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島環境惡劣,特別是靠近海邊的地方,帶著濃烈腥味的海風,濕熱的空氣,使得身處于此的人不得不無時無刻的忍受著黏糊糊的濕透衣服與惡心氣味雙重折磨。
臨近中午的時候,大概是這里最舒服的時刻了。
早晨由叢林凈化后的清新氣息尚未褪去,剛好到頭頂的太陽潑灑下來溫暖的光線不僅驅散了寒冷,也將經過一整夜后被露水與濕潤空氣沁濕的衣服烤干,久違的舒適感讓人不由自主變得懶洋洋的。
不過,這些泛懶的人里顯然不包括獵犬組織的巡邏者。
“什么人!”
兩個人影剛脫離叢林的范圍,甚至還沒來得及靠近斑駁城墻前方的斷崖,接連的爆喝就傳了過來。
咔咔!
墻頭的炮口、巡邏人員手中的槍械、紛紛在同一時間對準了前方,劍拔弩張的氣氛剎那間油然而生。
不過從叢林內走出來的兩道人影卻是仿佛根本注意到一般,依舊緩緩靠近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城墻前方的深淵前站定。
“把吊橋放下來。”
兩人之中走在最前方,穿著奇怪金屬鎧甲的清瘦國字臉依舊面無表情,但比國字臉稍微落后半個身位的一名冷峻青年卻以命令的語氣沉聲喊了一聲。
這兩人,正是麥克斯與李斯所偽裝的。
而此時城墻上,獵犬組織黑白灰三波涇渭分明的巡邏者看清楚李斯與麥克斯兩人之后,卻是反應不一。
黑色戰斗服與灰色戰斗服的巡邏者最多,不過大多數臉上都沒什么變化,只有少數幾個皺起了眉頭。
倒是人數最少的安格斯獵犬成員,此時臉上紛紛帶上了些許驚疑不定的神色,但是手上造型很奇怪的大號槍械卻都不約而同的放了下來。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放吊橋。”
依靠遠超常人的視力不動聲色的觀察了片刻,李斯有冷聲催促了一番。
城墻上的人依舊沒有回話,不過明顯有幾個探出頭的巡邏者縮了回去,不見了蹤影。
片刻之后,墻上又多了三個身影。
三人是并列站在一起的,居中的是一個黑色戰斗服,甚至連皮膚都是漆黑如墨的黑人矮胖子,滿臉肥肉,額頭似乎還鑲嵌著一枚形成鮮明對比的白色菱形水晶。
矮胖子左側站著一個身穿灰色戰斗服,面相陰柔、長發披肩的黃種人青年,右側的也是黃種人面貌,穿著安格斯獵犬的白色戰斗服,留著板寸頭,臉上還有著一道蜈蚣般的刀疤,看上去很是兇悍。
三人站在一起,兩個高挑一個矮胖,正好形成了一個凹字形。
“大人!”
“不可能!”
當看清楚城墻下的李斯與麥克斯之后,中央的黑人矮胖子面色大變,陰柔青年臉色也鐵青起來,右側的板寸頭的刀疤男則是驚疑不定的喊了聲‘大人’,并且眼中多了一縷不易察覺的喜色。
賭對了!
聽到這一聲‘大人’,面上冷峻,實則精神緊繃的李斯終于稍稍松了口氣。
三人的表現并不是對著他的,事實上他已經華麗麗的被城墻上的三人給無視了,他們反應不一,但目光卻都是集中在了麥克斯假扮的安格斯追獵者身上。
他對獵犬組織的信息知道的很少,因此博弈早在來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從走過來開始,他明面上都是以麥克斯為主的,他就是在賭安格斯追獵者的地位要比游戲里的獵犬組織成員高。
這個推論并不算難,現實里的安格斯追獵者本身實力就不是游戲里的安格斯獵犬所能比得了的,實力強,地位高,這在很多情況下都能算作常理了。
并且凡事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上輩子他在現實里被圍殺也是安格斯獵犬先才出馬,最后連續受挫才逼不得已出動的那群特殊追獵部隊,以常理推斷的話,追獵者地位比獵犬高也是正常。
不過這一切卻都是建立在‘常規’情況下的。
如果那群追獵者只是被隱藏起來的純粹生物兵器呢?
這種情況也并不是不可能,那群現實里的追獵者明顯就是改造人。
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那他這次的混進去的打算就是個笑話,連兩人的地位都搞錯了,甚至弄出個生物兵器走進游戲,打個照面就得被拆穿,計劃還沒開始就得宣告破產。
現在既然那名身穿安格斯戰斗服的刀疤男幫他驗證了追獵者的地位并且其他人也沒有直接動手,那么他也有了忽悠的余地,接下來就是需要考驗他的忽悠實力了。
論忽悠?咱可是誨人不倦的李大師,臨場應變與演技都是滿分、恐怖如斯的存在。
“麥克斯,讓他們開門。”
打開研發模式心念百轉之后,李斯不動聲色提示著。
當然,并不是直接開口說話,而是山寨版心念交流。
李斯體內有神經信號感應器,并且麥克斯也仗著自己身體結構特殊,直接在身體里臨時裝了一個,通過潘多拉對神經信號的翻譯就能實現‘心念’交流的效果。
“打開門。”
聽到李斯的吩咐后,麥克斯面無表情的微微抬起頭,甚至聲音都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比之最開始的弱智大黃蜂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斯這時都不由得暗自贊嘆了一番麥克斯的演技與自己誨人不倦積累起來的教學功底了。
“開門!”
“不能開!”
城墻上,三人反應不一,同時響起兩道截然不同的命令。
“西里爾,你什么意思?”
板寸刀疤男直視著陰柔青年的雙眼,臉色泛冷,說道:“真以為我怕你們不成?想開戰我隨時奉陪。”
“我說你難道就不能帶點腦子嗎?套個衣服你就相信了?”
被稱為西里爾的陰柔青年嗤笑一聲,說道:“我們幾家都進不來,就你們大人進來了?真要能進來還要你干什么,養著吃干飯么。”
“西里爾說的沒錯,我也不同意。”
被夾在中間的黑人矮胖子十分明確的表明了陣線,與西里爾同時盯著刀疤男。
與此同時,城墻上涇渭分明的三波人也隱隱對峙起來,火藥味非常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