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溪疊可就不樂意了:“嫌棄我的是你們,現在阻止我的還是你們!既然我無法讓你們滿意,那就換人!我意已決,你們無需多言!”
比起這幫嘴臉時刻都在變換大臣,讓溪疊更為惱火的是,他們竟然篤定他會退位?!
要知道,北流冰可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讓他拿北流冰來衡量。
這一個個的,就不能多多相信相信他?
溪疊是這么想的,然而,很多事都不受控制。
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打下的天下。
“國主大人三思啊,您要是退位,那北流冰該由誰來繼承?”
“在那之前,能得來您的子嗣也是好的…”
溪疊:“…”
這幫思維總是在大跳躍的凡人吶!
然而,他意已決,為了表示自己一心要改變的決心,隨后就制成了一個誓約毒咒。
骷髏與心臟形狀的紅光在眾人面前接連成一線,不等重筑反對,,溪疊就將那咒法融入了自己的(胸胸)口。
這才道:“攻心咒。若是將來我違反了誓約,勢必會遭受噬心之苦。這下,你們該相信了吧?”
大臣終究只是凡人,對攻心咒并不了解,然而倒是可以看見溪疊將骷髏按到了精致的心口上,一時間面面相覷。
花礫只好解釋:“攻心咒是一種古老的誓約咒法。立咒之人,一旦觸及誓約底線,便會償到噬心之痛,且沒有辦法化解。每一次咒發,只能靠硬抗…”
說到這里,花礫顯然說不下去。
鬼知道溪疊為什么突然對自己這么狠?要知道,攻心咒素以成咒頑強著稱,就算有最:“只要拿著銀之葉來風月樓,你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見到我!還有,這銀之葉中也蘊含傳音咒,只要你想我了,便呼喚我的名諱,我立馬就會聽到!”
溪疊:“…”
總感覺深深的罪惡感。
看看手中薄如紙片的銀之葉,無奈的點頭:“我知道了。”
“那我走之前,可以給我一個鼓勵嗎?”
“什…”
“啾”
沒等溪疊問出口,只覺得嘴唇上落下輕薄的一吻,那香甜而又柔軟的觸感卻足以讓他震驚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也包括旁邊目睹一切的花礫。
花礫心想,這可不得了,溪疊竟然被人襲唇了…
“你做…”
“一定要來找我。”黎生重新站穩,重重的語氣配著幾乎哭出來的委屈模樣,愣是讓溪疊沒有抱怨出聲。
說完,又苦著一張臉,沖溪疊燦爛的笑了起來:“那你保重。”
纖細的手腕拍打著溪疊的(胸胸)口,那明顯的顫抖透過指尖分明的傳到溪疊心口,再次讓他什么話都說不出,眼睜睜的看著黎生走出大門,如雪純白的睡袍在風中翻飛,化成泡沫,消失不見…
花礫看到那絕美的一幕,凄涼而又忍悲。
側臉看向溪疊,為他那張嚴肅的側顏驚艷不已。
原來這個總是笑著應對一切的男人,在遇到斬不斷的(情qíng)緣上,也會露出這種表(情qíng)…
如是想著,花礫無意識的問出聲:“主子,雖然我不怎么喜歡她,但比起另一位鯉笙姑娘,她倒是對你真心實意…”
“你怎么還在這?”
溪疊冷冷打斷她,又開始攆人。
花礫見他臉色冰冷的厲害,也不敢再多嘴,只好低頭:“熟屬下告退…”
“把血祭一并帶走。”溪疊指了指在旁邊地上,不知何時已經睡過去的血祭,眼神中劃過幾分無奈。
血祭因為還在成長期,時不時就會無意識的陷入沉睡,為此,有些令人頭痛。
值得令人安心的是,這種昏睡是暫時的,對(身shēn)體也沒有什么壞處。
唯一不便的也就是,他一旦睡下,若是沒有親近之人喚醒,便會久睡不醒。
花礫并沒有把正在熟睡的血祭叫醒,而是制成結界,直接將人架出了流冰大(殿diàn)。
這下,人都走了,可算是清靜下來。
溪疊一揮袖,直接將敞開的大門關上。
隨后,又從敞開的窗戶往外看,看到外面翻飛的冰花,無限美好。
深深呼了口氣,伸手,指間便出現一塊緞帕,伸手便將黎生留在唇瓣上的氣味擦掉。
緩緩漫過王座,走到其后的流冰閣內,便躺在了(床床)上。
仰臉看著(床床)頂,眼前不停浮現黎生的臉。
“為什么會喜歡上我?”
