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虞沒有追上去,也許她知道自己追上去也于事無補。
明明她剛才可以不承認的,但…
“那個女人…我要殺了她!!!”
不管是否有別人在場,憤怒的吼聲響徹整個會場。
青玨色剛走,卻又突然回來。
“啊,對了。”
他看著因為他的突然回來而呆住的挽虞,不屑的挑起嘴角,“就沖你剛才說的,我就可以殺了你。”
“青玨色…!”
百步瑯知道青玨色不好惹,當即擋在挽虞身前,渾身散發出濃郁的靈壓。
青玨色揮袖拂開,往后輕輕一退:“百步瑯,你光顧著開這種沒有任何用處的玩意,反而忽略了正在發生的一些事情,也真是可悲啊!”
“這里豈是你能撒野之地!”
羅雷早就忍不住了,見青玨色貿貿然的對百步瑯不敬,沖過來就要給青玨色好看。
“啪嗒!”
百步瑯揮袖便將沖過來的羅雷扇到一旁,冷著臉,壓低了聲音,“你知道些什么?”
青玨色看著吃了一鼻子灰的羅雷,心情大好,聳聳肩,“在我們來這里的里路上,看到你們所謂的邪道正大批大批的往西北方而去…”
“西北方?”
“你認為西北方會有什么,才使得那些在暗處窩居著的家伙甘愿前往?”青玨色沒有直接說出來,讓百步瑯去猜。
而這種說法,一聽就知道是因為引鯉樽。
不禁百步瑯,但凡聽清楚這話的,都愣住了。
青玨色隨手掏出一把小扇子,隨意的搖著,“如果不是看在你對鯉笙和洛爵都很不錯的份上,我才懶得提醒你,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百步瑯微微皺眉看他,眼神有些生硬。
青玨色輕笑著,揮袖間,便消失了蹤跡。
隨著他的消失,二樓的結界也消失了。
雷萬鈞急忙下樓,跑到挽虞身邊,便將她好一個打量:“虞兒,你沒事吧?讓父王好好看看…”
“怎么可能沒事啊!”挽虞氣的推開他,直跺腳:“我的心都碎成一片片的了,你看不見?”
雷萬鈞有些尷尬,看了百步瑯一眼,趕緊拉著挽虞往旁邊挪:“行了,在這么多人面前,你就收斂點吧!走,跟我回去…”
“嘩啦”
挽虞直接甩開他:“我不回去!我要去找九哀!”
“找他做什么?你沒看到他跟那個女人走了么?!”雷萬鈞終究是個帝王,就算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也不會讓她一直這么肆無忌憚觸及龍顏。
突然的勃然大怒,嚇了挽虞一跳。
“我…我…”
“跟我回去!你還嫌丟人丟的不夠?”沒了之前的妥協,雷萬鈞拽著挽虞的胳膊就往門口走。
被嚇到的挽虞哪里還敢撒野,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被拽著走了。
這樣不歡而散,會場的氣氛自然難堪到了極點。
洛世奇看著面色難堪的百步瑯,皺著眉頭,在想青玨色之前提到的邪道聚集之事。
“主上,御子柴傳來消息,的確看到羅生門與剎神宗出現在了山海一岸…”
“山海一岸…”洛世奇凝眸。
“主上,是不是引鯉樽…”
“八九不離十了。”沒等隱灼說完,洛世奇點點頭,隨后起身。
沖下面的百步瑯道,“百步掌門,今天的國會應該也結束了吧!我先走一步了!”
“嗯…”百步瑯點頭,似乎心思不在這上面。
也對,畢竟邪道突然聚集,肯定有什么大事發生,他會擔心也很正常。
洛世奇說完就下了樓,而一同下樓的還有溪疊。
兩人在臺階上相遇,相視一眼,似乎在笑。
“怎么,看到那個女人你便按耐不住了?”洛世奇一聽就找事。
溪疊微微皺眉,淡然一笑,“按耐不住的難道不是你么?”
