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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6.命中注定(一)

  看著鯉笙一臉天真的小眼神,他下意識的拉住了她的手。

  不,應該不會這么巧,肯定不會…

  “尊主,看,他們就在那!”

  “誰?”

  當千妖在碩大的白色凸石前停下,濃霧散盡,鯉笙抬頭看過去的瞬間,在足足幾十米的對面巖石上,只見十幾個身著深艾青色長袍的男女,也正往這邊看。

  “他們是…!!!”

  還沒等看,鯉笙突然眼前一黑,還以為自己瞎了。

  “笙兒,我覺得,還是不要跟這些人接觸的好…”溪疊雖然竭力再竭力的壓制自己顫抖的聲音,但面對凌然仙氣的洛爵,霎時土崩瓦解。

  刁白玉可不這么想:“他們可是驚闕山的人,作為人類,難道不是你們最為信賴之人?你這話的意思…”

  “我們現在調查的是妖族的事情,這跟仙靈界無關。”溪疊依然堅持擋住鯉笙的眼睛,“沒有必要讓這些人參與進來,難道不是嗎?”

  “多一個人不是多一份力么?再說,我說過他們手上掌握了比我們還要多的消息,如果跟他們合作,可以更快的找到幕后真兇,你難道不希望這樣?”

  刁白玉雖然不屑于人界合作,但在見識到了來到這里的人的本事后,還真的不得不佩服,也是為此而改變了他對人界的一些偏見。

  可是奇怪,從一見面的第一印象,溪疊給他的感覺一直偏向于溫和隨意,怎么一下子又這么偏執了?

  想了想,這只能想到一點:“看你修為也不低,這么不想跟驚闕山的人扯上關系,莫不是有什么過節?”

  這話…說不對也對,溪疊無以言對,愣了幾秒。

  而這愣住的幾秒,被刁白玉逮住了機會:“啊,看你的樣子,還真的有過節…”

  “沒有,只是覺得…”

  溪疊的聲音驟然軟了下去,難得聽他會顫抖著說話。

  鯉笙并沒有推開溪疊的手,出于對溪疊的了解,加上他這么拼命的想要阻攔什么的反應,可以推算出,溪疊并不想讓她跟對面的人接觸。

  如果這是溪疊希望的,那為了他,她可以不問什么,按照他說的來。

  笑著閉上了眼睛,摸到溪疊的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臉頰,“我相信你的選擇。既然你說無需接觸,那就那樣決定。刁白玉,現在立馬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啊,是…”刁白玉看到二人這般親密,不,該說從一開始鯉笙說出那種話就該料到兩人是這種狀態。

  還能說什么,只能應是。

  溪疊是真的沒想到鯉笙那么任性的一個人,現在竟然這么聽話一來是覺得感動,二來,還是覺得不安。

  長眼睛的可不止他們。

  溪疊看向洛爵那邊,很明顯,洛爵等人已經發現了他們,正往這邊看,眼神灼目。

  好在,除了東方令,跟在洛爵身邊的沒有熟人。而東方令貌似也沒有見過溪疊。

  所以,唯一能認出溪疊的也只有洛爵。

  但是,他現在帶著面具,多少應該能抵擋一會兒???

  “呀,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看你們的樣子,難道打探到了什么?”

  畢竟都認識,刁白玉也認為洛爵的為人不錯,所以,經過時,笑臉相迎,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洛爵瞇起眼睛,隨意的看了他一眼,便定格在溪疊與鯉笙身上。

  本來鯉笙就是男人打扮,還帶著面具,已經忘記鯉笙的洛爵壓根就沒認出依偎在溪疊身邊的人是誰,只是覺得兩個男人卻如此親密,有些扎了眼睛。

  何況,他也沒認出溪疊。

  說到溪疊,洛爵當然不會忘記。

  只是突然聽到溪疊撤了王位,八荒也再也沒有出現過他的傳聞,一開始的時候多少有些不解。

  那么在乎天下的男人,竟然會舍棄天下?開什么玩笑?

