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想起了挽虞之前說的話,說洛爵在鎮壓紅煉雪一事上功不可沒。
真的么?怎么回事?
這是所有人現在最想問的。
挽虞當即很是應景的道:“我就說吧!是九哀你們才能…”
還沒說完那,洛爵看了她一眼。
挽虞隨后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什么了。
這一幕,被雷萬鈞看到,自然又十分上火。
要知道,挽虞那個臭脾氣,根本沒人能降的住她,現在倒好,一個男人,就讓她乖乖變成了溫順的小兔子。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雷萬鈞不禁感嘆,聽得旁邊的大臣們誰也不敢說話。
當所有焦灼的視線都聚集在了洛爵身上后,洛爵卻像什么事都沒有一樣,早就習慣了被這種懷有目的性眼神盯著看。
相比會在這種時候謙虛什么,他倒是笑了笑,直接道:“百步掌門真是太會往我頭上戴高帽子了。雖然我和我的同伴聯手把紅煉雪送回了魔界不假…”
“哇…”
洛爵一承認,人群爆發驚呼聲。
“真假的,就憑他…”
“什么就憑他?你沒看到他剛才拔出的那把劍么?”
“什么呀?不就是一把劍么?”
“不就是一把劍?你眼瞎呀!那可是傳說中十大神器之一的指天劍!就憑他能駕馭那把劍,他的實力就不容小覷!”
“真假的…”
“當然是真的!何況他最近還召集了很多妖界大妖怪,幻都的青玨色,風月樓的狐若,八岐大蛇的巫女,千人斬的千山末,西國龍族的龍琊,還有不死之身的天羽月…剛來的幾個人雖說面生,但一看實力都很厲害!現在說他集結了一支八荒最強隊伍都沒人敢反駁!”
“哇,真假的…”
看來,就算洛爵不刻意向這個世界證明自己的存在,他已經在此之前成為了任誰都無法忽視的強者。
而在這一刻,所有人看洛爵的那份焦灼的視線立馬又變成了惶恐與不安。
想,洛爵擁有如此強大的戰斗力,如果哪天他心情不好,隨便想毀滅個國家,那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
在場的國主,頓時有些坐不住。
想到他們之前如何瞧不起洛爵,個個面如土色。
洛爵卻還是那般,表情清冷無比,不將任何放在眼中,“但紅煉雪…也是是因為我們的人,他才會從魔界出來。”
等會,這什么反轉?
眾人又受到驚嚇一樣,瞪圓了眼睛。
“喂,聽到沒?他方才說的…”
“他好像說紅煉雪是他弄出來的…”
這個男人…竟然把那么危險的東西帶進八荒!
霎時,人們看洛爵的眼神立馬滿是憤恨。
洛爵全然不在意別人的眼神,只管繼續說道:“所以,我和我的人將紅煉雪送回魔界,也是應當之事。這沒什么可說的…”
“洛爵!”
“咚!!”
不等洛爵說完,旁邊的一桌突然暴跳如雷,抄起拳頭,便往洛爵落下!
事情發生的比較突然,洛爵卻頭都不回,僅用靈壓便擋住了那人的拳頭,直接將人彈飛出去。
嘩啦啦 那人撞在別處桌子上,跳起來又喊:“是你把紅煉雪那個魔頭放進來的!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么!你這個殺人兇手!”
說著,又往上沖。
可能是因為共鳴,根本沒有人攔他。
洛爵從容不怕,反正是對方先動手,他沒必要禮讓。
本以為百步瑯一定會攔著他,可任誰都沒想到,剛才還說這次大會如何如何重要的人,現在卻個看熱鬧一樣,站在了后邊,倒是旁觀了起來。
我去…
洛爵笑了笑,既然百步瑯不管,跟默認了他的反擊一樣。
二話不說,僅僅揮袖,便制成一道咒法,直接將那人轟飛出去!
這一次,力道很重,那人撞在后邊的柱子上,噗的吐出一口血來。
這么狠…
洛爵不以為意的道:“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如果再逼我動手,下一次,就不是土血這么簡單了。”
這赤果果的威脅,聒噪的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百步瑯…竟然還沒有出來圓場的打算,他到底…
而被打傷的那人,踉蹌著站起來,看到沒人幫他,倒也識相,沒再敢撲上來。
誰敢幫他?
