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胸胸)口雖然插著丹聲的三叉戟,但在那尖鋒所碰之處卻凝結成了一層極淡但卻強硬到足以接下丹聲攻擊的結界。
正是因為這道近乎透明的結界,丹聲的三叉戟才稍微扎進了她皮下的(肉肉)一點點,只是稍稍出了些血,并無大礙。
丹聲一看就知道什么端倪,立馬扭頭沖莫驚云怒吼:“莫驚云!”
莫驚云長袖一甩,便站在了鯉笙(身shēn)側。
“當啷”
攆指一彈,便將那用靈力凝結而成的三叉戟粉碎個稀爛。
丹聲心驚(肉肉)跳,那一瞬間的恐懼沒有逃過任何人的眼睛,他的確在莫驚云施展力量的時候害怕了。
龍族之人說的好聽是(性性)傲,說白了就是嘴硬。
丹聲卻故作不在意的冷哼一聲:“怎么,連你也要插手我們龍族的家事?”
“鯉笙是我門下弟子,你出手前是不是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莫驚云早就沒了剛開始的和煦,換上一副鐵面無私。
方才是因為想要看(熱rè)鬧才一直沒有出手,但丹聲想要對鯉笙下死手,他就不可能視而不見了。
其實,這也是因為莫驚云一開始就是打算這時候出手制止的。
(身shēn)為掌座,他自然明白如何掌控(情qíng)勢的。想要既給丹聲好看又長驚闕山的威風,恰恰是丹聲暴怒的時候才行。
鯉笙也是猜透了莫驚云的想法才敢這么名正言順的跟丹聲硬懟,只是她沒想到莫金云會拖到現在才出手,害她嚇到了不止一次,還以為會死翹翹呢!
丹聲自然是不服的,“她阻止我帶走我的人,我出手也是正當防范,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把人帶走?那我回去如何跟龍王交差?”
“你不是已經得到了需要交差的東西了?”
“猾欠也得跟著我們走,讓你們的人讓開!”
一個也字,暴露了丹聲的確在謀劃著什么,而正如莫驚云所說,他已經得到了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
所以,猾欠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可丹聲被鯉笙百般挑釁,今天若是不把猾欠帶回去受罪,他心頭之火可是難消,這勁也就杠上了。
“若是不然,可別怪我出手無(情qíng)了!”
“你從一開始也沒有留(情qíng)好吧…”鯉笙在他那壓迫的靈壓中,不知看到了幾回鬼門關,“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也很明確的告訴你,猾欠我收…”
“你還不住嘴?”莫驚云嚴肅的的瞪了鯉笙一眼,“給我回去!一會再收拾你!”
他已經被鯉笙的大大咧咧氣的忘了兩人的輩分差不多,聲音中滿是煩躁:“猾欠,跟著你的人走。驚闕山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猾欠一直沒開口,并不是因為他不想說,而是將靈力榨干后,(身shēn)體像是癱瘓了一樣,哪里都不聽使喚。
別說說話,能喘氣就不錯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這種結果才從離水潭出來,可就算早就預料到了會被無(情qíng)的拋棄,不擅長多愁善感的他還是呵呵笑出了聲,蒼涼的眉宇之間淡漠無限:“我…會走的。”
“不行!猾欠,你不能跟他走!”鯉笙哪里肯從,眼睜睜的讓他離開,無異于把他推向深淵。
“你能不能別那么自私?”猾欠突然笑的癲狂,看向鯉笙的眼神盡是厭煩。
鯉笙猛然心中一緊,往前邁出的步子僵硬的停頓:“你…說什么?”
“因為你的無理取鬧加深了我的罪,你為了贖罪讓自己好過點才這么執著于幫我。但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自以為是?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我跟你又不熟,就別假惺惺了!”
