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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西南戰事(三)

  黎生就覺得好笑了,冷哼起來:“還對我不客氣?你什么時候對我客氣過?想當初,要不是我帶你去風月樓,你能拿回龍筋?呦呵,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過去多久,這么快就忘了?我說猾欠大人,沒成想你們西國龍族竟然是如此過河拆橋之人,真是讓我一介小女子開了眼界了!

  黎生這又是夸又是諷刺的,一下子讓猾欠頭大不說,更有種被他侮辱卻又找不到反駁理由的挫敗感。

  不愧是在紅樓當上頭牌的女人,這嘴可真是直接都往心口上削。

  猾欠一直在反抗的胳膊便停止了動作,卻仍舊極為不悅的瞪視著猛翻白眼的黎生,“眼下我沒心(情qíng)跟你斗嘴皮子,快放開我,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情qíng)…”

  語氣比方才婉柔了不少,然而,這抗拒之心卻依舊滿滿。

  黎生看到那雙仇恨不減反多的眼神,也知道自己有些多事。

可是吧,猾欠怎么著也跟溪疊有些關系,若是見死不救,(日rì)后為溪疊所知,溪疊那個脾氣會怎么看她  這么一想,管猾欠愿不愿意,當即又使勁往他(身shēn)上貼了貼,更加的困住了他的去路。

  “不行!我不能由著你去送死!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該讓那個鯉笙擔心啊!”

  提到鯉笙,果然,猾欠的抗拒停止了,而(身shēn)體也突然一震。

  有效了。

  黎生又繼續說:“再說,你現在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就連我在你(身shēn)后都沒有發現。這種(情qíng)況,會有什么后果,你也該明白。”

  想到事(情qíng)可能是對面被高高掛起的人頭所知,黎生又轉了個彎,“事(情qíng)已經發生了,你能做的可不是讓事(情qíng)變得更糟。聽我一句勸,暫時冷靜下來,我們一起想對策…”

  “我知道了,你放開我。”猾欠好像被勸服了,聲音冷靜了許多。

  然而,黎生見過無數次他這種嘴上說服的人,當然是不會撒手的。

  “既然你冷靜下來了,那我們暫且離開這里…”

  猾欠:“…”

  這女人,心眼太多了吧!

  但是,被黎生這么一阻攔,他心中的怒火倒還真的冷靜了下來。

  定睛看著黎生那張褪去了精致妝容,卻仍是魅力無限的面容,只好輕呼了口氣,徹底的收起了殺意。

  “我知道了。暫時離開這里…”

  說著,又使勁的呼吸了幾下,面色的蒼白與鐵青也盡數褪去。

  黎生這才松開手:“這才像我認識的那個猾欠!”

  然而猾欠卻是苦笑:“別跟我來這(套tào),你能這么攔我,想必也是因為溪疊吧?”

  “啊…”

  被人揭穿了用心,黎生有些尷尬,但也不偽裝,承認的直接:“不然還能因為什么?只是,我對他一片癡心,從風月樓出來一路找尋他的訊息,到現在還沒見到他本人…”

  “你想讓我幫你見他?”猾欠意外的直接。

  黎生一愣,隨后便笑成了一朵花:“我先前聽聞他來西國了,只是,我來到這里許久,卻一直沒有發現他的蹤跡,著實有些不知所措…”

  猾欠不是很懂這種為了所(愛ài)不顧一切的心(情qíng),但想見一個人卻無論如何也見不到的心(情qíng)還算能感同(身shēn)受。

  黎生雖然(身shēn)為風月樓的頭牌,受無數男人(愛ài)慕,但卻唯一不得心(愛ài)之人的心,不知怎么的,倒是突然同(情qíng)起她來。

  猾欠笑了笑,伸手便指向兩人對面方向,嘴角微微一揚,聲音也緩和了幾分:“喏,那個男人不是就在那里?”

  “啊?”

  黎生沒反應過來,但反應過來后,卻是一臉的不信。以為猾欠在開玩笑,并不回頭:“你就不要開我玩笑了,溪疊他怎么可能…”

  然而猾欠繼續手指著后方,眼神中清楚倒映著某人欣長的影子:“那你倒是回頭確認一下啊…”

  如此一來,黎生卻更加不敢回頭了。

  突然害怕,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真的出現在面前,她該用什么表(情qíng)面對他?

  又或許,若是他一直都在,卻一直對她避而不見,那她又該用什么表(情qíng)面對他?

