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還是不肯走,楊厚照卻跟自己的母親生了氣。
小狼狗生氣就六親不認,王太后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兒子跟她離心。
她不得已要跟李昭道歉:“哀家并不是打你,誰會用桃子打人呢?哀家是沒拿穩,也不疼吧?”
有楊厚照在,李昭是不會跟她吵的,確實不疼,太后沒怎么用力氣,但是她還是哭。
楊厚照急了:“怎么可能是沒拿穩?母后你騙誰?”
就不能給她一個撒謊的機會嗎?
王太后不讓楊厚照說話,哀求的問著李昭:“皇后,你說,你到底怎么樣才肯走?”
李昭嗚咽道:“豈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母后當時說的兒臣是什么罪過?現在為什么可以出去了?”
王太后還是解釋,王云聽出了弦外之音,從外面進來,給太后使眼色。
太后想了想,試探道:“是哀家冤枉了皇后,皇后沒有出門,也沒有和探花郎寫信?”
只有這樣,她才能不被人詬病。
李昭見王太后上道,抬頭問道:“那母后當時為什么一口斷定兒臣出宮了呢?還寫了信。”
因為分明就是有證據。
王太后試探出來李昭的心意,就是想讓她幫她正名,她不愿意做違心的事,瞇著眼睛道:“皇后,哀家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不要得寸進尺。”
楊厚照心想我的皇后,我說她行,別人可不行。
她道:“那母后就是還想關著阿昭了?”
李昭道:“好,那兒臣就不出去。”
這兩口子一唱一和的。
王太后沉著氣道:“是楊琬瀅進宮拿來的信,哀家誤信人言了。”
李昭等的就是她這一句,道:“母后,官家夫人搬弄口舌,挑撥是非,是不是得受點懲罰啊。”
王太后道:“你還想怎么樣?”
她自己不能去收拾楊琬瀅,但是敢告她的黑狀,她李昭可不吃這個虧,借助太后的手再好不過。
李昭嘴角掛著微笑,道:“母后,既然有源頭,您冤枉兒臣,就有情可原,但是有人這樣把您玩弄于股掌之上,兒臣看不下去,所以您若是以示正聽,兒臣就出去,否則,兒臣就老死在這佛堂里。”
楊厚照低聲道:“不許你胡說。”
李昭看著王太后道:“我說到做到。”
楊厚照用不耐煩的語氣問著王太后:“母后,您到底怎么辦?”
能怎么辦?
本來是她的線人,現在這皇后用不出佛堂來威脅她,讓她自剪羽翼,她能怎么辦?
她能怎么辦?
王太后看一眼楊厚照,親生的,親生的。
“啊…”
叫過之后她喊著王云:“跟哀家去擬旨!”
韓翰林的新婚妻子因搬弄口舌被太后派人申飭,這件事一時間在貴婦中傳開了。
韓翰林的妻子自然就是楊琬瀅,楊首輔的女兒。
何氏因為這件事幾月沒敢出門,跟楊大人大吵了幾架,但是人已經丟了,他們吵架也于事無補,這里不做多提。
韓太太在兒子新婚那天就對楊家產生了排斥情緒。
可算逮到了機會。
這日楊琬瀅起來晚了,沒有給她晨昏定省,韓太太讓金花把楊琬瀅叫來。
楊琬瀅跟韓澈都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何況是跟一個老妖婦,所以帶著下人大搖大擺就來了。
到屋里看看發舊的坐墊,嫌棄的白了一眼,后問道:“婆婆叫我來什么事?我那邊還有事。”
韓太太沉下臉道:“你這是什么態度,除了搬弄是非你能有什么事?作為人妻,丈夫也伺候不好,澈兒天天睡書房,你不覺得臉紅嗎?”
搬弄是非和丈夫不進房,不管哪一樣都是楊琬瀅的禁忌。
她直接就怒了:“我娘都沒管過我,你算個什么東西你來管我?你兒子不進房是我綁了他了?我還沒告你呢,你兒子朝三暮四,都是你當娘的教的不好,不然我能這么丟臉?”
韓太太氣得臉色蒼白,就是李昭,也沒有這么罵過她啊?
應該說李昭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她。
這是娶了個什么東西?夜叉?
她道:“早知道你這么不是東西,我當初怎么會讓你進門?你犯了口舌,我讓澈兒現在就休了你,你滾。”
楊琬瀅別的不在乎,讓她離開韓澈可不行。
她鳳眼挑起道:“想休了我?你試試看,早干什么去了?你兒子既然有未婚妻你干什么還答應我家的求婚呢?現在后悔了,當時貪戀我家權勢的時候怎么不說,你敢休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說完看向門口叫道:“進來。”
如燕和入歌都進來了,站在楊琬瀅身后。
而她從家里帶來的下人還有幾個老婆子。
韓太太打是肯定打不過的,如是休妻,人家楊家也不是省油的燈,會鬧的人盡皆知毀掉兒子的前途。
所以她到底讓什么東西進門了?
哎呦哎呦,老天,韓太太又驚又怕,哭出來:“澈兒啊,澈兒,兒子,快來救救娘吧。”
見到韓太太那哭的丑陋的嘴臉楊琬瀅心里一陣陣痛快,叫韓澈?韓澈去翰林院了。
她道:“再有下次,你看我還對你客氣不客氣。”
說完轉過身:“咱們走。”
正在這時,眼前一暗,她抬起頭一看,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正站在門口,青年的桃花眼里已經泛著淚光,正用難以置信且厭惡的目光看著她。
楊琬瀅心頭一驚,問道:“相公,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韓澈道:“所以如果我不回來,我母親要挨打嗎?”
韓太太可算有了主心骨,蹲在墻角痛苦:“澈兒啊,娘的命好苦啊…”
韓澈也流下淚來,跟李昭退親,娶楊琬瀅,他最心愛的女子啊,他當時都沒敢爭取,就是怕母親傷心。
現在怎么樣?他一顆孝心哄著的母親,竟然被楊琬瀅欺負。
真是莫大的諷刺。
韓澈看向楊琬瀅道:“不然,咱們和離吧。”
和離楊琬瀅是不肯的,反正她就是不會離開韓澈,委屈的也哭了。
韓澈里外不是人,把楊琬瀅叫到院子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們真的不合適,別再相互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