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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為清潔工阿姨出謀劃策

  不知道什么時候,兩個人并排坐在了一起。

  不是因為關系變好了,純粹是因為能夠用來墊背的只有一只枕頭,偏偏兩個人都不想靠著硬梆梆的墻壁。

  杜南正兒八經地坐著,他已經習慣了這樣,休息天用不著上班,他甚至可以這樣坐一整天。

  林雨蘭則像一只貓似地蜷縮著,她已經試過各種姿勢,最后發現這樣最舒服…當然她也沒忘記給購物車里面加了個枕頭,考慮到胖子的經濟承受能力(主要是她怕價錢太貴,杜南會不干),她沒選自己喜歡的品牌,而是找了一個國產的。

  林家的產業里面有賓館這一項,那家賓館的普通客房用的就是這種枕頭。

  她試過。

  還行。

  看了一眼購物車,東西買得差不多了,林雨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她有點困了,現在天色還早,頂多就是微微有點發亮,還可以睡好幾個小時,但是她又怕睡著之后遭了突襲。

  雖然對身邊的這個胖子,她還是比較放心的,這個胖子屬于無害動物,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想睡又不敢睡,林雨蘭決定干脆看看胖子在干什么?

  她轉過頭來瞧了一眼,然后一臉古怪。

  杜南正在搜索07年3月的博彩中獎號碼。

  博彩這玩意兒是很有時效性的,已經過去的博彩記錄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在干什么?”林雨蘭問道。

  “我的一個朋友打算寫一篇論文,有關博彩的,他讓我幫他查一些東西。”杜南滿口鬼話。

  “他自己不會查嗎?”林雨蘭當然不信。

  “他的英語不怎么樣,勉強過的四級,看一般的東西還行。”杜南說的其實是他自己,他本來的英語水平一般,現在就不一樣了,自從進入了小女孩的意識之中,他的英語一下子變得流利起來,看東西一點都不吃力。甚至他還學會了德語、俄語、法語。

  毫無疑問,這些全都是從小女孩的意識之中得到的好處,那個女孩會八國語言。

  不過這也和他學過有關,當初他為了搞清楚那些求救聲的來源(里面有不少老外),他自學了一段時間的外語,除了這三種,他還學了西班牙語,意大利語,朝鮮語和日語,雖然學得不深,就會基本的單詞,語法,還有簡單的對話,但是他畢竟有了根底。

  可惜的是他學的和小女孩會的不太一致,小女孩的外公是猶太人,所以她會希伯來語,杜南一點都不懂,小女孩會阿拉伯語,杜南對此又一無所知,小女孩還會瑞典語,他同樣抓瞎。

  “你的英語不錯嘛!”杜南不想讓這個女人東問西問,所以主動挑了個話題。

  “怎么?在你看來,我們這些二代就應該什么都不懂,一無是處?混吃等死,囂張跋扈?”林雨蘭多聰明,一聽就明白這個肥宅、屌絲男的意思了。

  她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你不可能明白的,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對孩子的要求才高呢!另外我們的父母雖然沒時間管我們,但是他們可以花錢雇人,甚至像林家這樣的大家族還有固定的家庭教師,那都是老爺子認可的人,我老爸當年都被收拾過,看到其中的幾位,連他都要笑臉相待。”

  “在學校里面呢?那些人總不可能跟到學校去吧?”杜南根本不信,在家是個乖寶寶,到了外面說不定就是一個呆霸王。

  “我上學的地方,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初中、高中,周圍的同學有不少是和我差不多的人,誰都不可能去欺負誰,而我們這類人一般不會玩到一起去,因為長輩說不定互相不對付,另外一旦發生爭執,誰都不會讓誰,這多沒意思?所以我們都會找不是這個圈子的同學做朋友,同樣也因為這個緣故,班級里面誰都有后臺,如果哪個敢飛揚跋扈,有的是人出頭。老師也不敢拉偏架,結果就是大部分人都比較安分。”林雨蘭說著她的那個圈子的事。

  “不可能沒有例外吧?”杜南仍舊不是很相信。

  “例外當然有,但是不會在我們那里。”林雨蘭聳了聳肩,然后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我們都是會打小報告的,不過不是到老師那里打小報告,而是對家里人說起學校的事,一來二去,某某在學校里面強橫霸道這類傳聞就會人盡皆知,那個人的父母會很難受的,而從孩子的飛揚跋扈很容易聯想到大人也有問題,一般來說,這種人很快就會轉學到別的學校去。”

