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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泣血畫屏

  “你怎么了?渾身濕透,臉還黑得像黑煤窯出來似的。”一進門,林雨蘭就驚訝地問道。

  “別廢話,先幫我把床推開。”杜南此刻正憋得臉紅脖子粗,他和司機兩個人抬著那些東西上來的。

  他已經后悔了,應該分開打包的,那樣好搬多了。

  好不容易把東西搬進房間,司機看了看杜南住的地方,說不驚詫,那絕對是假的。

  他想不明白,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住在這樣一個破地方?

  難道這就是大隱隱于市?

  他當然不會認為杜南是個窮鬼,窮鬼能夠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這幢房子與眾不同,周圍的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鬼屋,日偽時期的特高課秘密分部。”杜南干脆就拿外面流行的說法來嚇唬人。

  他一邊說,一邊拆開包裝,快速組合起來。

  原來那張床肯定廢棄不用了,好在那玩意兒是可以折疊的鋼絲單人床,折疊起來體積不大,不管是拿出去扔掉,還是扔到閣樓上面,都不是很難。

  轉眼的工夫,床拼好了,這東西結構其實很簡單,很容易搞定。因為有外人在,所以杜南把兩張單人床拼在一起,用插銷固定好,等到司機走了之后再分開。

  杜南本來還擔心林雨蘭不給面子,好在這事并沒有發生。

  此刻林雨蘭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面屏風上。

  “我好像看到過這東西…”她有點不太肯定。

  “泣血畫屏,聽說過嗎?”杜南隨口問道。

  “原來是這個,泣血桃花屏,涓滴漣漪情,你居然剛買…”林雨蘭確實聽說過這東西,不過她馬上卡住了,過了片刻點頭說道:“也對,你根本用不著在乎的,這東西雖然邪門,但是不兇,比這幢鬼屋差遠了。”

  “如果沒事,我就走了。”司機打了聲招呼。

  “我送你下去。”杜南站起身來。

  “用不著,你忙。”司機哪里敢耽擱?另外他打算到街口問問,這房子是不是真的有鬼?會不會真是日偽時期的特高課分部?

  “這東西會不會甲醛超標?”林雨蘭對床倒是不在乎,松木的,一點油漆都沒有,她針對的乳膠床墊:“我今晚還是睡你的那張席夢思,至少安全。”

  “你不是說硬嗎?”杜南感到奇怪。

  “放心,我已經把你的羊毛毯,空調被什么都翻出來了,墊在底下,勉強還行。”林雨蘭毫不在乎地說道。

  杜南眨巴著眼睛,沒話說了。

  “對了,你再上某寶,幫我買幾個測量甲醛含量的試劑盒。”林雨蘭很會自作主張。

  “好吧,滿足你。”杜南這一次沒多說什么。

  “你今天是怎么了?”林雨蘭憋到現在,剛才沒有得到答案是因為有人在,現在沒人了。

  “只是救了個人…不對,應該是母女倆,可惜,還有條狗沒能救出來。”杜南輕嘆一聲。

  林雨蘭挑了挑眉毛,雖然她嘴里不說什么,心里對這個胖子倒是有點認可了。

  這年頭好人不多,而這個胖子至少能算得上是好人。

  “這幅畫屏是怎么回事?”杜南一屁股坐在床沿邊上。

  “你先去洗澡,看你一身臟樣,又是煙又是水的…別感冒了。”林雨蘭嘴里很硬,不過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倒是有幾分家中女主人的味道,不過她馬上就露出了馬腳:“對了,衣服你自己洗,我不會…順便試試新洗衣機。”

  “新洗衣機已經到了?這么快!”杜南有點驚訝。

  “家電都是直營,就近發貨,昨天下單,今天到達,這不是很正常嗎?還有烤箱也到了。”林雨蘭坐在了自己的那張床上,把擱板轉過來,接上電腦。

  “那是我的,我買了一臺新的,筆記本就歸你了。”杜南說道。

  林雨蘭頓時怒目而視,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男人,一點風度都沒有。

  ………

  半個小時之后,杜南從浴室里面出來,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濕透的衣服被扔進了洗衣機,然后就用不著管了。

  一進房間,他就看到兩張床被分開了,活動茶幾被放在中間,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他不記得林雨蘭動過煤氣灶,另外他也懷疑這個女人會不會做飯?好在他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屏風后面隱約可以看到有一個塑料袋,里面好像有一種墨綠色的盒子…那是街口一家餐館的外賣盒。

