃的吧!這詛咒,即使是我也能破解…”
“啪嗒!”
還沒下手,被第五瞳一把抓住了手腕。
第五瞳十分嚴肅的搖頭,小聲的道:“這乃是妖怨所為,只要妖怪的怨恨平息,詛咒自然就解除了。你不要插手,不然你的身份會很尷尬。”
不知道妖怨是什么,但鯉笙看得出第五瞳沒有開玩笑。
所以,這件事她便真的幫不上忙了。
沒等仔細考慮,第五瞳拉著她便離開,生怕她隨時會反悔一樣。
可能是喝了酒,現在的鯉笙還算比較好說話,至少別人說的她不會反著來。
快步走到長街的盡頭,夜幕已經降臨,而朝域的夜晚比比其他地方都要熱鬧繁華,街上隨處可見的人影。
鯉笙被第五瞳拉著走,溪疊跟在后頭,倒是沒人說話,除了周圍喧囂的厲害,三人倒是很安靜。
“咚”
突然,鯉笙被迎面走來的男人撞了一下,同時撞開了第五瞳拉著她的手。
第五瞳回頭,“難得來一趟,要不要去看看那邊的焰火表演?”
“焰火?”
“烏瞳他們還在等,趕緊回去與他們匯合比較重要。”溪疊十分煞風景的提到了妖族之事。
第五瞳白了他一眼,“事情都已經談妥,既成結果的事情,就沒必要那么著急。溪疊,你這人怎么就不懂的變通?”
“o我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玩。我們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眼下需要解決的事情可不是只有與人界達成條件那么簡單,別忘了,妖川之事我們可是絲毫進展都沒有,怎么能在這…”
“好。我知道了。”怕溪疊繼續啰嗦,鯉笙急忙捂著耳朵點頭,充分表示自己的不耐煩:“現在馬上就回去跟烏瞳他們匯合,這下你滿意了吧?”
她還真的一點私人時間都沒有哇!
溪疊這個魔鬼。
見鯉笙妥協,第五瞳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聳聳肩,:“既然你們這么說,那就只能回去報信了…”
聽他語氣,好像十分可惜,竟然那么的可憐。
“唉,今天的焰火表演可是號稱史上最強,還尋思著你們二人可以借著這種時候和好..真是,你們兩個竟然這么迂腐,唉!”
第五瞳說著,在人前便制成了傳送法陣,“我可不是那種會破壞氣氛之人,看在老天爺的份上,我一個人先回去報信,你們二人在此好好的欣賞焰火秀。知道了么?”
呀,不得不承認的是,第五瞳溫柔起來簡直百分百要命,畢竟是那個‘嘴巴血毒’呼的男人。
“好,那就麻煩你了。”溪 不可思議的是,那個方才還無比反對的溪疊,現在竟然很是客氣的接受了?
鯉笙:“…”
結果,一旦事不關自己,他就什么事情都無所謂了么 “流川,那我們下面去哪里啊?”鯉笙對于朝域不了解,問道。
溪疊抬頭看了看正在做準備工作的焰火安放的人,便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山峰:“那里位置不錯,我們去那邊?”
鯉笙看過去,點點頭,便由著溪疊拉著她的手往山上而去。
此時此刻,鯉笙當然已經醒酒了,加上被風一吹,別說醒酒,她現在可是無比清醒著。
山路有些崎嶇,二人沒有使用靈力,走起來有些蹣跚。
不過好在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二人到了山峰。
跟他們的想法一樣,山峰竟然已經站了好多人,幾乎好的位置都被占了去。
當然,位置對于他們來說,并沒有什么實際性的意義。
只要他們想,都能在天上欣賞焰火綻放。
可能因為沒想到山上這么多人,有老有少的,溪疊有些吃驚。
不過,這種地方變成長街一樣熱鬧倒也將兩人的尷尬化解了幾分。
“賣花燈嘍!”