溪疊這么問自己,卻在問出口后,閉上了眼睛。
“我們明明沒說過幾次話,到底為什么…”
啊,這么說來,他跟鯉笙也沒有說過幾次話,然而,喜歡就是不經意造訪,連自己都不知道理由。
睜開眼睛,在迷蒙的視線中,模糊著出現了鯉笙的臉。
只是看到幻影,溪疊的嘴角卻無意識的翹起,伸手便要去觸碰那虛幻的臉龐,結果,自然摸到的是一片空氣。
“我可以對你抱有期待…”
不對,他剛發完誓要一心為北流冰而活,怎么能后一秒就又對鯉笙念念不忘?
溪疊趕緊狠狠搖頭,“這是不對的…”
只是希望與思念的話,是不是不算犯罪?
溪疊很快就在矛盾中閉過神過去,時隔十幾年的昏睡,像是洶涌的怪獸,將他淹沒其中。
而在夢中,溪疊做了個滿足了他所有美好愿望的美夢。
“鯉笙…”
笑著喃喃自語出聲,以(愛ài)之名。
奇瀾界。
浩浩((蕩蕩)蕩)((蕩蕩)蕩)的黑影壓境,將本就濃郁的黑夜染上了更為漆黑與濃重的色彩。
倉律為首,丹聲在左,(身shēn)后便是百十人的西國大軍。
站在空無一物的奇瀾界前,倉律眉頭皺緊,(身shēn)上的純金甲胄稍稍摩擦,便發出悅耳的旋律。
看著空曠異常的奇瀾界入口,開口道:“看來我們來晚了。人已經離開了。”
這個人,自然是指洛爵他們。
丹聲也嘆氣:“這里還殘留幾分氣息,想必剛離開不久。大哥,既然人都離開了,那我們怎么辦?”
在得到消息后,他們浩浩((蕩蕩)蕩)((蕩蕩)蕩)的追尋過來,幾乎驚動了半個八荒,然而卻一無所獲,未免大跌眼鏡。
既然人都不見了,倉律也沒招啊。
再說,奇瀾界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該呆的地方,看似寂靜卻危險異常,眼下就此離開是最安全的。
“我就覺得奇怪,洛爵那幫人真的來過這里?”倉律緊盯著空曠的對面,也怕會突然蹦出個什么東西。
丹聲卻道:“但這里殘留的氣息的確是那幫人的沒錯…”
“話雖如此,可誰人不知奇瀾界是什么地方,就連驚闕山都盡量不沾之地,那個洛爵為何要來這里?”
“當然是為了避風頭,免得被我們討伐!”
“你以為那洛爵是傻的?”倉律嗆了丹聲一句,看向奇瀾界的眼神越發的洶涌沉靜:“八荒上下有多少地方可以藏(身shēn),他根本沒必要到這種神鬼不近之地冒險。”
所以,其理由,定然與避風頭無關,想必是私人原因。
到底是什么呢?
丹聲哪里知道,只管說自己想到的:“不管他為了什么而來,現在他不在這里,我們還是早些撤退吧?從剛才開始就感覺汗毛直豎,好像有…”
“滋啦啦”
話音未落,就在兩人正對面的虛空,
一道黑漆漆的裂縫猛然拉開,像是拉鏈一樣,不停往外冒著黑漆漆的濃煙,一股讓人渾(身shēn)毛細血孔炸起的靈壓瞬間讓眾人鐵青了臉色!
不好…!
然而,明明感知到危險,可人在危險時刻反而(身shēn)體會跟不上反應。
震驚有余,僅有一瞬,那黑漆漆的拉鏈開口處,卻猛然伸出一雙白如雪色的手指。
“大、大、哥…”丹聲的聲音因為驚恐而顫抖而結巴。
不等反應,那雙慘白的手已經掰著出口的一側,慢慢的露出后邊的(身shēn)體。
倉律他們以為會出來只什么怪物,然而,當那雙嗜血的紅瞳從黑霧中顯現,凌亂的黑發,飛挑的劍眉,滿目殺氣…竟然是個男人!
這個男人卻是誅九天。
惹人倉律他們并不知道誅九天是誰,但從他一出現,周圍的空氣都靜止了般,顫栗的可怕。
這男人來者不善!
“撤!”
倉律感知到那股不祥之力,哪里還敢在看下去,在對方還有半邊(身shēn)子卡在黑洞時,就揮袖后退。
可后頭的人早就在看到誅九天的瞬間而呆滯了。
倉律看到修為低者的神色轉白,當即知道是誅九天的作用,趕忙張開了防御結界;“大家小心,對方是魔族!”
也只有魔族才會這種奪取旁人精力的邪道。
這一聲喊,好在還算有用,失魂的人立馬又恢復了精神,霎時嚴陣以待。
然而,對方卻突然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兩手各扒著一邊,猛地一扯,便硬生生將洞口拉的更大!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