這話…
洛世奇的笑容突然消失,眼神暗淡冷漠下來,“你也不用用這種話來掩飾你現在的得意…呵,就算那個女人離開了九哀,你也未必能上位。不要太期待了。”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人的事就不要擔心了。”溪疊還是笑,并不將洛世奇的挑釁看在眼中。
漫過洛世奇,下了最后幾階臺階。
劉相他們跟著走,被洛世奇的人狠狠一瞪,簡直嚇尿了。
不禁在心中抱怨,溪疊之前明明都會好好處理國與國之間的交鋒,從未像現在這樣,只要不爽便正面懟回去。
果然還是因為那個女人!
紅顏禍水,禍國殃民,還真是這樣。
劉相算是領略到了。
溪疊沖百步瑯點點頭,“我們也先走一步。如果有什么事情,只需要傳話與我即可。”
這也算是給百步瑯吃了定心丸,做事踏實明說他會幫忙。
百步瑯作揖,“會的。”
兩人相視一笑,溪疊離開。
洛世奇走過來,冷哼了一句,“有事找他就行別找我。我可沒那么閑…”
這個洛世奇!
百步瑯還是笑,“我會看著辦的。”
洛世奇挑挑眉頭,甩袖離開。
這幾個人一走,也算安靜了不少。
百步瑯環視一圈,深吸口氣,這么多人都聽到青玨色說了什么,也隱瞞不了,索性就直說了吧!
“想必大家也都聽到了…”聲音洪亮而又格外滄桑,聽得人心頭余音纏繞。
眾人的臉色一沉,默默扭頭看向他,握緊拳頭。
百步瑯深吸口氣,“如今邪道聚首怕是因為引鯉樽要現世。如剛才我們說的那樣,毫無疑問,現在就是那個時刻…”
只是完全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而他們卻沒有做好迎接這一切的準備。
稍稍的停頓,看了身后六峰掌座一眼,“事發突然,已經沒時間給我們準備了。在場中人,但凡非仙靈界中人者,驚闕山上下會傾巢出動保你們安全。”
整個驚闕山都要出動?!
震驚四座。
六峰掌座也愣住了。
雖說他們也很清楚,引鯉樽現世之后會帶來很多問題,但還不需要驚闕山投入全部的人手吧?
再說了,八荒這么大,不懂仙靈之力的國家多了去,僅憑他們驚闕山是萬萬不可保護的過來的。
這種事情,百步瑯應該最清楚。
“掌門,這是不是太…”
話少的水月終于開口,面露難色,“這種時候可不能只仰仗驚闕山啊!”
百步瑯點頭:“那是自然。驚闕山都傾巢出動了,其他門派見狀,就算想避開這趟渾水,也會不得不參與進來。越是位于頂點之上,想要保持頂點的位置便需要審時度勢。不管是雷霆還是須彌月,他們二人知道怎么做。”
百步瑯幾句話,很對,但也太真實而又直接了。
這不是明擺著逼另外的門派出手么?
當然,這就叫氣魄。也不是人人都能學的來的。
眾人算是拜服了。
百步瑯不想浪費時間,當即下命:“邪道已經行動,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斃。羅雷,水月,傲然,你們三個負責留下保護人間界。驚云,一封雪,你們二人帶一隊人馬跟隨我前往山海一岸。至于明火,你負責帶領弟子在山海一岸外圍各處制造結界,防止發生某些意外。如此這般,大家便散了吧!”
不容置疑與反駁的口氣,在久違的凝重中,眾人相繼散去。
羅雷大概心有不服,站著沒動。
“掌門…”
“羅師兄,走吧!”
水月雖話不多,但眼神好使,知道羅雷要是一問到底,必然又要觸犯百步瑯的底線。
這種時候,不宜話多。
拉著羅雷就趕緊下去了。
風傲然看了看,自然更不敢說什么,趕緊跟上。
明火是行動派,他什么時候帶著他的人離開都不知道。
剩下莫驚云與一封雪,兩人相視一眼,等著百步瑯發話。
可是,百步瑯只是看著人員散盡,目光悠遠,最后抬頭看向西北方向,深深的吸氣嘆氣…
“你們二人回去帶上幾個可靠的弟子再前往山海一岸與我匯合…“
回頭,皺著花白的眉毛看著兩人,似乎有話要說。
莫驚云張張嘴,但又不知道該不該問:“那您小心…我們馬上就去。”
一封雪聞言,冰冷的表情微微詫異,問出口來:“掌門,您何以要為了洛爵做到這種地步?說實話,我很是不理解…”
百步瑯并沒有生氣,笑了笑,但也沒有回答。
好像所有的答案都在這無奈的一笑之中了。
揮袖,隨風而去。
一封雪也是無奈,側臉看向莫驚云:“驚云師兄,你覺得是為了什么?”