  “你不是不吃外面的東西,怕瘟豬肉、農藥菜,地溝油嗎?”杜南感到奇怪。

  “這是看在你救人的份上,犒賞你…我稍微吃一點就行。”林雨蘭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這家的東西還可以。”杜南說道,他確實知道,只不過這家的東西太清淡了,他不喜歡,所以很少去吃。

  “我知道,我去她們家廚房看過。”林雨蘭理所當然地回答。

  “她們怎么會讓你進去?”杜南很是驚訝。

  “很簡單,我是女人,另外我長得漂亮,人長得漂亮總會得到一些優待。”林雨蘭不無得意地回答。

  杜南二話不說,也坐在了床沿邊上,他家是沒椅子的,對于一個宅男來說,椅子這東西根本沒必要。

  “為什么我沒聽到求救聲?”林雨蘭至少稍微動了動筷子,不只是因為擔心不衛生,也是因為這些東西不配她的胃口。

  “你已經打聽明白了?”杜南問道。

  “他們聽說我住在這里,全都驚訝極了,還一個勁的讓我搬出來,有一個老太婆還邀請我去她們家住。”林雨蘭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那肯定是董家阿婆,她有一個傻孫子…小時候得了腦膜炎變傻的。”杜南完全能夠猜到會有些什么人?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我沒聽到鬼求救?”林雨蘭眨巴著眼睛問道,身為一個女人,她對神啊鬼啊的東西非常感興趣。

  “這四幢房子所在的位置不是很好,用老話說,就是鬼門,既然是門,就可以打開和關上。”杜南信口開河。

  “那你以前為什么不把鬼門關上?”林雨蘭感到奇怪,在她的印象中杜南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物。

  “這幢房子的住戶沒有一個是省油燈,當初為了那個浴室的事,他們和我的父母大吵了一次,還叫來了房管所的人,后來我父母都離開了,我獨自一個人,可沒少受他們的氣。樓下那家還叫了人來,要把那間浴室給拆了,幸好居委會張大媽幫我出頭,才沒讓他們得逞。”杜南不緊不慢地說著。

  “抱歉,我不知道這些。”林雨蘭有點不好意思了。

  “住在這種地方的人要么互幫互助,所謂遠親不如近鄰,要么錙銖必較,成天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爭吵。”杜南不想多說什么了,他最討厭的就是說起過去的事,正因為如此,他三口兩口把碗里面的飯扒進了嘴里:“我累了,今天忙了一天,還跑了一趟家具城,然后又是救人,這些東西就放在這里,明天早上我會收拾的,我先睡了。”

  “你睡你的吧。”林雨蘭擺了擺手,此刻的她正想著心事。

  杜南說睡就睡,不過他其實是進入了意識空間。

  “你來得晚了一些。”基金經理一直在計算時間。

  “沒辦法,事太多,我剛剛救了一對母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杜南嘆道。

  “這恐怕就是蝴蝶效應的某種表現。”基金經理一陣擔憂。

  “好啦,好啦,別管這些了。”杜南一把拎起他,把他給塞進了清潔工阿姨的時間點。

  “中獎,中獎,領獎金去。”小女孩顯得很興奮。

  “跟上,別丟了。”杜南說道。

  “那條狗呢?”小女孩問。

  “我抓住它。”杜南所說的抓,其實是鎖定,他并不需要真得接觸。

  下一瞬間,那股神秘的吸力再一次出現,把他、小女孩、前臺小姐全都吞噬了進去…那條狗沒有。

  “托比沒過來。”小女孩叫了起來。

  “為什么叫它托比?它有名字,它的名字叫阿貝。”杜南試圖糾正過來。

  “它不是已經死了嗎?現在的它開始了一個全新的人生…”小女孩有她的理由。

  “狗生,是狗生,它不是人。”杜南繼續糾正。

  “好吧,狗生,所以它現在是托比,我的托比,而不是什么阿貝。”小女孩堅持她的正確。

  “你還是認了吧,你說不過她的。”旁邊的前臺小姐笑著說道:“另外那條狗也已經認可了這個新名字。”

  “好吧,托比就托比。”杜南并不打算堅持什么,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毫無意義:“可惜它只能待在意識空間里面。”

  “你或許可以試試找條狗讓它附身,你不是說它現在的狀態相當于鬼魂嗎?”前臺小姐又說道。

  “鬼魂?”杜南微微一愣,換一個人說這話,他根本不會在意,但是前臺小姐何敏就不一樣了,之前的幾次建議,最后都起了大作用。

  他有點懷疑,何敏和他,和基金經理一樣,全都得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能力,何小姐的能力很可能屬于預知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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