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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白馬寺

  “有這等事兒?”張三一副好奇的模樣,再給賴五滿上,殷切道“好兄弟,我就好信兒,快詳細說說。”

  賴五醉眼惺忪,已有了醉態,牙口也有些不清楚了“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也正常,我跟你說啊,我跟你說了,你就知道了。”

  “對對對,你說,你說。”

  “咱們洛陽城啊,有一個神通廣大的人、還是個女人!以前呢,咱們叫她盧大小姐,現在呀,咱們叫她盧娘子。”賴五把搭著嘴兒,眼眸中露出了欽佩的神色,道“這盧娘子可是個真正神通廣大的人啊,生意做到五湖四海去,天南地北往來的客商,哪個敢不給她的面子啊。也就咱這位侯爺,愣頭青一個,敢不給她面子——”賴五說著似乎有些警覺了,瞅了張三一眼,道“這位爺,您也是做生意的,真沒聽過盧娘子的名號?”

  “啊——”張三尷尬地笑了一下,道“實不相瞞,實在買賣太小了,接觸不到這么高貴的人物、”張三打蛇隨棍上,道“兄弟,你要是有門路,幫幫哥哥,少不了你的好處!”

  “嘿、”賴五訕笑一聲,道“我就是個力巴,您接觸不上的人物,我咋有門路嘞。不過我倒是聽說過,說是盧娘子也不怎么見外人,外人拜訪她,都是去白馬寺遞拜帖,若是見,那便見了,若是不見,也沒關系,只要東西沒給你扔出來,洛陽城里頭做買賣也沒人擋你。”

  “還有這事!”張三一副受教的模樣,恭維道“這要是不聽兄弟你說,我上哪兒知道去,兄弟你可幫我大忙了。不成,我等不得了,這就去白馬寺碰碰運氣,兄弟你喝著,我得趕緊!”說著,他拿出一塊碎銀擱在桌上,喊道“小二,結賬了。”

  “好嘞!”小二應了聲,來到桌旁,沒看到張三,只見到賴五。賴五他當然認得,碼頭上的閑漢,見他在這兒,桌上還有碎銀,只當是客人走了,張三來蹭酒,甩著手巾趕道“躲開!又蹭吃喝!”

  賴五聽到這話,惱了,一把按住碎銀,道“瞧誰不起?剛那位爺是我兄弟,他請我吃的,不信你問問,都看見了!”

  伙計回頭瞅了眼,不少人點頭,閑漢也有幾個朋友,何況眼瞧著的,不好睜眼說瞎話。

  伙計無奈,道“得,算我錯了成吧?錢給我,那是客人的飯錢。”

  “給你也成。”賴五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碎銀,道“不過你得先找錢給我,這兩張餅一碗羊雜可不值這么多。”

  伙計聽這話不讓了,他做伙計的,當然知道價碼,張三給的碎銀是多了,這好處掌柜可得不著,過了他的手,多出來的就是他的賞錢。可別小瞧了這油水,比他的月例錢還多,賴五橫插一杠,等于是搶了他飯吃,他豈能容?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便吵嚷起了起來,進而還動了手。賴五常年在碼頭扛活,力氣比伙計可大,給人打了個捂眼青,最后錢還是給了人家,權當了湯藥費。

  侯府。

  李牧聽完張三的稟報,隨手丟了一個元寶過去,張三千恩萬謝地退下了。大堂里只剩下李牧、獨孤九、李泰三人。

  “白馬寺這個名字,很耳熟。”李牧裝模作樣地說道,其實他根本就不熟,聽到這個名字,他還以為是紀念白龍馬的寺廟,后來一想不對勁,玄奘才剛被他忽悠踏上西行之路,白龍馬應當還沒修成正果,不可能有它的寺廟。但話已出口,不好吃回去,李牧請咳一聲,道“那個,阿泰啊,好像在你的括地志上面有記載,你詳細說說,這白馬寺是怎么個事兒,不是寺廟么,咋還能有女人呢?”

