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的口風可真緊,我實在弄不明白,他為什么拒絕開口?”清潔工阿姨在車上大聲抱怨著。
這同樣也是在演戲,甚至是演戲給那對夫妻看。
正因為她此刻在演自己,所以她說話的口氣始終是那樣平淡,好像絲毫沒有一點感情色彩。
“芳,我們知道你想報仇,問題是你就算得到了那個名字又能怎么樣?”老導演問:“你同樣也沒有證據。”
“不需要,根本不需要。”老律師搶過了話頭:“在法律界,想要毀掉一個人不容易,就比如我,誰都知道我是一個流氓律師,但是誰又能把我怎么樣?不過在法律界想要毀掉一個人又很容易,就拿我來說,如果有人證明我聯手外人,坑騙自己的客戶,那我就徹底完了,同樣,一個法官或者檢察官被爆料違法,還是那種讓人感到震驚的惡性違法,那他也就完了。”
老律師隨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他可不是在開玩笑。
那些有污點的法官、檢察官被干掉的絕對不少,做這一行肯定會有仇家,但是一般情況下沒人敢對法官和檢察官動手,這類人如果出事,那絕對是捅了馬蜂窩,比殺警察還要惡劣,但是有污點的法官和檢察官就享受不到這樣的好處了,甚至很多人會希望他們早點死掉更好。
“好了,不說這些了,下一站是華爾街,安娜,我們的臨時辦公室布置得怎么樣了?”清潔工阿姨轉頭問了一聲。
“絕對沒問題,所有的布置全都按照你的要求來,包括那些計算機。”被點名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雇員…當然也是女的。
“很好。”清潔工阿姨贊了一句:“頂多一個星期,就會迎來第一次暴跌,這將成為我們最好的賺錢機會。”
“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老導演哈哈大笑起來。
“你又沒多少投資。”他的妻子在一旁開著玩笑。
“那是因為我的貸款額度太低了。”老導演有點沮喪。
“可惜斯科特來不了,他得聯絡電視臺和報紙。”老律師嘆道:“他現在是最忙的,不過忙完這一陣就沒事了,接下去根本用不著我們發力。”
“差不多吧…”清潔工阿姨裝成在估算時間的樣子,好半天才說道:“頂多十天,他就可以來這里和我們一起開香檳了。”
“你覺得這一次我們能夠獲利多少?”那位前電視明星連忙問。
“我的預期是翻三倍,第一波肯定賺得最狠,因為別人全都沒把握,都在觀望,等到第二波,雖然錢更多,但是在里面撈錢的人也會更多,能夠再翻一倍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第三波就該是那些金融大鱷進場了,到那個時候,水會很渾,可能賺,也可能賠,從第四波開始,就是國際熱錢涌進來廝殺,這就要看白宮的意思了,如果橢圓形辦公室里面的那位有意把這些國際熱錢留下,我們還可以飽餐一頓,不過,這就得看我們的那些華爾街的朋友肯不肯配合了。”清潔工阿姨越來越有范。
“你特意跑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馬克律師問道。
“沒錯,這場金融危機說穿了就是因為次級貸款,那根本就是一筆爛賬,必須有人買單,而有這個能力的只有聯邦政府…就像當年的羅斯福新政,問題是這個決心可不好下,所以得有人發起倡議。”清潔工阿姨說道。
“你打算充當這個發起人?”老律師有點明白了。
一旦發起了這樣一個倡議,并且最終得到白宮的認可,發起倡議的人就會成為一個政治符號,一個有著特殊意義的標志。
這絕對是一筆巨大的政治資源。
換成別人,成功的可能性絕對不大,但是清潔工阿姨就不一樣了,首先這段日子她很紅,她的故事充滿了傳奇色彩,是標準的美國夢,其次是那兩場官司,先是離婚案,然后引出了在美華人傳統觀念背后隱藏的利益糾葛,最后是借高利貸的名義進行人體器官買賣。
“你想做什么?”老導演問道:“華爾街教母?”