突然,一個老大爺拿著一把漂亮的花燈二人面前走過。
鯉笙看著那些精致的花燈,微微笑了笑,便想起來在現世時候的一些畫面。
不過,因為記憶被重置,雖說想起了在八荒發生的事情,現世卻沒有如愿的恢復。
偶爾會跳出來一段段的記憶,感覺到一陣陣的暖流和落寞交替閃現。
溪疊見鯉笙眼睛里的小星星都要跳出來了,看著那老翁走遠,急忙過去,買下一盞花燈,笑著給鯉笙,“許個愿吧!”
鯉笙接過花燈,看里面紅色的靈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笑了笑,“沒什么好許的愿望呢。畢竟我想要的都實現了…”
“那就幫我許一個如何?”溪疊沒有過多的詢問鯉笙的愿望,突然話鋒一轉,還是笑。
“啊?”幫他許愿?
鯉笙笑出聲來,“愿望還能讓別人代許么?就算能實現,老天爺會不會搞錯人啊?”
溪疊卻無所謂的笑,“因為相信你啊,你不是什么都實現了么?想要沾沾你的運氣…幫我許吧!”
溪疊的笑容…有點哀傷。
他都這么說了,就算是玩笑,鯉笙也不能無視了。
點點頭,“別把我說的那么神啦!那你的愿望是什么?這個要告訴我我才能許愿吧?”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無論生死。”
溪疊的聲音很低很低,但每個字卻那么清楚的刺入鯉笙的耳朵,心上…
一瞬間,鯉笙定住了。
溪疊那雙總是含著春夏秋冬之色的雙瞳,瞬間異常溫柔的盯著鯉笙,““我的愿望,能實現么?””
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不然怎么這么奇怪?
鯉笙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喉嚨,連問都問不出來。
“笙兒,我的愿望還會實現么…”
還會…
他可能真的知道了她恢復了記憶,溪疊一向很敏感。
“當然會實現,我們不是說好解決妖川之事后就回遠桑山,從此不問世事么?這種東西,不用許愿啊…”
感覺溪疊好可憐,她好像成了罪人一樣。
溪疊突然拿起鯉笙的手,輕吻落在她抓著花燈的手背,“如果能實現,何必許愿…”
“好了,快點把花燈放到許愿池。”溪疊突然笑了,拉著呆滯的鯉笙往人群堆積的許愿池而去。
鯉笙任由溪疊拉著他,不過,從溪疊拉著她的手心所傳過來的熱度卻是那么的溫涼,完全沒有之前的溫暖。
不由得皺起眉頭,“流川,人太多了,還是不…”
“咚!”
人的確太多,鯉笙沒說完,就被擠過來的人給撞到了一邊。
因為無法在這種密集的人群中設下防御結界,所以,這一下也挺疼的。
看著鯉笙抱著胳膊在揉,溪疊急忙過去:“還好吧?疼么?”
“沒事,就是被撞了一下,無礙。”鯉笙連連擺手,說著沒事,“好么我們不去湊熱鬧了。”
溪疊回頭,“為什么?”
“就是人太多了嘛!”鯉笙往后拉著溪疊,“再說這種事情還用不到許愿吧?我答應你一定不會離開你就是了。”
硬扯著溪疊出了人群,雖說不許愿,花燈倒是沒有扔,兩人一路快走,到了圍在山邊上的欄桿邊。
可能因為臨近山澗,危險的很,所以并沒幾個人敢站在那里。
溪疊異常沉默的看著遠處,不說話。
尷尬再一次蔓延。
鯉笙轉過身,背靠欄桿,看著他,“你的回答呢?”
“你覺得我會說出別的答案么?跟你在一起已經成為我畢生所求…”
畢生所求啊。
這是一份沉重的感情,鯉笙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她最先遇到的是溪疊,那這份感情鐵定就是舉世無雙的完美了。
洛爵…為什么偏偏是那個她望眼欲穿也得不到的人?
不管如何,她絕對不能負了溪疊。
“哈哈,我想也是。”鯉笙一把攬住溪疊的胳膊,蹭了蹭,“啊,什么時候才能開始放焰火…”
溪疊抬頭看著漫天繁星,想到在遠桑山兩人一起無數次看星空的畫面,嘴角輕挑起來,“馬上就開始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有人舉著火炬在來回的走動,看來在引燃。
人們停止了喧嘩,看著前方,安靜的等著表演開始。
“等回了遠桑山,我們也舉行這么一場慶典,邀請所有人都來參加…”
“我們的婚禮?”
