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爵睜開眼睛,從迷茫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沒有。這里的幻術影響了心音相通傳達,但可以確定,犬火他們必然已經進去了不假。”
“至于有沒有成功見到淺紫,那就不清楚了,是吧?”青玨色無奈道。
洛爵點點頭,情況并不樂觀。
千山末擦完神劍,也湊了過來,“你們不是說那巫女可以預見未來么?如果現在的情況她也預料到的話,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是她對我們的試煉?”
“依著淺紫的性子,這種情況的可能最大。”洛爵不免想起第一次來巫山的情景。
而同時,也想到了一來巫山就被淺紫用計謀將鯉笙擄去之事,不免輕笑起來:“當年我來這里尋求幫助的時候,差點被她關進永恒國度。說起來,這里的山…”
、想到當年的那兩個體型巨大的石頭人,洛爵突然走到瀑布前,逆著光,往上看,再往下看。
紅煉雪往旁邊靠了靠。
洛爵又走到他方才站的位置,不由分說,直接拔出了指天劍,漫天的光華從劍體流瀉而出。
微微甩劍,劍氣揮灑,直接將竄流不止的瀑布從中砍斷。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后面!”洛爵將指天劍對準瀑布后方,神情肅然。
而他這一行為,自然不得眾人理解。
然而,寂靜比方才更重,紅煉雪首先感覺到空氣中的靈壓波動,抬眸鎖定對面,露出淡淡的笑容。
“轟隆隆”
突然,對面的瀑布轟然移動,只覺得空氣中傳來一陣令人震顫的抖動,被洛爵砍斷的瀑布慢慢竟然奇怪的往上涌動,地動山搖間,流水逐漸在山體上方匯聚成一雙眼睛一樣的洞…
“這是什么鬼?”千山末不由得問,“石頭人?”
“是山妖。”云圖答道,又看向已經坐落成一座巨大山石的石頭人,顰眉看向洛爵:“看來淺紫巫女打算見我們了。”
山妖是巫女的靈使,而區別于山神,山妖要更加難以馴服。
不過面前山妖,看得出年紀已經很大,應該已經侍奉八岐大蛇一族很久的時間了。
洛爵收劍,仔細看了看面前的石人,自然知道這并非當年自己所見的那兩只,當即沖那石人道:“帶我們去見巫女!”
“轟隆隆”
山妖年紀越大越無法正常開口說話,比起說話,倒是直接移動著巨大的身體,朝著洛爵伸出手。
看著在面前的巨大手掌,洛爵不免想起與當年相差無幾的情景,心酸一笑:“它會帶我們去見淺紫。”
紅煉雪沒有說話,倒是直接站到了那山妖的手掌之上。
其他人面面相覷,相繼跟上。
在千山末踏上之后,山妖托著眾人,開始穿過層層迷霧,朝著一道白光走去。
很快,該是到了目的地。山妖將他們放在一處平坦的山巖上,又瞬間化成一座大山,立在了旁邊。
定睛看,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雖然平坦,卻是位于群山之巔,除了可以看到無盡的風景外,腳下的一切也顯得極為的渺小。
“刷拉”
隨著一陣輕微的珠簾響動,他們對面竟然從空中劃開一道門,雪白的門框上,雕刻著奇怪的長蛇圖騰。
而隨著門上珠簾蕩漾,那雪白的大門也慢慢打開,其后出現一身不染白衣的淺紫。
淺紫還是之前見到洛爵那副樣子,皮膚雪白,襯得那雙白瞳更是毫無顏色。
不過,淺紫身邊還長著犬火與沙暴,兩人在看到洛爵瞬間,明明想說什么,卻又不敢說什么,視線來回在淺紫與洛爵他們身上打量,儼然一副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樣子,著實也挺讓人心塞的。
不過,洛爵在看到平安的犬火二人之后,吊著的心也算安穩落下。
不管如何,人平安無事便是好的。
當即,洛爵很是禮貌的作揖:“晚輩洛爵,很是榮幸能夠再見到巫女…”
“那些客套話就免了。”
淺紫用手半遮著面,只露出那雙無色的白眸,“我知道你來這里做什么,但我也不怕直接告訴你。紅煉雪原本不該出現在八荒,既然是你們讓他出來的,就別妄想別人來給你們承擔責任。”
“這話不要說的這么難聽啊。”
云圖第一次跟八岐大蛇后裔對話,自然語氣中多了幾分老練:“雖說紅煉雪因我們來到八荒,可既然大家都無心發生爭斗,能就此回到他該去的地方,豈不是正好?八岐大蛇好歹也是神之后裔,總不會希望看到八荒變成地獄吧?”