“我可不姓摩根。”清潔工阿姨淡淡地說道,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她不是白人,掌控華爾街的可以是英格蘭人,可以是愛爾蘭人,也可以是猶太人,但絕對不可能是有色人種:“我打算成為華人在華爾街的代言人。”
眾人明白了。
在美國,一向都有一種說法,華爾街代表美國,換句話說,成為華人在華爾街的代言人,也意味著華人在美國的代言人。再考慮一下美國有多少華人?華人又掌握著多少財富?那么這個位子就非常驚人了,更何況,華人的背后還有一個迅速崛起的中國。
“你的心…可真大。”老律師搖了搖頭,他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小瞧這個女人,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仍舊看走了眼。
“不要喂我的狗任何狗糧,它只吃牛排。”清潔工阿姨把她的那條杜賓交給了專門管這個的人。
那個管理員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禿頂男人,他小心翼翼地把狗牽了進去。
他并沒有注意到那條狗的眼神瞬間變得異常犀利,不過很快那犀利的眼神就消失了,反倒是旁邊的一條狗的眼神變得怪異起來。
托比可以附到其他狗身上,不過那是有距離限制的,最遠不能超過一米,而且起始點必須是清潔工阿姨、老黑她們幾個人。
此刻托比已經附身到了另外一條狗身上,那是一條意大利靈提。
這一次的裝備就是之前為了干掉那個博彩公司老板而準備的,選擇的載體不是杜賓犬,而是格力犬,前者相當于最好的士兵或者警衛,而后者則是獵殺者,偶爾也可以充當一下刺客。
意大利靈提當然不是格力犬,這種狗最大不超過五公斤,格力犬成年的一般都在二三十公斤左右,但是這兩種狗是近親。
杜南不是不想直接找一條格力犬,而是沒有。
格力犬不是觀賞犬,也不是工作犬,而是獵犬和賽犬,很少有人買來當寵物養,更不用說是出入華爾街的那些富豪了,那會被人笑掉大牙的。而意大利靈提卻是標準的寵物犬。
接下來就是等待。
“要不然我在這里等著。”不知道什么時候何敏過來了。
“你很善解人意。”杜南實話實說,老婆就要找這樣的,可惜,何敏所在的時空離開他實在太遠了。
“現在是白天,你肯定有事,而我反正沒什么事可做,也幫不上什么忙。”何敏嘆了口氣。
杜南很想說“你已經幫了很多忙了。”但是話到嘴邊,他不知道怎么出口,好半天,他才憋出來一句:“那好吧,我先出去了。”
他離開了。
他剛剛離開,小女孩莎拉就溜了進來:“這家伙是傻瓜…他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有意思又怎么樣?我們不在同一個時空,等到他本人能夠和我相見的時候,他已經老了。”何敏悠悠地嘆息了一聲。
“那倒也是,和你比起來,我還有幾分希望。”突然小女孩一皺眉:“問題是那個胖子有哪點吸引人?頂多就是比老周,比老黑強一些,老周已經四十五了…不過等到那個胖子也活到2031年,這家伙也該有四十歲了。”
小女孩說著原本應該是女人談論的話題。
“好啦,別再多想這些。還是想想你怎么脫困吧?下一個就應該輪到你了。”何敏不想多考慮這個話題。
“還能怎么樣?只能隨機應變了,就連老周都沒想過具體的對策,而那個胖子倒是挺賣力的,研究完摩托車,就立刻研究飛機,槍也弄了兩把,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同樣沒把握,只能準備得盡可能充分一些。”小女孩和清潔工阿姨、老黑不一樣,她其實挺擅長用腦子,要不然她的分析能力不會僅次于老周,另外她的觀察力也是一絕。
“這么說來,你想過…”何敏的觀察力不行,但是她有女人的直覺。
“我肯定不會走天空,那太冒險,先不說那個什么防空系統,就算是毒刺導彈,我也躲不開啊!”小女孩現在也成了一個武器專家,這段日子她看的,學的,玩的,甚至做夢的時候夢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武器。
“為什么不賭一把?那個中東國家并不大,全速沖出去的話,頂多也就一個小時。”何敏提議道。
“不賭,我沒興趣賭。”小女孩連連搖頭。
她這樣說,當然是有理由的。
這段日子下來,特別是和老黑在一起的時候,她對自己的實力越來越有自信。
只要別遇上大部隊,她絕對有信心能夠活下來,但是開飛機就不一樣了,老黑在飛機上瑟瑟發抖的模樣讓她記憶猶新,另外她還親下來一架飛機,那上面的人全都是眼睜睜地在等死,偏偏她的槍還威力不夠,那感覺簡直就是用小刀凌遲,要多殘忍就有多殘忍。
正因為如此,除非是到了絕境,要不然就是有絕對的把握,她肯定不會試圖從空中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