“呵呵…”莫驚云哭笑:“他老人家的心思,又豈是我們能猜的透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論對錯,我們只需要執行?”
這就問的有些一針見血了。
莫驚云聳聳肩,“就算不知道對錯,但捫心自問的話,只要不與自己的心相駁,未嘗不可?”
一封雪愣了下,反應過來時,莫驚云已經離開。
笑了笑,搖搖頭,便也散去了身形。
朝域城外。
鯉笙一路狂奔,并沒有注意分清方向,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沖到了十里桃園。
看著前方漫漫十里桃花盛開,經久不敗,想到猾欠之前還再這里,如今生死兩隔,頓時情緒更加失控。
“啊啊啊!!”
大叫一聲,一拳打在旁邊樹干,“去死啊!!”
好想哭,可眼睛卻干涸的可怕。
鯉笙抱緊自己,坐到地上,只能無聲哽咽。
“笙兒!”
洛爵一路追了過來,隔著老遠看到樹下的鯉笙,明明著急的要死,卻不由得停了下來。
他要怎么說,才能抹消剛才她看到的一切?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要相信我…”
“我看到了。”
突然,鯉笙道。
“不,你看到的只是我迫于無奈…”
“雖然是夢,但夢里的你的的確確跟挽虞在一起了。”
鯉笙起身,崩潰的情緒在看到洛爵的臉后,瞬間冷靜。
洛爵卻皺眉,“什…么?”
鯉笙努力讓自己笑出來,故作不在乎的樣子,“我曾無數次勸服自己,那是夢。不論是你娶了挽虞為妻,亦或是你棄我于不顧。”
洛爵覺得可笑,“你到底為什么會夢到那種根本就不會發生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娶挽虞?怎么可能拋棄你…”
“呵呵,就現在來看,難道這個夢不是已經成為了事實?”鯉笙冷笑著反問:“什么都別說了。你現在說什么我都聽不進去,也不要解釋,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對你動手…”
“如果動手能讓你相信我,那你就動手吧!”
洛爵也懶得解釋了,直接道。
鯉笙聽完,看著他,好像看著陌生人一樣:“你…算…”
“你到底想怎樣?我解釋你不聽,讓你動手又不行?你想把我逼瘋么?“洛爵真心看不下去鯉笙如此模樣,突然就上火了。
而在這話說出口的瞬間,他知道自己過分了。
“啊,不是,我不是…”
“讓開!”
鯉笙冷冷的看著他,不由分說,狠狠推開他,便往回走。
洛爵在后頭,看著她決然的背影,十分惱火的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洛九哀,你到底說了什么…”
這不是火上澆油么?
“啊,鯉笙,你在這?”
跟上來的沙暴與千山末,看到鯉笙,剛打招呼,卻被她推開。
“怎么了???”
千山末一臉懵逼,看著后頭的洛爵,“你沒哄她?”
洛爵走過來,更加郁悶的嘆口氣。
“這怎么看都是沒解釋清楚的樣子吧?”沙暴搖搖頭,有些可憐洛爵:“唉,偏偏被看到那種情景,你有的忙了。”
洛爵的表情頓時更加的晦暗。
千山末卻笑了起來:“哼,再讓你趁著鯉笙不在的時候亂搞,這下出事了吧?”
洛爵也算明白了,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站在他這邊。
懶得在河他們廢話,趕緊跟上鯉笙,省的在出什么事。
離開十里桃園,迎面撞上趕來的犬火與青玨色。
鯉笙什么也沒說,直接喚出蛋爪,然后在眾人的驚詫中坐到了化成玄鳥之身的蛋爪背上,揮袖制成一道傳送法陣。
“上來,沒剩多少時間了。”
“什么意思?”
犬火代替洛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