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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八章 有人認識,有人不認識

  慈寧宮,距離楊厚照用藥施針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李時珍突然道:“萬歲爺方才是不是動了?”

  薛立齋見楊厚照手抬了起來,他急忙走到床邊,低聲問道:“萬歲爺,您知道您是誰嗎?”

  星辰一般燦爛的眼睛睜開,看著前方,有氣無力,但是顯得他天真無邪。

  醒了,薛立齋大笑:“萬歲爺,還知道您是誰嗎?”

  之前已經什么都不知道了,問一下只是嗯。

  楊厚照道:“你傻了,朕是皇帝。”

  薛立齋差點喜極而泣,叫著來人;“醒了,醒了。”

  薛立齋一高興又問道:“萬歲爺,那您還記得微臣嗎?記得嗎?”

  楊厚照的目光直白但是神色帶著思考,然后搖搖頭:“不記得。”

  薛立齋;“…”

  他又笑了,皇上一定是開玩笑的。

  他們這個皇帝,總是這樣的。

  隨后薛立齋叫著李時珍和張景瑜:“你們問問。”

  李時珍站到楊厚照面前問道:“皇上,記得草民二人嗎?”指著他和張景瑜。

  楊厚照蹙眉道;“你們是誰?為什么都圍在朕身邊?”

  “馬永成呢?老趙呢?”

  薛立齋:“…”

  這個馬永成和趙瑾,可是已經死了很久的人啊。

  李時珍和張景瑜都認識,薛立齋那時候也不怎么接近小皇帝。

  小皇帝這是怎么了?

  看著李時珍和張景瑜都迷糊的樣子,薛立齋有點不好的預感,皇上微微攏著的眉心可不像是鬧著玩的。

  他喊道:“張公公,張公公。”

  張永在他喊叫之前,就已經聽見有人說皇上醒了,這時候都已經到了床邊。

  薛立齋道;“皇上說不認識咱們,公公您看看。”

  張永到了床頭,討好的看著楊厚照;“皇上,您不認識奴婢們了?”

  楊厚照雖然有氣無力,但是語氣可不差,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張永:“朕還不認識個你,你神了,高升了?我不認識你?”

  張永:“…”

  “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會有這么多陌生人在朕的床邊?”

  “馬永成和趙瑾他們呢?怎么都不見了。”楊厚照繼而連三的話,如一頭冷水潑下。

  張永嚇的一個恍惚,皇上怎么好像有些事不記得了?

  “月月,月月,我…”

  覺遠深情的叫著,跪在那里,伸出去迎接的雙手都無比激動,十分興奮。

  那被叫做月月的婦人卻突然道:“我是鄭王氏,徐名強,你也沒有資格叫我月月。”

  覺遠像是被什么東西打擊到了,刺激的捧著胸口,急喘著呼吸;“月月,月月,我為了你,我為了你…”

  “我九死一生,我到現在都是為了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我?”

  像是突然間鎮定,他仰起頭,用帶著血跡的臉直面這鄭王氏:“你到底為什么這樣對我?”

  鄭王氏帶來的中年男子,把鄭王氏擋在身后。

  鄭王氏搖搖頭道:“無妨。”

  說完,讓中年男子站在一邊,二人的表現,是十分自然的親密。

  覺遠怒道;“這人是誰?這個人又是誰?”

  鄭王氏道;“這是我與夫君的大兒子,我的大兒子。”

  覺遠的眼角跳動了一下:“你兒子?”

  鄭王氏道;“對,我兒子,叫忠義,并不叫振宗。”

  而之前覺遠說了,他和月月的兒子,會叫振宗。

  覺遠的表情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是看著月月的眼睛,目光透著被背叛的絕望和傷感。

  鄭王氏道:“你如此看我,是覺得我對不起你嗎?”

  “徐名強,方才你和皇后娘娘說的,我都聽見了,我早就想沖進來罵你,你別忘了,當初你媽媽和姐姐是怎么侮辱我的,說我不知羞恥,上趕著要嫁給你,鬧的全村的人都以為我跟你怎么樣了。”

  “最后我不嫁了,你們家又來反悔,差點毀了我剛談好的婚事,我們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你憑什么害了人還一副深情的樣子。”

  覺遠喊道;“根本不是這樣的,就是你們家嫌貧愛富,我一直以為是你父母的原因,原來不是?!”

  “不不不!”覺遠又急忙搖著頭:“月月,不是這樣的,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一直喜歡我,你怎么可以背叛我?為什么孩子不叫振宗?”

  “因為這不是你的孩子。”

  鄭王氏也提高了聲音:“根本不是我們家嫌貧愛富,也不是我父母不同意我的婚事,是我自己根本不想嫁給你。”

  覺遠一愣,抬起頭又搖著頭:“不是這樣的,你騙我,你騙所有人,你不敢忤逆你父母,所以你才這么說。”

  鄭王氏好像是提到了往事,還有怒氣在。

  她道:“你自己說說,我怎么可能嫁給你這種人,你們家不給彩禮,說是我爹娘嫌貧愛富,我訂婚了你沖到我家,把我娘的門牙都打掉了一顆,要不是我爹和未來夫君及時趕到,你還要殺了我們全家。”

  “你這種人,別人稍微有一點對你不順心,你就大吼大叫暴跳如雷,我記得當時我并沒有跟你怎么樣呢,我在村口洗衣服,只是有小伙子路過,我們笑了笑,你就打了我一巴掌。”

  “你這樣的人,還用我父母反對?還用別人說我,我為什么要嫁給你?”

  “不光是我吧,在我之后,你家給你訂的親,你不是也動了人家,然后人家跟你退親。”

  “明明你自己殘暴無禮,還要誣賴他人,現在看到你的下場我十分欣慰,我就一直擔心,哪個女子不諳世事,嫁給你被你騙了,那肯定會痛苦一生。”

  “還好你一直出家。”

  覺遠抱著頭,眼神十分驚慌。

  “不是這樣的,不是,是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

  他喃喃自語,對著空氣,感情有點失控。

  李昭在小鸚鵡回來的時候,就聽說了真正的版本。

  之后覺遠的說辭,不知道他是真的神經病了,給自己找借口呢,還是他其實沒有病,但是就是要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學壞。

  看兩個人對峙的差不多了。

  李昭看著覺遠道:“本宮就說大和尚你不是什么好人吧?”

  “不是神,膜拜普通人智慧的結晶,脾氣暴躁,毆打女性,說白了,你不就說欺軟怕硬的主嗎?”

  鄭王氏這時道:“是娘娘,覺遠看民婦出嫁,氣不過,還想找我家報復,好在我相公有一些好朋友,我們的縣官大人是個清官,告到縣里,縣里警告了他,要沒收他的地,他才罷手的。”

  “不然那些日子,整日拿著鐮刀在我家門前轉悠,可憐民婦還有十歲的小弟,都不敢讓小弟出門。”

  “而且他出家,根本也不是什么看破紅塵,因為打了人,要賠錢,他母親讓他跑的,正好寺廟要迎接個大官,缺少識字的和尚,他剛好認得幾個字,就留下他了。”

  “之后就變成這個鬼樣子,娘娘您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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