  沒來由的,怕極了。

  黎生瞪著美目,卻像雕塑一樣愣在原地,始終不敢回頭。

  這等沒出息的樣子讓猾欠看了去,也是無奈。只好掰著她的肩膀,慢慢將她面向了對面…

  溪疊一(身shēn)黛藍色長袍,平時散落的長發被高高扎成一個束鬢發髻,留有兩撮垂發在耳后,表(情qíng)很淡,眼角似乎還有幾分笑意。

  修長的(身shēn)影映入黎生眸眼的剎那,心臟便像中了魔咒,一直在瘋狂的跳動著。

  “溪疊…?”

  甚至不敢相信那是本人,疑問著出聲。

  當然了,那不是溪疊本人還能是誰。

  溪疊看著緊張的黎生,只是從容的笑了笑,點點頭,回應二字:“是我。”

  聲音清冽如泉,眸眼明亮如畫。

  話音剛落,剛要上前,黎生卻毫不猶豫的撲進了他的懷中!

  “真的是你!”

  黎生呼吸著溪疊(身shēn)上淡淡明月的味道,不自覺的有些貪婪,腦袋一直在他(胸胸)口蹭來蹭去。

  猾欠不免尷尬的別過頭去。

  溪疊起先嚇了一跳,誰能想到黎生這般主動。隨后才雙手推開了她:“黎生姑娘,你這是做什么?”

  他故意裝作不知黎生的心意,言語溫婉。

  黎生卻等著美目,受了委屈似的看著他:“做什么?當然是抱你啊…”說著,又要往前擁抱溪疊。

  溪疊自然不會讓她得逞,連忙退出幾米去。連連搖手:“你我只見過幾次,還不用這般親昵…”

  “只見過幾次怎么了?我不是說了我喜歡你?怎么,只見過幾次就不能抱一下?”黎生有些生氣,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一想到溪疊的心被鯉笙占據,就冒火的厲害。

  幾步又上前,緊咬著牙關,以至于不讓自己哭出來:“你什么時候來這里的?”

  溪疊看了猾欠一眼,“方才。”

  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不讓黎生更加難受而說的謊話。

  黎生并不相信,但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失態,便哼了一聲:“哦,那可真是巧,我也方才才到…”

  猾欠瞪眼看了她一眼,看她仰著臉,傲氣的很,也不好說什么。

  轉臉看向溪疊,“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溪疊對現在的(情qíng)況并不了解太多,看了不遠處的不伏老一眼,眉頭一皺,“這里不適合交談,換個地方再說。”

  言畢,揮袖制成了傳送法陣。

  三人相視一眼,也不多說,徑自踏上去。

  白光一閃,便消失了蹤跡。

  再次出現,是靠近西國最近的一個名為歸隱鎮的小村莊,而溪疊直接將幾人傳送到蹤跡所在的一處客棧房間中。

  黎生看著竭盡精簡頗顯簡陋的房間,自然皺起了秀眉。回頭看向已經坐在破破爛爛圓桌的溪疊與猾欠,滿腔不悅只好咽在肚子里,慢騰騰的也做到了緊靠著溪疊的位置。

  “猾欠,你該說一下到底發生什么了吧?”黎生開口問道。

  一路走來,猾欠其實也不拿這兩人當外人。

  但是事關龍族皇室,他多少還是有些考量。怎么想,溪疊可是北流冰的王,若是他知曉西國正在內亂,突然萌生攻打的念頭,那他可一個不小心將龍族置于危險之中了。

  溪疊從猾欠(欲yù)言又止的神(情qíng)上猜到了幾分,便笑盈盈的開口:“我對引鯉樽都沒有興趣,又豈會對戰爭感興趣?”

  一句話,說的猾欠無言以對。

  轉念一想,溪疊的確也不是那種會互動挑起戰爭的人,又看了黎生一眼。

  黎生急忙隨口“同上。”

  一句同上,頗有夫唱婦隨之感,惹得溪疊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

  猾欠總算安心,便深吸了一口氣:“你們也不怨我如此小心,畢竟這事關龍族興亡,能告訴的也只有十分信任之人…”

  說道這里,又確認般的看了兩人一眼,眼神滿是緊張。

  溪疊點點頭:“說吧!若是我能幫上忙,我會盡力的…”

  當然了,一旦他要幫忙,那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了。

  猾欠肅重了面色,也只能從頭說起:“事(情qíng)要從我我得知龍王駕崩之時說起…”

  用了一炷香的時間,猾欠盡量用簡短的語言將這幾(日rì)發生的事(情qíng)說了個大概,

  說到方才看到不伏老被人把腦袋掛在了西國入境門時,猾欠的聲音已經哽咽到不行。

  溪疊深吸了口氣,極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壓低了聲音“所以,這一切都是倉律更丹聲為了將罪名嫁禍于你,而刻意所為?”