百步瑯都不出聲,在場的人誰敢呀!
“咳咳,怎么說…其實我覺得,能摸魔王弄出來再弄回去,這也算是本事…對吧?”
突然,角落里有人開口,字里行間倒是對洛爵實力的認同。
眾人也沒辦法,打的話又打不過,擰的話也擰不起,還是先附和的好。
趕緊點頭同意。
“對,的確,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出少年…”
這幫人…難道是屬墻頭草的么?
犬火他們看后,不禁這么想。
虧這些人還是各國的國主,卻沒想到一個個的這般德行,還真是開了眼界。
洛爵無語了,環視一圈,見大家好像對他產生了懼意一般,一個個都在逃避他的視線,也真是服了。
看向百步瑯,他也不明白,百步瑯為何不阻止他?
好像看透了洛爵所想,百步瑯淡淡一笑,終于又開口了。
蒼老而又清透的聲音在這稍顯鬧哄哄的會場中,卻意外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
“大家方才也都見識到了,不管是從人品還是實力,洛爵都是一個值得信任之人。”
哈?啥?
眾人一臉懵逼。
不禁眾人,連驚闕山的人都懵逼了。
幾個掌座面面相覷,突然,一股寒氣從心口蔓延開來。
這是不好的預感,難道說,那個人又要自作主張的…
“所以,我決定了。”
“掌門啊,我有話…”
“在此次成功阻攔魔王紅煉雪的行動中,洛爵做到了我們在場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這是事實!”
“掌門師兄!等…”
“而他勇于承認自己的失誤,更用自己的實力向大家證明,他和他的同伴,無疑是引鯉樽最佳的擁有者。”
這是什么鬼!
一瞬間,百步瑯說的話就像炸雷,直接將人群炸的開了鍋。
羅雷他們更是噌的一下從座位上彈起。
“掌門師兄,您剛才說的那叫什么話!”
羅雷雖說剛從面壁中出來,原本想隱忍下的,結果,還是給刺激到了:“都不跟我們說一聲,竟然就做出了這種決定,您是認真的么!”
“羅師兄…”
莫驚云覺得羅雷過于激動,說話有些不當,在他出言不遜前,趕緊拉著他,搖搖頭,示意不可。
羅雷氣的不行,哪里管那些,直接甩開了他,大步上前,氣到都忘記這是在天下面前了。
怒問:“這句話的含義,您可知道代表了什么!”
百步瑯卻不回答。
下面的人更亂。
“莫不是他瘋了?竟然正大光明的宣布支持半妖得到引鯉樽…”
“什么名門正派?太狗血了吧!”
一句一句不甚中聽的話傳來,羅雷氣的渾身直發抖。
指著一臉冷漠的洛爵,“他!不過就是個半妖,雖然找了一幫不錯的手下,但終究也不入流!支持他找到引鯉樽?掌門!您這根本是讓他們葬送我驚闕山吧!”
“羅雷,我意已決。你們只管聽命就好。”
百步瑯格外的不講理,如此說著,依然慈和的視線掃幾位掌座。
莫驚云他們能看懂那眼神的意思。
不要多嘴。
一句話,羅雷被噎的不輕,恨恨的握緊拳頭,不敢對百步瑯說什么,自然兇狠的瞪向洛爵。
洛爵真是無語,他才是最無語的那個好不好?
“洛爵,如果是你得到引鯉樽,我便放心了。驚闕山往后會全面支持你,有什么需要,盡管說。”
百步瑯拍著洛爵的肩膀,完全不在意別人的懷疑。
這種情況,如果是旁人,大概覺得榮幸。
但洛爵可不是旁人,當即拒絕:“感謝您的厚愛,不過呢,我還有我那幫同伴,大概不需…”
“呦呦,這某些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簡直不把我們看在眼里呀!”
