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疊不愧是傳聞中嘴可能成為千妖之主的男人,跟他對著干,的確沒什么好處。
倉律他們已經繳械了,他再繼續堅持也沒什么影響。
再說,他的目的是洛爵,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的麻煩,這已經算是很好的結果。
下面就看,洛爵到底會以什么方式收場了。
陸離極為懂分寸的冷哼了一聲:“找到洛爵之后,鬼武堂定然也會來討個公道!我們走!”
一甩袖,帶著自己人也浩浩((蕩蕩)蕩)((蕩蕩)蕩)的而去。倒是走的極為瀟灑。
看著他們這些人快步離開,喧囂的廣場霎時恢復了安靜。
溪疊與黎生站在最前面,莫驚云他們在旁邊,臺階下方,站著鯤鵬他們。
看著溪疊,莫驚云突然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就在昨(日rì),驚闕山突然接到一封信箋,說要他們前往落火城阻攔爭斗,落款人就是溪疊。
當時莫驚云還覺得納悶,溪疊為何會知道南落火會發生爭斗,直到后來關于猾欠與洛爵消息傳遍八荒,這才恍然大悟。
溪疊是在求助,用最為簡單的方式。
將這件事(情qíng)稟告百步瑯之后,百步瑯給出了回答,就是他們出現在了這里。
莫驚云雖然不明白為何溪疊不惜得罪西國,也要袒護猾欠,但從他與西國倉律丹聲的對峙來看,猾欠之事的確疑點重重,需要推翻。
雖然被他當槍使了,但若是能幫到猾欠分毫的話,那他對鯉笙也算是有的交代了。
莫非辭看著溪疊,一臉的有話要說。
“師弟,我明白你的心(情qíng),但現在有些話還是憋在肚子里的比較好。”離(騷sāo)很直接的提醒了一句。
莫非辭手中的劍握緊了幾分,想想也是。只好無奈的他嘆口氣:“放心,我不會問的。”
不知是不是溪疊聽到了他的話,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莫非辭一驚,視線筆直的迎上了那雙溫婉的眼眸,但溪疊很快又別過臉去。
溪疊沖莫驚云點頭作揖,“虧了莫掌座即時現(身shēn),這才緩和了局勢,我帶猾欠謝過您了。”
莫驚云急忙作揖還禮:“溪疊國主可不要這么客氣,幸虧有您提醒一句,我們才得以知曉某些真相。不然,若是連我們都蒙在鼓中,那可是一大罪失…”
“掌座言重了。”
“不過,國主既然跟猾欠呆在一起,想必對洛爵和鯉笙他們的消息有所知曉…”莫驚云客(套tào)完了,自然該問什么問什么,一句話就扯到了正題上。
提到這個,溪疊就收斂了笑容。
凝眸看向上面不予表示的洛世奇,眼神清冷了瞬間,淡然開口:“我也不知道,猾欠并未提起過。”
“你根本就不打算說吧?”洛世奇終開口了,這挑釁的語氣真讓人不敢恭維。
邊說,邊下了臺階,站在了溪疊面前。
這兩人要正面對峙了,好戲要開始了。
兩人的(身shēn)高沒差多少,四目相交,眼神皆是從容淡定,好像都不把對方看在眼中。
溪疊輕笑一聲:“你都不清楚的問題,我何以得知?”
“你不是跟猾欠走的很近么?九哀最后在一起的可是猾欠來著,你說不知道的話未免太不可信…”洛世奇也不承讓,語氣微涼的諷刺。
“(愛ài)信不信。”
“我們走。”
溪疊甩下一句話,看了黎生一眼,邁步就走,看來并不想跟洛世奇浪費口舌。
洛世奇眼見著二人離開,倒也并未阻攔。
溪疊一走,留下的莫驚云更覺得尷尬,在洛世奇開口趕人前,便道:“既然這事告一段落,那我們也不打擾了。”
作揖,便緊跟著而去。
莫非辭在走之前,眼神一直在洛世奇(身shēn)上游移,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
這種視線的意圖,洛世奇很清楚,想必也是因為洛爵。
因為已經不止莫非辭一個人用那種困惑的眼神看過他,那是一種在問為何他與洛爵一點都不相像的的眼神?
外貌當然不像,又不是一個母親所生,哪來那么多的相似?