“就是啊!”千山末也跟著狂點頭:“紅煉雪人還不錯,并沒想著對八荒動手。你那么厲害,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將人送回奇瀾界,這也是為天下蒼生驅除了件隱患,作為圣人,何樂而不為?”
“我可不是圣人。”淺紫貿然否認,看像云圖,像是要在云圖臉上看出個花來,目光深沉的厲害:“也別跟我提神界。我們八岐大蛇早在神界消失之前就跟神界脫離了關系,我們可不跟那些虛假的偽神一樣,居于自己神之身份,卻私底下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啪嗒”
云圖突然狠狠一巴掌拍在旁邊的巖石上。
雖然沒有用力到將巖石弄碎,但卻十分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再看云圖,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從容,看著淺紫的眼神凌厲無比,怒道:“不要以為沒了神界就沒了王法,你們八岐大蛇還是一如既往的放肆啊!”
淺紫冷哼:“這都是拜你們神界所賜。”
眼看著二人就要打起來,不說洛爵,青玨色的臉色已經不怎么好看了。
急忙上前將云圖拉回身后,“搞什么啊你?h還嫌我跟淺紫有過節,我看你才分明是來搗亂的吧?”
云圖冷哼,不在搭話。
青玨色隨即看向淺紫:“我說你啊,雖然你的預言之力的確厲害,但你的為人就有問題了,你知道吧?”
青玨色什么人,淺紫自然也知道。
當即也沒給什么好臉色:“我的為人再有問題,也總比你借用自己的本事四處斂財要好的多。青玨色,不要忘了,我可一直在用我的能力日復一日的看著你。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拿著星月街做了什么…”
“看歸看,可不要愛上我。我可對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蛇精沒什么興趣。”
“夠了!”
不行了 洛爵看不下去了,趕緊出來制止。
不說云圖,青玨色也失去一貫的冷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可不能讓人再看笑話了。
只紅煉雪厭煩之前,他急忙開始說道:“你既然肯見我們,自然證明你想跟我們說什么。淺紫巫女,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吧!”
“…”淺紫微微瞇起眼睛,白瞳收緊。
“我們這些人都是粗人,可能無法了解你的意圖,不管什么事,都說出來。”洛爵往自己臉上抹黑,自然也是為了提高淺紫的檔次,這是比較喜人的說法。
淺紫哪里有什么目的,,只是純粹為了膈應下這些讓她瞧不慣的人罷了。
就像洛爵所言,如果她真有什么想法,一開始也不會答應讓他們進來了。
看著洛爵,即使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不是?
當即一揮袖,解除了對犬火與沙暴的限制,“若不是看在玉兒面上,你們其能見到我…”
“幻境山,你能打開入口,對吧?”