洛世奇不怕事大,突然又插嘴。
邊說,邊邪魅的看著洛爵,“我說百步瑯掌門,你把我們這些大忙人聚集此處,說什么要開八荒國會。可沒見你說什么國家大事,卻宣布了你對引鯉樽的立場…喂,這種事情需要如此大張旗鼓的浪費我們的時間么?”
“你想幫誰,幫便是了,卻非要搞的全天下都知道驚闕山愿意為洛爵鞍前馬后,當個馬前卒…看你如此喜歡洛爵,莫不是你打算把驚闕山交予他接管…”
“洛世奇,這話可不能亂說!”
羅雷氣的直呼洛世奇的名諱,如果不是莫驚云他們攔著,早就沖到二樓把人揪下來了。
洛世奇冷哼一聲:“亂說?你們覺得沒有這種可能?”
他直接反問眾人,將對錯交給他們來評斷。
早就對此有異議的人,見有洛世奇撐腰,也沒什么怕的。
“洛爵之前還是你的關門弟子,如此偏袒他,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脫離驚闕山把!也就是說,你們還是師徒關系…”
“既然是師徒,你幫他得到引鯉樽,最終引鯉樽還是成為了驚闕山的東西,只不過有洛爵這層掩護,那些覬覦引鯉樽的人就會將矛頭對準洛爵而非驚闕山…在所有人都在爭奪引鯉樽的時候,你卻早已將引鯉樽收入囊中…”
“無禮!”
猜測歸猜測,但這猜測直接詆毀了百步瑯的名譽,驚闕山的弟子自然不會樂意。
拔劍出鞘,幾欲上前。
百步瑯揮袖制止,看著那幾個敢于說話之人,無所謂的笑了笑。
“引鯉樽一旦現世,八荒必亂,將其歸于強者之手,世間也就少了不必要的爭斗…”
“那就算不是洛爵,也沒什么關系吧!”
百步瑯的眼神猛然嚴肅,看著那些反對之心明確的人,眉心慢慢皺起:“除了洛爵,你認為這世上還有誰有適合得到引鯉樽?”
反問句,一瞬間,倒是問蒙了那些人。
“當然、當然有!”呆滯片刻,立馬指向二樓:“溪疊、溪疊國主!”
溪疊…
不是洛世奇,而是溪疊,這大概也是眾人最能接受的人選了。
洛世奇有實力,但人品不佳,唯有溪疊,實力與德行兼修,在洛爵沒有如此大動干戈的出現之前,他是最有可能成為千妖之主的男人來著。
只是…
說這話的人,現在也是沒有底氣的。
今日溪疊,不同往日溪疊。
在他為龍族猾欠出頭之后,在八荒的支持率不斷下降,加上最近更有傳聞他與洛爵同時迷戀上一個女妖…
視線所至,溪疊正放空精神,好像神游物外般,壓根就沒聽到眾人在說什么。
劉相一臉尷尬,趕緊喚他:“國主大人…”
溪疊回神,看向劉相。
見他一個勁的癟嘴,微微皺眉,不僅往那方向看去。
看到樓下眾人都在看自己,不免納悶,這是干什么呢?
想了想,不知道發生什么的話,那就笑唄!
“溪疊國主!比起洛爵,我認為您更有資格成為引鯉樽的主人!”
沒等溪疊咧嘴笑,方才說話的人突然喊道。
溪疊聞言,笑容頓時定住,然后逐漸消失。
“什么?”
“我覺得您應該得到引鯉樽!”
那人又重復。
“那真不好意思,我對引鯉樽沒有任何興趣,當然,對成為千妖之主更沒有任何興趣。”溪疊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就好像他對權利、力量都沒有興趣似的,那雙眼睛中看不出任何的向往。
又怕對眾人的打擊不夠狠,溪疊最后又加上一句:“我現在已經找到了對我而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洛爵…應該比我更適合。”
溪疊所謂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莫不是追女人?而且還是洛爵的女人?
那他這話的意思…
眾人:“…”
很顯然,溪疊放話后,洛爵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總算多了幾分驚訝之情。
這是說給他聽的。
洛世奇看了,不由得摸了摸下巴,“這還真是…”
不免懷疑,那個女人就那么好?真是奇了。
——困死我了,唉,天天如此。要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