  而洛爵曾以他為目標,當目標倒下,可想而知他多受刺激,以至于幾日都在不斷的修煉,誰都不見。

  洛爵是這么想的,那個一定不會將天下棄之不顧的男人,肯定有著某種理由而不得已為之,總有一天他會回來,在那之前,如果想要打敗他,便要變得更強,更厲害才行。

  這是讓自己心靈得到慰藉的理由,洛爵明知,卻深信不疑。

  他其實也挺傻的。

  搞笑的是,溪疊就在他面前,只不過一面之隔,卻沒認出他來。

  這也不怨洛爵,實在是蟲老給二人的面具的作用過于強大。

  那面具可不是一般面具,一旦帶上,與外界的所有聯系便徹底切斷隔絕,可以說是蟲老嘔心瀝血制成的幻術。

  只要帶著面具的人不摘下面具,就算是朝夕相處的人也未必能認出你的靈壓靈息,稍稍變化,便是陌生人一個。

  “嗯、”

  洛爵淺淺回答一句,視線便又重新落到閉著眼睛的洛爵身上。

  因為與刁白玉達成共識,想要在妖川呆下去就必須要共享得到的消息,想了想,又瞇著眼睛,往前幾步:“他們二人是…”

  “朋友。”刁白玉輕描淡寫的說,當然不希望驚闕山的人知道千妖之主現身,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何況鯉笙已經明確表示不打算與洛爵這邊有任何交涉,他再多嘴,那不是找死么?

  洛爵又不瞎,直接道:“你這兩位朋友竟然在千妖夜行時執掌枯木燈?白玉兄,你應該知道我手頭上掌握了很多你們并不知曉的消息,你們早日找到犯人,也能平復妖川一眾妖怪的暴動情緒…”

  “你也就不用日日帶著千妖夜行。而且當初是你說要彼此毫無隱瞞的吧?如今突然出來的這兩位…”

  洛爵滿是疑問的盯著溪疊,在與那雙分外烏黑明亮的雙眸時,隱約有幾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視線下移,落到鯉笙身上。

  比起溪疊,鯉笙的身材要矮出一個半頭,身形也比較纖細,巴掌大的臉上,白色的半臉面具并沒有遮住她那脫俗的秀氣,長長的睫毛抖動著,似乎在可以屏蔽周圍一切的訊息。

  好想扯下她的面具..

  洛爵這種想法一出來,自己嚇了一跳。

  急忙回神,恰好撞上了溪疊滿滿不滿的眼神。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怎么得罪他了?

  “這兩位朋友…是不是該給一個解釋?”

  千妖夜行,刁白玉作為妖川的統領者,枯木燈一貫由他執掌,從來沒有聽說他會交給別人。

  這是妖川的規矩,刁白玉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

  但凡能讓他心甘情愿把枯木燈交出的人物,放眼八荒,也只有一位。

  “都說了。。。是朋友。”刁白玉被揭穿,但因為不敢道出鯉笙的身份,繼續死撐。

  冷汗從他腦袋流下來,急忙擦掉:“那話是我說的不假,但我突然覺得這是妖川內部的事情,無需你們仙靈界插手進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馬上撤離妖川…”

  “白玉兄,你這兩位朋友一來,你便這么著急的把我們往外趕,怎么,這兩位朋友莫非是你們妖族的大人物?比如說…千妖之主?”

  這個男人,果然不該小瞧,竟然三下五除二就猜出了鯉笙的身份!

  我天哪!

  聽到千妖之主這名號后,刁白玉的冷汗流的更快了。

  雖然很想酷酷的說不是,但否定什么的,他可不敢當著千妖之主的面說。

  小眼神切切的看向鯉笙,帶著幾分妥協…

  鯉笙看不見,閉著眼呢!

  溪疊雖然知道洛爵是個較真的人,但一次說這么多話,倒是一點都不像他。

  感嘆物是人非的同時,又將鯉笙使勁往后藏了藏,這才代替鯉笙開口,面向洛爵。

  “咳咳!”

  開口前,稍微咳嗽幾下,清清嗓子,不至于被洛爵認出來。

  “刁白玉,我來跟他說吧?”

  “好。”

  刁白玉滿口答應,這當然求之不得。

  隨后往后退,給溪疊讓出位置。

  溪疊沒有上前的打算,靠的越近越容易被認出來,他才不冒那風險。

  洛爵再次打量溪疊,這一次比之前看的要用力。

  這個人竟然能讓那個一開始無比傲慢的刁白玉如此尊重,看來有很硬的后臺啊?