紅煉雪厭煩了旁邊,在看到一出出的鬧劇后,面對淺紫的高傲,當即閃身靠近到淺紫面前。
然而,直到與淺紫面對面,這才發現,淺紫的真身竟然不在這里。
他們面前的淺紫,只是一處幻術罷了。
紅煉雪微微皺眉,直接揮袖將面前幻術打散,又抬頭看向另外一處山巔之間,眸光極為鋒利。
“王…”
“嗖”
沒等夜寰說話,便化成一道白光,朝著那處山巔而去。
眾人愣了一瞬,但隨后緊跟過去。
很快,來到一處封鎖大門前,因為大門與周圍巖石顏色相差不多,不仔細看,還真可能看走眼。
虧得紅煉雪能發現這里。
哦,不對,紅煉雪可不會用眼睛看,大概是察覺到了淺紫的靈壓。
眾人剛到這里,大門便在翻涌的白霧中緩緩打開。
這一次,比方才真實了許多。
紅煉雪面無表情,似乎對剛才被騙全無好感,第一個邁步進去。
洛爵他們也擔心會讓紅煉雪反感,也不好說什么,總之就是個繼續跟上。
一進門,抬頭便看到一棵白色的楓樹,相比于白色的樹身,掛滿整棵樹的紅色風鈴才更加的引人注目。
屬下是一處敞開式的露臺,上面只鋪著一層薄薄的白色短絨褥子,而與剛才打扮相差無幾的淺紫正坐在其上,面前守著一把流光溢彩的七弦琴,與可愛的身材不同,用那修長纖細的手指落在琴弦,動聽的樂曲像流水一樣潺潺流出,十分美妙的動感。
淺紫自然知道他們來了,只是因為琴彈到了入情處,有些無法自拔了。
白瞳微微閉著,不時晃動腦袋,露出愉悅的笑容。
“咚”
一般人的話,大概看到此景,只會安靜的聽她唱完吧!
然而,紅煉雪可不是一般人。
就在眾人聽的入迷時,卻飛踹一腳,直接將面前地上的一塊石頭踹向淺紫!
眾人簡直給他嚇死了!
哪有人好好的會突然動手的啊!
好在,淺紫也不是吃素的。
僅用琴風,便將到了面前的石頭直接沖撞成了碎片!
隨后,雙手按在琴弦上,皺起那點大的白眉,十分凝重的瞪向紅煉雪,臉色鐵青。
不妙啊,紅煉雪這么莽撞,很可能惹急了對方。
但想那紅煉雪是誰,既為魔王,又怎會懼憚任何人。
當即再次走到淺紫身前,上了露臺,踩著短絨褥子,無比淡漠的站到了淺紫旁邊:“本王再最后問一遍,幻境山在哪里…”
“R啷”
就在淺紫打算撫弄琴弦的時候,那無比珍貴的玉色七弦琴卻被紅煉雪的靈壓直接從這折斷!
淺紫怒瞪向紅煉雪:“你…!!”
眾人“…”
除了心驚肉跳,已經沒有什么詞語能形容他們的感覺了。
面對淺紫的怒火,紅煉雪卻恍若不見,聲音無比清靈與冷漠:“本王可不敢保證,下一次毀的是什么東西…”
邊說,視線緩緩瞄過斜對面的一座高山,好像嗅到了什么味道一樣,眼神中折射著令人寒意十足的冷光。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你的。”
突然,淺紫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急忙道:“就算你不這么做,我也從一開始就打算告訴你怎么找到幻境山。你未免太心急了?”
不不,怎么看,她也是想為難他們一下,結果卻沒想到紅煉雪如此霸道,無奈擦這么說的。
當然,洛爵他們才不會去揭穿她的想法。
一旁看戲。
紅煉雪瞇起眼睛,“那就趕緊說。”
不要浪費他的時間,他可是在十分艱難的隱忍著殺人的沖動來著。
說歸說,可真要淺紫照做的時候,她反倒有些為難的皺起眉頭。
當即又引起了紅煉雪的強烈不滿:“你到底要不要說…”
渾身忽然釋放靈壓,明明只是一瞬,卻在瞬間讓眾人的冷汗直流,而更可怕的是,他們連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淺紫…她驚恐的看著紅煉雪,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樣白瞳瞪得極大,“你…”
“如果你真想知道什么叫做恐懼,本王也不是不能實現你的愿望…”
“不必了。”
淺紫不知何時,冷汗已經流到下巴,急劇加快的喘息,讓那張年輕的容顏變得蒼白的很。
眼神閃躲著看了紅煉雪一眼,又快速的別過頭,“魔王血會帶你找到回去的路…”
可是,她的話,因為說的太過模糊,自然不得紅煉雪的心思。
僅僅一瞇眼睛,方才那種緊張到會呼吸都施展不開的壓迫,再次明顯的攻擊了所有人,包括洛爵他們。
而這一次,因為時間還算長,洛爵他們很輕易的看到了如同夢魘一樣的畫面,在腦海中瘋狂的閃過。
這世界哪有那么多憑什么,本來就不公平。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