鯉笙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看溪疊不像開玩笑,眼眸中閃爍著絕倫的光彩,“難道是我誤會了?”
“刷_”
鯉笙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問題,被再三確認,臉就像番茄一樣,紅的徹底。
“啊,這個…你這也太突然了吧?你真是…哇,有沒有覺得很熱?呼呼!”
緊張到語無倫次的鯉笙,想要抽身,但卻被溪疊緊緊的抱著,不讓她轉身。
“我就當你答應了。”溪疊整個將鯉笙環在懷里,用下巴抵著她的腦袋,憧憬的笑著,“回去之后,我們就成親…”
他不想再等了。
就算嚇到鯉笙,他也必須要做出這一步。
鯉笙知道溪疊來真的,如果再這里說的不得體,必然會傷了他。
唯獨溪疊,她想用一生溫柔來對待。
所以,輕輕搭在溪疊的手背,安慰他般,淡淡的點頭,“好。回去我們就成親。”
反正,她跟洛爵已經結束了。
反正,她…這樣就能死心了。
溪疊的眼眶突然紅了,抱緊了鯉笙,“我愛你。”
“我愛你…”
沒辦法回答,鯉笙只能緊緊的抓著溪疊的手,緊緊的…
“北流冰的國主在回去的路上遇襲,傷的好像很厲害,估計活不成了,你們知道么?”
“我也聽說了。好像一直在昏迷,到底是誰敢襲擊他?”
“北流冰不知道得罪了誰,最近幾年都不太平,之前還接連死了好多人,連兇手都抓不到…”
突如其來的說話聲,極為清晰的傳入鯉笙他們的耳朵。
鯉笙清楚的感覺到溪疊握著她的手,力道加重了幾分。
她其實也料到了。
“流川…”
轉身看著他,身影有些顫抖:“你…”
“砰!”
突然綻放的焰火將鯉笙的話淹沒在一片星光流彩之中。
“哇!!!”
焰火接連不斷的在空中綻放,期待已久的焰火卻沒有在溪疊的眼中出現一瞬。
看著鯉笙,即使再糾結,最終還是放開她。
“笙兒,你先跟烏瞳和刁白玉他們匯合…”
“你會回來吧?”
鯉笙一把抓住溪疊的手,聲音顫抖。
溪疊將她攬入懷中,終究無奈:“三日后,我定然去見你。”
“那約好了。”
鯉笙拉出溪疊的小拇指,十分僵硬的笑著,與他拉著勾:“你一定要回來見我…”
“等我回來。”
溪疊說完,又抬頭看了看漫天焰火盛開那燦爛的景象,笑著往鯉笙臉頰落下一吻,隨后立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焰火表演還在繼續,鯉笙一顆心卻隨著溪疊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有種山雨欲來的危機感,使得她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不經意的往旁邊看去,卻發現方才說話的那幾個人正往這邊看,與她視線接觸后,立馬轉身走開…
好奇怪的感覺。
等鯉笙再回神,那些人已經從人群中走沒了影,就好像是特意過來傳遞藍蔻被襲擊的消息一樣。
“故意的么?”
鯉笙恍然醒悟:“竟然被逼到不惜動用這種手段也要讓流川出面的地步…”
如果是別人,她還真的就立馬追上溪疊揭穿這種把戲了,可畢竟是溪疊打下的江山,如果真的置之不理,一旦造成了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溪疊定然會留憾終生。
鯉笙不想他抱著罪孽度過這一生,這次就當什么都沒發現好了。
明明這是鯉笙的溫柔,可她卻不知,之后她會因為這種溫柔悔恨無比。
沒了溪疊,再美的焰火大會也沒什么看頭,鯉笙經過許愿池后,見那里人少了很多,隨手便將花燈放了進去。
花燈在水面晃動幾下,隨著浪花,很快飄出很遠。
鯉笙笑了笑,轉身制成傳送法陣離開,殊不知那盞花燈在下一個轉角,被打過來的浪花直接卷進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