猾欠的嘴角流出鮮血,紅與白,襯的他那月白色的雙眸更加無神寂寥。
“二哥,這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錯,跟她沒什么關系。回去以后,我隨你們處置,但我跟她真的不熟。”
真的不熟,拉長了尾音,因此聽來更加的沉重。
丹聲不是傻的,猾欠這明顯不想連累鯉笙的想法怎么看也看的分明。
丹聲其實心里邊很驚訝,關于猾欠他自然是了解的。猾欠不善與他人相處,極為自私的脾氣是龍族中出了名的。
龍族中人用了幾千年也未曾打開過他的心扉,如今他卻為一個不足掛齒的女妖如此不顧所以。
丹聲不由得嗤笑起來:“猾欠,你的罪已經死不足惜,就不要為別人擔心了。那只女妖…”
看向面色凝重的鯉笙,紅色眼瞳微瞇,“今天就算了,怎么著還是得給驚闕山幾分薄面。但若她繼續不識好歹,就不要怪龍族將她視為目標了…”
目標?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很顯然不好玩。
鯉笙秀眉一緊,目光灼灼的看著丹聲,猾欠,拳頭緊握。
“鯉笙,不得亂來。”莫驚云看到她(身shēn)邊靈壓紊亂,急忙厲聲喝止。
莫非辭也急忙往前靠了靠,擋在了鯉笙(身shēn)前,生怕她一時沖動真的做出什么傻事。
“我們走!”丹聲長袖一甩,命令那四只龍人將猾欠架起,便站在了傳送陣上。
鯉笙緊盯著猾欠,視線絲毫不曾移開。
她在等,等猾欠一個求助的眼神,然而直到法陣開始閃爍著紅光,猾欠卻依然深低著頭,看來是真的放棄了。
“嗶”
紅光一閃,法陣消失了。
鯉笙看著再無一物的對面空氣,想想猾欠的話,再看看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混蛋…不是說好要我給他找回龍筋嗎…”
沒來由的咒罵一聲,就好像是突然又下定了決心,鯉笙揚起了下巴。
莫驚云以為鯉笙放棄了,轉(身shēn)便往里走去,想要趕緊去(禁jìn)地看一下(情qíng)況。
莫非辭在后頭,沖離(騷sāo)擺擺手,示意他先走,鯉笙這副狀態,怎么著也得安慰一下才行。
“鯉笙,你也不用擔心,興許是那丹聲隨口一說,事(情qíng)根本沒嚴重到要取猾欠(性性)命的地步…”
“炎劍!”
鯉笙突然大喝一聲,在眾人散去時,漠然站的(挺tǐng)直。
依然緊盯著猾欠消失的地方,而隨著她的一喊,可以明顯感覺到空氣突然燥(熱rè)了幾分。
“錚!”
就像是將天空撕裂一般,炎劍八脈劃過長空,燃燒的炎火將空中的的云彩燃燒成了一片血紅,天空頓時變成了黃昏。
炎劍八脈往鯉笙面前一停,豎直著朝下,劍(身shēn)上的炎火燃燒的更為旺盛。
莫非辭一看,頓時知道壞事了。
“、鯉笙,你切莫要…”
“炎劍,現在我以主之命命令你!用盡全力打破這蒼穹之上的結界!助我出去!”
話畢,不等莫非辭反應,炎劍化成一道火光,劍(身shēn)靈壓暴漲的厲害,‘嗖’的一下就竄到了穹頂之上!
空氣越發灼燒的厲害。莫非辭的心(情qíng)也因為鯉笙而焦躁到了極點。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沖鯉笙怒吼一句,哪里還敢猶豫,執劍便沖向了天空之上。
而因為這突然的變故,本打算要去(禁jìn)地的莫驚云震驚中又返回,抬頭往上看,自然看到了正追逐著炎劍的莫非辭,面色變得再無平和。
鯉笙卻根本不在乎他們會如何處置自己,只想著把猾欠奪回來,不等莫驚云說什么,邁步就往前走。步履蹣跚,明顯就是死撐。
莫驚云可不能不管了,“鯉笙,猾欠本人都說不用你出手相救,你這么做豈不是在討人嫌?有必要嗎?”
“昂,有必要。”鯉笙淡然的一笑,其實知道自己有些過于逞強的鉆牛角尖。
但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很多時候,人需要這種倔強。
“來人!”
莫驚云終究是無奈的。鯉笙的做法雖然曾想過理解,但果然還是理解不能。
一揮袖,下命:“把鯉笙抓回來!”
“是!”
離(騷sāo)首當其沖,不由分說,沖到鯉笙(身shēn)前擒拿住她。
鯉笙渾(身shēn)無力,使不出咒法不說,連走路都搖晃的厲害,好像不用碰都能倒下似的。
離(騷sāo)沒有對她拔劍動粗,只是將她制服,一手按在了地上,“你已經違反了門規,若是不想加重罪孽就不要反抗!”
這話說的,鯉笙倒是想反抗啊,但她能反抗的話又怎么會這么輕易被抓住。是不是傻?
