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蛇從通風管里面爬了出來,爬到了清潔工阿姨的褲管里面,然后沿著大腿爬到了褲兜之中。
“怎么樣?我很棒吧?”小女孩莎拉瞬間進入了清潔工阿姨的意識之中,她興奮地邀功。
那個胖子會從樓梯上摔下來,就是她做的。
斷掉那個辦公室的網絡的也是她。
幾天來,她控制的那條蛇就沒離開過交易所。
那臺咖啡機有問題,就是她發現的,因為有人鬼鬼祟祟進來過,在咖啡機里面搗鼓了一通。
她還順著通風管道爬到那個大辦公室,早在兩天前,她就把一個干擾器放在了網線旁邊。
而且老周也算準了,一旦斷網,那些人會跑到樓下去,換成老周自己也會這樣做,同樣他也會選擇走樓梯,而不是等電梯,因為辦公室就在三樓,走樓梯其實很快。
正因為如此,莎拉就守在樓梯口,讓那個胖子摔跤的是一顆珠子,一顆用冰做成的珠子,這顆珠子用彈簧發射,當胖子的腳落下的時候,珠子被射出。
“你是今天最大的功臣。”清潔工阿姨從來不吝贊揚之辭。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底下。
她看到另外幾個人終于放棄了那個胖子,急匆匆地趕到大廳。
清潔工阿姨看了一下表,時間差不多過去了一刻鐘。
她不由得發出了一絲苦笑,弄了半天,還是沒能讓這幫家伙蒙受損失,現在應該還能賺錢。
在紐約的另外一個角落,在唐人街,一個黑發,絡腮胡子,戴著小黑圓眼鏡的矮個子穿街走巷。
他走的全都是小路,而且時不時地東張西望。
“爺叔,這邊。”遠處一輛小貨車的車窗,探出了半個腦袋。
“我都打扮成這樣了,你居然仍舊認得出來。”那個矮個子顯然心情不錯,居然開著玩笑。
這個人一說話,立刻暴露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秋老頭。
“怎么可能認不出來呢?我跟了您六年了。”開車的是一個瘦子,看上去就像是鴉片鬼,瘦骨伶仃。
“阿陽他們怎么樣?”秋老頭關切地問道,畢竟那是他的孫子。
“陽哥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去了大陸。”瘦子發動了汽車。
就在這個時候,車后面傳來“當啷”一聲響。
“什么東西?”秋老頭皺了皺眉頭。
“大概是上面扔雜物下來吧?這個鬼地方,我實在待夠了。”瘦子搖頭嘆道。
“以后恐怕也沒機會回來了。”秋老頭倒是有點舍不得,他是在美國出生,美國長大,打拼了幾十年終于有了今天的成就,沒想到最后卻成了喪家之犬。
“您可以去夏威夷,我就不信,那個女人還能把手伸到夏威夷去?”瘦子不像秋老頭那樣膽小。他很清楚,在美國要弄一個假身份是多么容易。
“不說這些了,你們是怎么安排的?”秋老頭此刻一心想著跑路,離開美國越遠越好。
“爺叔,只能委屈您了,我們安排的是水路,不過是貨船,不是蛇頭船,我們兩個人的身份都是水手,那艘船是去吉隆坡的,到地方之后咱們四處轉轉,您就當作是出來旅游。”瘦子說出了他的安排。
“我懂。”秋老頭當然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
說穿了,就是為了讓人沒辦法追蹤,他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去一趟泰國?干脆給自己來一個徹底的整容?
紐約就是一座港口,曾經是世界上最大的港口,半個多小時之后,那輛貨車停在了碼頭邊上。
“爺叔,您可以摘掉胡子了,這樣反倒惹人眼。”瘦子低聲說道。
秋老頭想了想,最后還是扯掉了假頭發和假胡子,他雖然被限制出境,但是沒有受到通緝。
“這船什么時候開?”他得問個明白,因為有些地方的船可能會停一個星期,船上的水手甚至有時間到岸上打一段時間的短工。
“今天晚上就走,我哪里敢耽誤您的事?”瘦子連忙回答。
“很不錯,你用了心思。”老頭心情不錯,換成以前,這絕對是應該的,但是現在就不同了,他已經沒了以往的威風。
“我已經和船長打過招呼,咱們上了船就在船艙里面休息,盡可能別出去溜達,咱們的船艙和船長室一樣,有專門的廁所。另外吃飯的話,有人專門送進來,我們同樣不用出去。”瘦子繼續說道,這其實也是警告,他怕老頭耐不住寂寞。
老頭一聽到這話,立刻就明白了。
這艘船恐怕是做慣了這類生意,那個房間十有八九就是為了偷渡客準備的。
話音剛落,他們突然聽到遠處傳來“嗚嗚嗚”的警車的聲音。
秋老頭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他滿臉狐疑地看著瘦子,就在這時,他看到瘦子正盯著他的背后。
秋老頭當然不會轉頭,他是老江湖了,絕對不會中這種騙術的,不就是想要騙他看背后,然后從前面給他來一下嗎?