  不然,一個人類怎么能在妖族豎立這么強的威信?

  對于半妖的他來說,識破一個人的身份可輕而易舉。

  “你是…”

  先問出身再說。

  溪疊沒有拐彎抹角:“刁白玉說的沒有錯,這里是妖川,妖族之事理應交給妖族自己處理。你們驚闕山乃是人界的翹楚,沒有必要淌妖川的這趟渾水,就算你們能找到兇手,也不會給你們驚闕山帶來什么名譽、,沒必要…”

  “真是奇怪,你怎么能一口咬定這事只跟妖川有關?”洛爵冷冷的反問。

  溪疊一愣,眼神一沉,視線有些不悅:“你知道什么?”

  “在你問我之前,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這個洛爵,比之前還要惹人厭了!

  溪疊果然無論如何也無法喜歡上洛爵這個人…

  沉默了下,只好道:“我是誰不重要,眼下抓住兇手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不明白了。”洛爵聳肩,笑了起來,那金色的雙瞳耀耀生輝,無比燦爛,“明明說著要快些找到兇手的是你,但不讓我們參與進來的也是你,喂,你知道這很矛盾吧?”

  “為什么針對我們?理由呢?”洛爵從一開始就從溪疊的視線中感覺到了濃烈的厭惡之情。

  如果兩人是第一次見,本不該有這樣的情緒才對,那么…

  “我們之前…見過?”

  小心的猜測:“還是驚闕山對你做了什么,你才這么討厭跟我們…”

  “夠了!是我討厭…!!”

  對于洛爵對溪疊的猜忌,鯉笙實在聽不下去了,貿然喝止。

  然而,制止的同時,便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

  當對面那清風明月般奪目的顏容入目,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形,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呼吸也突然暫停,面I前驟然模糊的出現了什么,一瞬間,便奪走了她所有的反應。

  鯉笙下面的話…沉寂無聲。

  “笙兒!”

  溪疊見情況不對,急忙一把抱住鯉笙,將她整個與洛爵拉開距離,跳的很遠。

  如同在確認什么一樣,小心翼翼:“笙兒??你沒事吧…”

  鯉笙并沒有回答,在他懷里沉默的像透明的空氣,沒有存在感。

  不會,不可能,她肯定不會想起洛爵來的…

  一瞬間,這種想法充斥了溪疊的腦子,因為太過緊張,再次開口,聲音一下子就哽咽了:“笙兒,你說話…沒事?”

  “我能有什么事?”

  鯉笙終于回應了,聽著,語氣很正常,沒有任何的變化。

  真的沒事…

  看著那雙略微帶著疲倦的眼睛,溪疊還是不放心,再次確認:“真的?沒事吧?”

  “喂,你希望我有事?”

  鯉笙不悅的反問,眉宇間盡是無語。

  說著,再次回頭看向洛爵方向,倒是很平常的嘟囔:“流川,你這是做什么?我還沒跟他說什么呢,你就這么嫉妒了?天啊,你是屬醋壇子的么?”

  說著,兀自笑的開心,連睫毛都在跳舞一樣,依稀如常。

  看來…即使見到了本人,也真的沒有什么事情發生。

  確認了后,溪疊當即安心下來,面對鯉笙的疑問,急忙呵呵笑了起來,頗為尷尬:“啊哈…對呀,我原來這么嫉妒跟你說話的男人啊?”

  “喂?你干嘛一副才發現的反應?”鯉笙笑著問,便戳了戳他的胸口,“拜托,現在正在辦正經事,這種醋平時吃就行,可別誤事…”

  “嗯,是我不好,沒控制住。”溪疊很積極的認錯,說著,又抱著鯉笙,重新跳回洛爵身前。

  這來去自如的,就跟他家似的。

  刁白玉:“…”

  這兩人到底有沒有覺得兩個男人大庭廣眾這樣膩歪…對于不好這一口的人來說…也太‘刺激’了!

  無語的直接捂面,當自己什么都沒看見…

  重新回來,鯉笙面對洛爵,也比方才冷靜了。

  …頭疼,又感冒了,天哪…

大熊貓文學    引鯉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