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的是。
就連這洗馬桶的地方,后面的平房都掛上了一排紅綢。
而鐘鼓樓上鐘鼓齊鳴,明皇后已經在紫禁城內了。
李蓉食指陷在肉里,雙眼瞪得血紅,喃喃道:“這不可能啊,我還在刷恭桶,皇上跟誰大婚?”
“皇上跟誰大婚?”這一句,她是對著王太監吼出來了的。
王太監嚇了一跳,拿起手上的佛塵照著李蓉的后背就抽下去:“這個瘋子,讓你吵,讓你吵,跟誰?跟皇后娘娘唄,還能跟你…”
李蓉抱頭鼠竄并痛哭,本就就應該跟她啊。
隨著鐘鼓聲響,迎親的隊過前門,沿御路,過大明門,入天安門、端門,到午門。
隊伍再從午門正中門洞進入紫禁城,經太和門,到干清門。
儀仗一入干清門,兩邊有太監、宮女列隊夾道,拍巴掌“吉祥話”。
楊厚照在這時抬起手,讓隊伍停下來。
按照正常儀式,楊厚照不應該去結親,他在清寧宮等著就行。
然后其他官員替他把皇后接回來。
在等待之前,皇上應該去太和殿冊封金冊,金冊在交給鴻臚寺卿,然后跟著嫁妝的隊伍,送到交泰殿去,就等于給了皇后,過后皇后怎么拿到,什么時候拿,那就是皇后另外的安排了。
但是楊厚照沒有在宮里等著,所以李昭的皇后金冊還沒宣讀冊封。
楊厚照沉吟下,讓皇后依仗不要入后宮。
“直接去太和殿。”
張永因為一直伴著左右,所以消息都靈通。
聽了命令,急忙跑到楊厚照馬前:“萬歲爺,娘娘也去太和殿?”
張厚照回頭對著中天上的太陽勾起嘴角。
對!娘娘也去太和殿。
儀仗方向不對,去往太和殿。
秦姑姑嗅到了一絲危機的味道。
太和殿,那是只有朝會議事才能去的地方。
去的人都是文武大臣,后宮女人不得干預政事,所以就算是皇后,也不得進入太和殿。
可這命令是皇上下的。
皇上這么做,分明是在對祖宗的規矩發起挑釁。
秦姑姑跟在禮輿旁,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敲了敲禮輿圍欄的雕花木頭。
李昭聽見動靜,將身子微微傾斜一下。
就聽秦姑姑低聲提醒道:“娘娘,太和殿本不應該是后宮婦人去的地方,您此去,怕是要遭群臣詬病。”
李昭是新娘子,這時候不能跟她交流。
聽完了話,李昭坐正了身子。
她的臉雖然被紅蓋頭遮擋,但已然能感受到外面暖洋洋的光線。
春末的驕陽真好啊。
就像王朝一樣,此時應該是中興時候,是最美好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王朝再往前走,就滿是弊端,應該就慢慢衰落了。
這衰落有非常多的原因。
制度,氣候,人為…
人為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黨爭。
這黨爭也分好幾種,不過不管哪一種,都和文官集團脫不掉關系。
文官集團歷來就有,但本朝最為厲害。
李昭的社會學主要是研究群體的習慣和走向,屬于一種大數據研究。
但是她覺得,所有大數據,都跟人性有關。
人性就是獸性,獸性就有爭端。
她在調研人類為什么會有權利斗爭的時候看了一些科研文獻,都是關于文官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