  真的想象不到,向來以寧靜致遠不諳世事為名的龍族,竟然會為了區區王位做到如此令人生憤的地步,簡直不可理喻!

  猾欠啞了聲音:“可能我自己口說無憑,若是有機會,你們可以當面對鯉笙洛爵他們對峙…”

  提到鯉笙,黎生心口一顫,急忙看向溪疊。

  溪疊眼神一亮,逃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溪疊,你還真是喜歡那個鯉笙啊?”黎生突然(陰陰)陽怪調的說了一句,一聽就是氣話:“只是聽到名字而已,眼神就亮的跟夜明珠一樣,你的高冷呢?你的淡漠呢?你(身shēn)為一國之主該有的冷靜呢?”

  猾欠:“…”

  貌似吃醋的(挺tǐng)厲害啊。

  溪疊只是笑笑,“我喜歡鯉笙與你何干?”

  他也真敢說!

  黎生張張嘴,剛要說些什么,但又覺得溪疊簡直不可理喻。

  起(身shēn),啪嗒一下一拍桌子,人便奪門而出。

  猾欠尷尬的摸了摸腦門。用眼神示意溪疊要不要去追?

  溪疊只是淡漠的看著她離開,不言一語,這等冷靜,簡直跟洛爵相差無幾。

  過了片刻,才開口問道:“鯉笙與洛爵現在去了奇瀾界?你可確定?”

  看吧,開口又是鯉笙。

  猾欠真替黎生覺得不值,可他一個局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點頭:“對,本來我也會跟著去,只是我始終放不下龍族之事,便一個人留了下來,觀察(情qíng)況。”

  “他們應該不同意你獨自留下來吧?”溪疊一眼看穿。

  猾欠苦笑:“沒錯。的確是這樣。”

  “既然不同意,為何又留下你一人?”

  猾欠微微一愣,這個溪疊還真是太會問話了。

  雖然他并不打算將幾人的目的說出來,可他這樣旁敲側擊,倒也有一(套tào)。

  想了想,也不覺得不妥,便都說了出來:“因為先前在風月樓的時候,鯉笙與洛爵答應了狐若一些事(情qíng),因為龍族之事已經拖延了些時(日rì)。若是再不前往奇瀾界幫忙,定然給那狐若找茬。這本就是龍族內部之事,我可不想在給他們添麻煩,這就一人留了下來…”

  “你應該清楚,他們既然放心你一人留下,是因為覺得你不會一個人赴死吧?”

  “這個嘛…”猾欠話鋒一轉,似乎并不想說:“不過,話說回來,你打算怎么做?”

  溪疊也不追問:“怎么做是指?”

  猾欠用下巴點了點門外,“當然是鯉笙跟黎生了。你喜歡鯉笙,但黎生喜歡你。這個問題,你終究逃了面對。”

  提到這個,溪疊倒是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猾欠會跟他談論這個問題。。

  眉眼之間立馬浮現一抹愁云,“我倒是跟鯉笙說過我的心意…”

  “什么?!”猾欠吃驚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你竟然真的跟鯉笙明說了?”

  我天,這溪疊竟然出手這么迅速,跟長相完全不同的痛快啊!

  溪疊不以為意,反正說出來他自己也覺得表白的有些過早,但至少他不后悔。

  點頭,“當著洛爵的面說的。”

  我天,我天!這話信息量太大,直接將猾欠給劈暈了。

  瞪圓的眼睛瞪到更大更圓,簡直與燈泡有的一比,不免咋呼:“你是不是瘋了啊?!”

  溪疊輕輕一笑:“不過喜歡一個人罷了,你們怎么一個個都跟見了鬼一樣?”

  “啊,這個…”猾欠支吾不言。

  溪疊繼續一本正經:“還是說,我這一國之君的(身shēn)份就不能喜歡別人?”

  “那得看你喜歡的是誰了。”猾欠一語道破心中所想,再抬頭看溪疊,才發現他的臉色已經微微鐵青。

  看樣子,他(身shēn)邊的人應該沒少跟他進言反對,不然也不會這種反應。

  想了想,兩個大男人卻在這討論什么(情qíng)(愛ài),簡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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