下一瞬間,他聽到“嗶嗶”兩聲輕響。
這是他聽到的最后的聲音,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背脊,然后在他的胸口破開了一個更大的口子,另外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左側胸部,那是心臟的部位。
“嗶嗶嗶”
又是一連串槍響,這一次射的是那個瘦子。
秋老頭被殺的一瞬間,瘦子已經轉身要逃,可惜他的速度比不上子彈的速度,第一槍就命中了他的腦袋,剩下的兩槍已經可有可無了。
“嗶”又是一聲槍響。
躺倒在地上的秋老頭原本還在抽搐,這一槍直接崩飛了他右側的半張臉,同時也要了他的老命。
“好槍法。”老黑贊了一句。
“那還用說?”小女孩莎拉得意洋洋。
“好了,咱們該走了。”杜南警告道。
遠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隱約間已經包圍了碼頭。
那條狗飛快地跑了起來,而且它不是直線跑,而是從這片陰影竄到那片陰影,因為它本身是黑色的,那件護甲也是黑色的,藏在陰影里面,根本就不容易被發現。
“嗚嗚嗚”
到處是警車的聲音。
首先被包圍的是那輛小貨車。
“我們已經找到那輛車了,車上沒人。”一個警官拿著步話機報告。
他剛剛說完話,就聽到遠處有人喊:“在這里,我發現他們了,兩個人都死了。”
“有情況,我回頭再報告。”那個警官把步話機往車上一塞,轉身從后座取出了一把霰彈槍。他的搭檔也停止了對小貨車的搜索,掏出了手槍,跟在了后面。
他們很快就看到喊話的那個同伴張開手臂,遠遠地在那里攔人。
“我們要抓的人已經死了,拉黃線吧。”喊話的那個警察說道。
“死了?”拿散彈槍的警察看了看四周,緊接著說道:“兇手可能就在附近。”
“這不管我們的事,你老兄最好也別逞能,知道嗎?打死那兩個人的絕對不是手槍,前面好大一個窟窿。”喊話的警察完全沒興趣抓兇犯,他甚至覺得兇犯逃得越遠越好。
聽到這話,拿霰彈槍的警察也不敢逞能了,他看了看手里的槍,再看了看自己單薄的身體,不由得后悔,出來的時候為什么沒穿防彈背心?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槍響,一開始是手槍,過了一會兒變成了霰彈槍的聲音。
“那邊打起來了?”幾個警察面面相覷。
“別管他們,這里是案發現場。”拿霰彈槍的警察立刻做出了決斷。
更多的“嗚嗚”聲,更多的警燈在碼頭區閃爍,所有的警察分成了兩堆,一堆在碼頭區里面,也就是秋老頭的尸體那邊,另外一堆在停車場,圍繞著一輛被打成了馬蜂窩的福特野馬,車里面有兩個人…或者說是兩個死人。
“桑奇斯·弗朗索瓦,二十五歲,墨西哥裔,職業殺手,另外一個是他的搭檔,普瓦喬內·薩戈拉門托,二十九歲,同樣是墨西哥裔,他沒有案底。”一個四十多歲的刑事偵探一邊檢查那兩具尸體,一邊沖著旁邊的搭檔說道。
“看來有兩撥人,其中一撥人得手了,他們用的是P90,另外一撥很不幸被堵在了停車場。”那個搭檔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身材很高,臉長長的。
“恐怕不止兩撥人,別忘了,是誰給咱們打的電話。”中年偵探意有所指,緊接著他又問道:“碼頭這邊有監控嗎?”
“有,是一臺來回掃的攝像機,案發的時候,攝像機并沒有對準這邊,等到轉過來的時候,只拍到一條狗…那條狗好像在追趕什么人。”年輕的偵探立刻回答。
“這是第幾撥?”中年偵探問道。
“看來有很多人不希望那個華人老頭活著。”年輕的偵探也是這樣認為的。
“怪只能怪他的嘴太緊了,另外他也太不小心了一些,如果真得能夠逃出去也就算了,偏偏沒能逃成。”中年偵探搖頭嘆息,他實在想象不出,這個老家伙得有多蠢?居然被好幾撥人同時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