眼見著洛世奇放任他們離開,鯤鵬皺起了眉頭。
洛世奇可不是個任人闖到自家大門前,卻還能以笑臉示人之人,今天的行為著實反常的厲害。
“主上,九哀的事…”
“嘩啦”
洛世奇輕輕揮袖,打斷鯤鵬的話不說,只聽得一陣轟隆聲,遠處的巨門便又重新緩緩關上。
鯤鵬語噎。
“本王今(日rì)累的很。誰都不要打擾本王。”
話落,洛世奇沒有給人再一次提問的機會,閃(身shēn)不見。
鯤鵬:“…”
沙暴等人,見鯤鵬都被堵得沒有發言權,自然也不會往槍口上撞。
相視一眼,沙暴便揮袖示意下面的守衛們退下,而后又了解般拍了拍鯤鵬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這幾(日rì)發生了太多事(情qíng),主上可能真的累了,切莫打擾他為好。”
鯤鵬清楚這話里的意思,沙暴也在擔心他會出言不遜,觸了洛世奇的霉頭,惹禍上(身shēn)。
無奈一笑,竟然需要沙暴來擔心他的一天,“放心,那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
沙暴點點頭:“那就好。你在這守著,我有些在意驚闕山那幫人,待我出去看看…”
“沙暴…”
剛要走,鯤鵬卻突然喊住了他。
好吧,鯤鵬在看到沙暴回頭的瞬間,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喊住他。
沙暴問道:“怎么了?”
對啊,怎么了?
鯤鵬也不知道,索(性性)搖頭笑著催他:“沒事。你快去吧!”
沙暴:“…”
同樣回以笑容,這才又沖鳴骹跟寒蟾他們說了些什么,然后打開傳送門,很快就沒了蹤跡。
鳴骹跟寒蟾又齊刷刷看向鯤鵬,似乎在等他的命令。
鯤鵬從剛才那不明的心緒中回過神,沖兩人揮揮手,“你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這里我看著就好。”
兩人:“…”
既然鯤鵬這么說了,就表示他至少得幾天一直守在這里不動,有他看守,自然沒什么課擔心的。
“我們繼續去找引鯉樽的消息了…”
說完,同樣制成了傳送陣,眨眼就不見了蹤跡。
鯤鵬摸著下巴,站到了外(殿diàn)前面正中間的位置,像是門神一樣,一動不動。
看看夕陽,再想想洛世奇的所作所為,然后道今天發生所有事(情qíng),神(情qíng)逐漸從困惑到明朗,然后又像撒了氣的皮球,臉色瞬間癟了下去。
“主上…我已經搞不清你真正的心意了。”
鯤鵬揚起臉,看著夕陽遠去,如垂暮年,蒼涼的眼神轟掠過一絲久遠。
心中郁積的無奈,最后化為一口濁氣,嘆出體外…
落火城外,姑蘇坡。
溪疊一路走得很快,像是(身shēn)后有什么東西在追他,不用傳送陣,也不使用靈法,步子邁的特別的大。
黎生跟在后邊,因為同樣不使用靈法,光是跟上溪疊就已經氣喘吁吁,更別說要跟他說話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看到姑蘇坡的入口大牌,溪疊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姑蘇坡,并不太出名的一條小徑,只是弧度有些詭異的奇怪,呈九十度角,如同斷崖般垂直而下,人卻能筆直的站在上面,腳上像長了磁石般。
“你可終于停下了…”
黎生呼呼喘著粗氣跟了上來,剛按著膝蓋,打算好好的喘口氣,這話還沒說完,溪疊竟然又開始邁著步子,打算要走。
“喂!你能不能在乎一下我的感受?”
“咕咚!”
連(日rì)的委屈就像噴泉,在看到溪疊毫不心疼的背影后,化作了呼喝,逆著嗓子而出。
沉重的雙腿也像灌了鉛似的一(屁pì)股坐在了地上。
溪疊好似才反應過來(身shēn)后還跟著個人,回頭的瞬間,那迷蒙的眼神聚成了亮光,落在滿頭是汗的黎生(身shēn)上。
“啊…你那是什么表(情qíng)?”黎生狠狠擦了把臉上的汗,無比哀怨的瞪著溪疊,小嘴撅了起來:“你現在的表(情qíng)就好像是剛發現我這個人一樣,呵呵,我是空氣嗎?這么容易被忽略不計?溪疊,你還能再對我狠心些嗎?不能因為我喜歡你就這么欺負人,哦不對,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吧?”