  “我怎么聽著像是辦公室政治?”杜南摸了摸下巴,他突然感到一陣慚愧,在這方面他恐怕連這些上小學的二代都不如。

  “可以這么說,反正對我們來說…爭斗無時不在。”說著說著,林雨蘭頭一歪,睡著了。

  就在這時,杜南才注意到這個女人的手里攥著電擊器。

  他頓時感到滿腦袋都是汗,他不知道這個女人什么時候把這玩意兒給撿了回來,另外他也沒想到這家伙到現在為止仍舊不信任他。

  “好人難為啊!”杜南嘆息一聲,搖了搖頭…然后繼續搜索他要的資料了。

  ………

  “這個不行,一億五千萬美元,數字太大,天知道會引起什么樣的蝴蝶效應?五百萬也不行,仍舊太大,擁有五百萬美元就是富豪階層了。另外因為中獎而得到的財富很麻煩的,萬一她的老公找上門怎么辦?”基金經理在杜南搜索出來的中獎號碼之中不停挑選著。

  “難道炒期貨得到的錢就沒這樣的問題?”杜南不太明白。

  “炒期貨是個人賬戶,明確屬于個人所有,輸錢是個人倒霉,贏錢是個人所得,到了法庭上,只要能夠證明她老公欠了債之后就逃跑,炒期貨所得的獲利是在他逃跑之后,任何法官都會判決芳姐勝訴的。”基金經理雖然不是律師,但是遇到過類似的事。

  當然他這么說也是有私心的。

  他渴望得到這次機會,而不是直接用一次中獎來解決問題。

  以前他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金牌投資經理,可惜做不到,他的能力有限,華爾街最頂級的投資專家全都是一群研究數學的家伙,要不然就是經濟學方面的大拿,和這些人比,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現在他終于有機會了。

  或許他的能力不行,或許他的智商差勁,或許他沒有人脈,但是他知道未來走向。

  “聽你的,你說哪個合適?”杜南看了一眼旁邊的清潔工阿姨,他打算把決定權交給周經理,不過這要得到當事人的認可。

  清潔工阿姨從頭到底都沒開過口,看到杜南瞧過來的目光,她立刻點了點頭,事實上她都不明白自己答應了什么?

  “你老公欠了多少?”基金經理轉頭問道。

  “四十五萬。”清潔工阿姨連忙回答:“其實原本沒那么多,那個死鬼只借了十萬,沒想到利滾利,現在已經變成了四十五萬。”

  “這個五十萬美金的二等獎就不錯。”基金經理已經有了選擇。

  “其中四十五萬拿來還債,剩下五萬炒期貨?”杜南理所當然這樣認為。

  “當然不是,這五十萬都投進去炒期貨,我們知道期貨的走勢,一般不會有問題,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就算有點損失也應該夠還債了。”基金經理雖然謹小慎微,但是他畢竟是做這行的,內心之中始終有著搏一把的念頭,五萬和五十萬能夠做的事差遠了。

  他感覺勸服力或許還不夠,所以繼續說道:“另外那些放高利貸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能保證他們不玩花樣嗎?比如他們故意拖延還貸,今天說這個人不在,明天說那個人不在,時間一到利息又開始往上翻。中獎這招可只能用一次,次數多了,肯定會引起懷疑的。”

  聽到這話,杜南不由得猶豫起來,他感覺有道理。

  “你怎么看?”他干脆問當事人的意思。

  清潔工阿姨連連點頭,她早就被放高利貸的嚇壞了,總覺得那幫家伙沒一個好人。

  “那就這樣吧。”杜南也不懂這個,所以他同樣愿意相信專家的意見。

  緊接著他又問:“賣血的地方找好了嗎?”

  清潔工阿姨又點了點頭:“我問過了,圣喬治醫院給的錢最多。”

  “在市中心?”杜南問,他對紐約的印象來自漫畫,什么皇后區,地獄廚房,在他印象之中全都是遍地罪犯,到處黑幫。

  “就在曼哈頓。”清潔工阿姨同樣也不敢去那些治安糟糕的地方,事實上唐人街就不怎么安全,她可不想剛剛到手的錢就被人給搶走,或者剛出醫院的門,就被放高利貸的堵住。

  “我找了幾家代理投資公司,你挑一家。”杜南這一次是沖著基金經理說道。

  “我已經選好了,有一家還不錯,可惜到我那個時間點已經倒閉了。”基金經理嘆道。

  “那你還挑這家?”杜南感到不可思議,如果他知道某家公司會倒閉,絕對不會和它做生意。

  “因為這家投資公司在倒閉前一直苦苦支撐,為的就是盡可能歸還客戶的錢。”基金經理悠然說道:“這家公司是諸多投資公司里面的良心典范。”

  “好吧,那就選它。”杜南不說什么了。

  “要不然咱們讓它別倒閉,怎么樣?”突然他的腦子里面跳出來這么個念頭。

  “別,千萬別,還是讓它成為良心典范吧!”基金經理的臉色都變了,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誰讓他這么賤,隨便亂說話。

  真要那么做的話,萬一引起蝴蝶效應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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