  白馬寺在洛陽,也算是一個地標性的建筑了,李牧主政洛陽,李泰當然不會認為他不知道白馬寺,只當他是在考校自己,急忙抖擻精神,答道“大哥,這難不住我。說到這白馬寺,那就要從漢永平七年說起了,漢明帝劉莊夜宿南宮,夢見一個身高六丈,頭頂放光的金人自西方而來,在殿庭飛繞。次日晨,他將此夢告訴給大臣們,博士傅毅啟奏說“西方有神,稱為佛,如陛下所夢”。漢明帝聽罷大喜,派大臣蔡音、秦景等十余人出使西域,拜求佛經。“

  西天取經?李牧有點恍惚,這故事耳熟啊!難道西天取經不是唐僧的發明專利?

  “蔡、秦等人告別漢明帝,一路西行。在大月氏國遇高僧攝摩騰、竺法蘭,見到了佛經和釋迦牟尼佛白氈像,印證了皇帝夜夢,于是便懇請二位高僧東來傳教。二位高僧以白馬馱載佛經、佛像返回洛陽。漢明帝十分高興,對二位高僧極為禮重,親自予以接待,安排在鴻臚寺暫居,同時敕令在洛陽西雍門外三里御道北興建僧院,取名“白馬寺”,白馬即馱經的白馬,寺即鴻臚寺的寺。自此之后,和尚的僧院便都稱之為‘寺’了。”

  “總而言之,白馬寺實是佛法東傳的第一個落腳點,故此,也被佛教中人稱之為‘佛教祖庭’,數百年來,至少有三百多部佛經在此譯出,乃是佛教中人心中的圣地。那位盧娘子既然與白馬寺牽連甚密,足以見得,她也是一個篤信佛教之人。”李泰擲地有聲道“弟大膽猜測,她此舉,必與大哥日前打壓佛教有關,她是為那些和尚報仇來的!”

  “屁!”李牧雖然也是這么想,但他豈能讓李泰得意,罵道“弟弟就是弟弟,想法極其幼稚。盧娘子是個女人,她打抱不平也是為尼姑打抱不平,跟和尚有什么干系?”

  “大哥,和尚和尼姑都是——”

  “閉嘴!”

  “哦、”李泰閉上了嘴巴,不敢在言語了。李牧想了想,道“既然有了消息,那明日咱們就去一趟白馬寺,看看到底是個什么章程!”

  “大哥,事有蹊蹺,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李牧無所謂地笑了一下,道“人家既然把消息透露過來了,咱們不去,顯得膽小。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李牧看向不敢出聲的李泰,道“你,就按著咱們剛定下來的章程,帶著錦衣衛和折沖府的士卒們,去幫老百姓搶收糧食。售糧的事情,我交代給李淳風了,他算術厲害,差不了賬。其他的事兒,按部就班,別亂就行!”

  “明白!”/“明白!”

  倆人應了聲,李牧揮揮手,倆人都撤了。

  大堂只剩李牧一人,他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忽然笑了起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來到大唐這么久,終于有一個對手,讓他完全摸不著路數,這種感覺,讓他彷徨又興奮,終于沒有那么無聊了!

  白馬寺。

  白馬寺如果按建筑面積來說,比長安城的慈恩寺要氣派得多。慈恩寺建在城中,面積受限,而白馬寺在城外,周圍沒有其他的建筑。想建多大就建多大,現有的建筑,已經是南北朝時期損毀后又重建的了,有一片荒廢的殘桓廢棄一旁,新建的廟宇坐北朝南,整體為長方形,沿著中軸線,分布著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寶殿、接引殿、毗盧閣等,錯落有致,即古樸,又氣派。

  沒有幾個人知道,在廢棄的殘桓中間,有一個小小院落,其實是可以住人的。只是想達到這里,需要穿過一片殘破的院墻,荒廢日久,雜草叢生,掩蓋了這處所在。

  盧小姐,昨日搬到這兒。容嬤嬤刺殺失敗,也是從密道逃到了這里。

  她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低著頭,一動不動。

  盧小姐在屋里休息,似乎對此一無所知。容嬤嬤屏氣凝息,生怕自己的呼吸聲,吵醒了屋里的人。

  終于,門扉吱呀一聲開了。盧小姐的聲音傳過來“嬤嬤,來幫我梳頭。”

  容嬤嬤這才抬起頭來,長出了口氣,他跪得太久,腿都麻了,得雙手杵地才能起身,不過她到底是有數的高手,走了幾步,血液便循環過來,進屋之后,已經與平常無異了。

  容嬤嬤拿過象牙梳,輕輕幫盧小姐梳著頭發。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顧忌,沒敢說出口。

  “裴元虎死了?”