“咚!”
就在鯉笙被制服的同時,天空之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莫非辭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炎劍八脈在他追上之前,化成巨大的劍刃豎直的刺向了穹頂!
大地沒有晃動,倒是天空顫抖的明顯,隨著炎劍八脈的沖擊,從受到沖擊的地方逐漸龜裂開來,發出‘咔嚓’不斷的碎裂之聲。
莫驚云一看,知道山門處的結界已經被炎劍攻破,眉頭緊鎖成一圈:“鯉笙,你闖下大禍了…”
宣武門是驚闕山的入山之地,這里的結界雖然不如中闕峰所設的逆天結界強勁,但也不是隨意就能攻破的。千百年來,只有外敵才會有千萬之一的可能打破宣武門的結界,可今天竟然被本門弟子打破…
宣武門的結界只有百步瑯可以重啟,而他現在恰好外出,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宣武門若是沒了結界,外人想要進入驚闕山,只要找到山口,也就簡單了些。
若真的發生了什么事,莫驚云都不知道要怎么替鯉笙開脫打破結界的罪責了。
“我犯下的錯我來背,但眼下先讓我把猾欠找回來…”鯉笙一心只為此,眉眼間的堅定分明。
那一刻,迎上那么認真而又澄澈的眼神,莫驚云失神了剎那。
鯉笙的眼神跟他曾經認識的那個人好像,那種只要下定決心就在所不辭,毫無懼意的眼神。
“猾欠故意與你劃清界限,為的就是不讓你成為龍族的目標。你根本不知道成為龍族的目標是什么意思,若是知道,你也就不會有這種心思了。放棄吧,這也是為了你好。”
“好不好我自己決定。”有的人總是以‘為了你好’這種話來束縛別人,她已經聽膩了。
鯉笙慢慢站起,一手格開離(騷sāo)的牽制,一揮手,炎劍八脈便回到了她(身shēn)邊。
離(騷sāo)剛要上前,卻被炎劍的炎火((逼逼)逼)退幾分。
不愧是九星神器,威力巨大也就罷了,竟然還可以自主認定敵人后做出反應…
莫驚云知道炎劍八脈真正恐怖之處,只是鯉笙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讓其發揮真正的威力,這該是值得慶幸的地方。
“鯉笙,你確定不后悔?”莫驚云最終還是敗給了那個眼神,用眼神示意離(騷sāo)退下:“不管能不能救回猾欠,一旦你在驚闕山之外對龍族出手,相對應的后果就要自己承擔。不論是我與掌門師叔都不能成為你的靠山,你可要知道厲害…”
“我絕對不會連累你們!”鯉笙撂下這一句話,沖莫非辭歉意的一笑,捏指訣便打算用炎劍八脈追上猾欠。
可事(情qíng)往往不會這么順利。
傳送法陣還未成形,破裂的虛空卻突然開始重新制成防御網…
“咚”
鯉笙急忙((操cāo)cāo)控炎劍再一次沖破結界,可令她想不到的是,炎劍八脈剛飛上天就像是撞到了什么,發出巨大的聲響不說,更是突然往下掉。
“云師弟,想不到你竟然會任由她胡來!結界被破,跟你也脫不了干系!”
莫驚云的臉色先是凝重,隨后又恢復淡然。
也對,想必龍族使者來訪已經傳到了他那里,羅雷這人向來好動((愛ài)瞎((操cāo)cāo)心),自然會出來會會龍族之人。
只是,他來的時間點太好,剛好是鯉笙打破結界后,看到結界被毀,而莫驚云竟然還慫恿鯉笙救人,自然死怒火攻心。
“咚”的一聲落在地上,黑色長袍一甩,正面便瞪向了莫驚云:“這種時候破壞了結界,若是發生什么差池,你讓我如何跟掌門交代?”
“這不關…!”
“咚!”鯉笙還未說完,羅雷僅是沖她一瞪眼,她便被一股強大的靈壓震懾的跪了下,本就沒留什么氣力制造結界防御,自然這一跪,她的波羅蓋又在嗚呼哀哉的喊疼起來。
“我正跟云師弟說話,你閉嘴!”
羅雷已經怒火攻心,而鯉笙的任(性性)妄為自然讓他對她沒了一點兒的好感,連她是百步瑯的弟子都直接不放在心上:“云師弟,你倒是說啊!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