抱怨的話語就像機關槍掃(射射),說的溪疊有些紅了臉。
雖然的確是他忘了(身shēn)邊人的存在,但被這么當面說出來,臉面多少還是掛不住的。
急忙蹲下,擔心的看了看黎生有些腫脹的腳踝,“我幫你消腫…”
邊說,已經制成了治療法術,施展在了黎生腳上。
黎生剛要推脫,卻又乖乖聽話的一動不動,像是花癡一樣,看著溪疊為她忙前忙后的樣子,手便拖著下巴,更加仔細的打量起溪疊的面容。
雖然,她看慣了美男,但第一次看到溪疊,她還是不習慣的為他那清麗外貌奪走了視線。
清楚記得,第一次看到溪疊,心臟一下就停止了;跳動,仿佛全世界都不復存在也無所謂的滿足感砰然炸開。
“呵呵…”
想必這就是(愛ài)吧?
“你笑什么?”
溪疊抬頭看她,卻看到黎生笑成了一朵花,越看越像生病了一樣。
伸手,輕輕覆在黎生腦門上,觸及那片溫(熱rè)的肌膚時,又不可思議的皺起眉頭:“沒病…”
“啪嗒”
黎生突然緊握住了溪疊的手,下了溪疊一條。
剛要往回縮,黎生卻直接將他的手放在了(胸胸)口處,“溪疊,你不能喜歡我嗎?我保證會(愛ài)你一輩子!”
溪疊的手輕而易舉的觸碰那團柔夷,眉頭皺的更緊,看了認真的黎生一眼,無奈的搖頭:“你我沒有可能,勸你不要再白費心思了…”
使勁的抽回手,便起(身shēn),轉過臉去。
關于這份感(情qíng),溪疊從不在意,更不經心,將拒絕表露的那么明顯。
或許他以為這樣就能扼殺黎生的心意,然而,(情qíng)感之事,一旦生之,又何以能了若無痕的消失?
黎生聽他這般冷言,心自然是涼的透透的。
高傲如她,卻硬是苦苦咽下滿心傷痛,笑的嫣然:“心思是我的,浪不浪費由我決定。”
說著,起(身shēn),一揮袖,將溪疊好心給她制成去腫的結界揮散,咬牙走到了前面。
溪疊抬頭看著那抹倔強的背影,除了無奈,自然也有幾分抱歉。
但他也明白,若是給予一絲一毫的溫柔,那只會加大黎生對他的心思,固然無奈的嘆口氣,暗道一聲孽緣。
跟了上去。
然而,沒出姑蘇坡,從坡下突然打開一道傳送門。
走在最前頭的黎生便停下了腳步,坡度減緩,幾乎要與地面平直。
本來就不爽,看到前方無故出現的傳送門,倒是不等(身shēn)后的溪疊過來,便湊了過去。
“誰?”
“你就是跟溪疊在一起的那個女妖?”
冷漠又略帶幾分蒼老的聲音響起,渾厚的靈壓震得心口一緊。
黎生往前埋著的步子愣是停了下來,渾(身shēn)的細胞都緊繃起來。
“是誰?!”
這人絕非善類!
剛說完,只見一(身shēn)黑袍的陸天峰,手中拿著一根骷髏堆積成的砍刀,冷酷的踏出了傳送門!
陸天峰已經幾百年沒有出過鬼武堂總舵,這世間自然少了他的傳聞,黎生只識的他滿(身shēn)修為,卻不認得他的臉。
只道是來者不善,何況他還提到了溪疊的名字,更喚她為女妖看來,這人絕非友人。
反應過來的下一秒,便噌的一下制成靈力斬,戒備的看著陸天峰,聲音也跟著拔高:“你跟溪疊什么關系?”
陸天峰只有一個人,他一出傳送門,(身shēn)后的門便消失了。
沒有回答,只是盯著黎生好一個打量,最后冷哼一聲,笑出聲:“溪疊是你的什么人?莫非是心上人?”
這話問的…
黎生覺得可笑之極,為何會從一個陌生人口中聽到這話?
“關你什么事?你到底是誰?找溪疊有何事?!”
“你就回答是是不是溪疊的心上人就好。”
這個人確認這個的理由是什么?
黎生想不出,但回頭看看,偏偏溪疊還沒有跟上來。
這么強大的靈壓,他按理不該察覺不到。
見黎生不說話,眼睛一直在打轉,陸天峰便猜到了她再想什么。
呵呵一笑,笑容卻不如不笑的冷漠:“溪疊暫時不會過來。”
這個老頭,看來是用了什么咒法,屏蔽出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