  “嗯。”容嬤嬤的聲音很小,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她的膝蓋顫抖著,像是隨時都會跪下來似的,卻又猶豫不敢。

  “你受傷了嗎?”

  “多謝小姐關心,沒受傷。”

  盧小姐回頭看向容嬤嬤,眼睛里滿是好奇“聽說是用了一種連弩,當真是連弩么?我也曾研究過諸葛連弩,費盡心思也沒能復制出來,那孩子當真造出來了?”

  “回小姐的話,卻是連弩,一息十箭,根本避讓不開。可恨那賊子還涂了毒——”

  盧小姐笑了起來,眼神卻漸冷“既是對頭,涂了毒不是很正常么?我欣賞這小子,該心狠手辣的時候,就得心狠手辣一點。”

  容嬤嬤低下頭,道“小姐說的是,奴婢知錯了。”

  “在你的立場,沒有什么錯的。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理解,只不過——”盧小姐的笑容愈發溫暖,眼神愈發冷漠“現在我告訴你,他活著對我有用,若他再有什么意外,你就是真的錯了。”

  “奴婢明白。”

  “明天他回過來,我想跟他見一面,好好安排一下。”盧小姐從容嬤嬤手里接過象牙梳,揮了揮手“去吧。”

  “諾。”

  容嬤嬤轉身出門,輕輕把門帶上,冷風一吹,這才發現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太極宮。

  李世民看著眼前的折子,直覺得一股血向腦袋頂上沖,實在是再忍不住了,伸手一掄,把所有折子都掄到了地上。旁邊的長孫無忌見狀,也沒說什么,彎腰一個個地撿起來,道“陛下,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情況還沒有太糟,已經多方打聽、確認過了,這場蝗災應當是出不了洛陽地界,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朕說的是這件事嗎?”李世民憤然道“你沒看到這些折子上?朕讓他們調撥一些糧食去救援洛陽,好么,都說沒存糧!敢情這天下的糧食,一夜之間都消失了?”

  長孫無忌小聲道“陛下,您沒把折子看完,不是都說了么,等收了新糧,即刻就救——”

  “朕看見了!”李世民氣得咬牙“這才是朕生氣的地方!明明知道洛陽只有十日存糧,等他們收了新糧得多久?再運到洛陽得多久?等他們運到了,洛陽城餓死一半了!”

  “李牧已經派馬周沿著運河收糧了,馬周精明穩妥,李牧也不是吝惜錢財的人,必能收購不少糧食,只要再堅持十天半個月,各地的新糧也就收割完了,情況還沒那么糟,陛下不必如此動怒!”

  “你叫朕如何能不生氣!”李世民深吸了口氣,強壓怒氣,道“這些商賈、不、這些門閥,尤其是范陽盧氏,他們半點不把朕放在眼里,他們表面針對的是李牧,實則是打朕的臉。他們是想告訴朕,這天下沒了他們不行,朕得讓著他們,朕要是不讓著,嘿!就給朕臉色看了,他們把糧都藏起來,朕的洛陽百姓就得餓死,就得是一座死城!”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唉——”長孫無忌見李世民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李牧已經派馬周沿著運河收糧了,馬周精明穩妥,李牧也不是吝惜錢財的人,必能收購不少糧食,只要再堅持十天半個月,各地的新糧也就收割完了,情況還沒那么糟,陛下不必如此動怒!”

“你叫朕如何能不生氣!”李世民深吸了口氣,強壓怒氣,道“這些商賈、不、這些門閥,尤其是范陽盧氏,他們半點不把朕放在眼里,他們表面針對的是李牧,實則是打朕的臉。他們是想告訴朕,這他們表面針對的是李牧,實則是打朕的臉。他們是想告訴朕,這實則是打朕的臉。他們是想告訴朕,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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