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瑜看了一眼李時珍。
李時珍搖頭道:“娘娘,診脈除了氣血不足,別的沒有任何問題。”
張景瑜道:“草民的結果也是這樣。”
長久不吃飯,自然氣血不足。
李昭看身邊的申懿王妃臉色變得蒼白沒有血色。
她追問道:“那二位就看不出,世子為什么不說話,不吃飯嗎?”
李時珍搖頭;“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癥狀。”
張景瑜道:“不是內傷,不是外感,草民也沒碰見過。”
如果診脈都診不出來,那只能靠經驗,可是這兩個人并沒有遇到這種案例。
申懿王妃哽咽一聲,隨后一下子聲音就沒了。
李昭看她恍惚一下,接著臉色十分難看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如同一個泥塑。
王妃的壓力是太大了,李時珍和張景瑜都束手無策,京城不知道還有沒有比二人更厲害的大夫了,李昭確信,如果是她的孩子,她也會崩潰的,但是因為是在外面,王妃還在硬挺。
同為女人,李昭心里一下子就涌起一種感同身受的痛苦,她抓住王妃的手道;“別怕,本宮倒是有個建議。”
王妃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手指都嵌到李昭肉里她都不知道,她就抓著李昭的手,眼珠一動不動的看著李昭。
李昭;“…”
過了一會,王妃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跪下去,這下子情緒抑制不住的大哭:“娘娘,臣妾失態了,可是臣妾就這么一個孩子,他不能有事,求娘娘指點迷津。”
李昭把她拉起來,也沒時間安慰她了,直接看向李時珍和張景瑜道:“你們有沒有見過相思病的人?難道不是這種癥狀嗎?”
相思病,過分的想念一個人,影響飲食,生活,生活了無生趣…
李時珍和張景瑜面面相覷,小世子這個癥狀確實很像相思病,可是…
申懿王妃愣愣的看著李昭;“娘娘,世子今年才五歲…”
上幾天申懿王要給世子定親,現在世子又得了相思病,這讓申懿王妃覺得,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兒子的年歲。
李昭笑道:“誰說相思病就一定要思人啊?相思病是對一種事物執著的想念,忘乎所以,是有情之病,大人對無情之物很少產生相思,小孩子就不同了,在他們心里,任何東西都是有生命的,本宮以前就見過一例,一個小孩子因為搬家,把自己心愛的玩具丟了,孩子就得了相思病。”
這是李昭在現代看過的一個故事,但是她不知道小世子會不會是這種狀況。
王妃突然道:“玩具也會引起相思病嗎?”她神色帶著懊惱道;“不瞞娘娘,烈兒卻是有非常喜歡的玩具沒有帶,是一把桃木劍,因為…反正臣妾這個當娘的不細心,沒有照顧好孩子。”
那桃木劍是外院的一個武師送給世子的,世子很喜歡每天拿著耍,可是魏側妃對申懿王說世子天天拿著武器,怕傷了她的兒子,申懿王就不準世子玩了,在封地還好,地方大,王妃會讓孩子在申懿王不在家的時候玩,到了京城地方小,王妃也沒覺得怎么樣,走的時候就沒給世子代。
李昭看向李時珍和張景瑜道:“到底是不是相思病,還要您二位來判斷,如果真的是因為一把桃木劍把孩子折磨成這樣,咱們現在就給孩子做。”
有時候人們不是沒能力,是突然間迷茫想不到,李昭一引導,李張二人再去判斷病情,很快就判斷出來了,就是相思病啊。
但是無情草木不治有情之病,這是心病還得新藥醫。
李昭問申懿王妃;“你確定是桃木劍吧?長得什么樣,本宮這就讓人去做?”
申懿王妃因為連續幾日的擔驚受怕,孩子的根結雖然找到了,但是又怕空歡喜一場,可是心里又確定是這個,所以激動擔心…五味陳雜,實在承受不住的哭起來:“就是這個,臣妾現在就畫出來。”
申懿王妃剛畫好,外面內侍通報:“皇上駕到。”
就算有天大的事,都要接駕。
李昭帶著人去大廳里迎人。
楊厚照一進來就看到李昭要給他行禮,他甚至是帶著跑的把李昭抱住:“還要亂動。”
李昭;“…”
她忙給楊厚照介紹:“皇上,申懿王妃帶世子進宮看病了。”
王妃跪在低聲行了大禮:“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楊厚照抬抬手:“起來吧。”然后又看向李昭:“看得怎么樣了?是什么問題?”
李昭把世子的情況跟楊厚照說了。
楊厚照聽了驚訝又欣喜:“桃木劍,朕也喜歡啊,朕小時候可喜歡了。”說完看向申懿王妃:“不用擔心,都不需要旁人做,你把樣子拿來,朕幫世子做,朕的手藝可巧了,保準小孩子都喜歡。”
李昭;“…”
她的相公,就是這么多才多藝。
她回頭看向申懿王妃:“你就不用擔心了,皇上能為世子做主,病肯定會好起來的。”
申懿王妃這是第一次見到年輕的小皇帝,以前只聽申懿王說的,驕奢淫逸紈绔不成器,可是真的站在眼前,身材筆直相貌英俊,一雙眼睛真是比那夜空中的星星還要燦爛明亮,雖然氣質桀驁了些,但是眼神是那么的干凈自然,舉手投足又是那么的瀟灑貴氣,湛然若神。
跟申懿王說的一點都不一樣,跟皇上比起來,那申懿王自己眼帶桃花笑容輕浮,才是個紈绔子弟。
申懿王妃又是羨慕又因為自己曾經誤會皇上而感覺內疚,再看皇上身邊的皇后,靚麗的紅色裝扮顯得她肌膚越發白嫩,和瀟灑的皇上站在一起就是天生一對,他們之間的愛護和喜歡從眼神中不自然就流露出來,可見皇上為了皇后不要子嗣的傳位都是真的。
申懿王妃心中莫名來了一股甜蜜感覺,能像帝后一樣找個人做神仙眷侶真是幸福,可惜她自己命不好了。
小皇帝是說做就要風風火火去做的人,讓張永找材料,自己帶著奴才們去院子里刻桃木劍去了。
據他自己說,十分容易,一會就能刻好。
申懿王妃看著窗外的天空,太陽已經偏西,本來她就是下午來的,所以時間并不充裕,要在皇上做完桃木劍之前,她就得說正事了,不然怕來不及。
皇后正在和大夫商議藥方,申懿王妃把帕子放在胸口,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