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外院。
二皇子待了一刻鐘,齊王就送他出府。
剛出書房,莫承嫻就跑了過來,“父王,母妃她疼的實在難受,您快想辦法救她。”
齊王心底的氣還沒消,但當著女兒和二皇子的面,齊王也不能把齊王妃的命不當回事。
他嘆息道,“我去找了東鄉侯,他不肯幫忙。”
沒能見到齊王妃,但二皇子對齊王妃的關心一點不少。
從小到大,齊王和齊王妃對他都很好。
再者他要想奪儲君之位,少不了齊王相助。
這一回端慧郡主割腕自盡,漳州有鐵礦山的事,讓二皇子生了幾分疑心。
他不信鐵礦山的是齊王不知道。
只是齊王膝下無子,只有莫承嫻一個女兒,太后也很疼他。
二皇子覺得自己不該懷疑齊王有謀逆之心。
莫承嫻望著齊王道,“我去求鎮北王世子妃…。”
她轉身就要跑,被二皇子抬胳膊攔下。
莫承嫻望著二皇子,二皇子道,“鎮北王世子妃不是你跪下來求就會心軟的人。”
“你要求,就進宮求父皇。”
二皇子和蘇錦打交道不多。
但壽寧公主是二皇子的親妹妹。
連壽寧公主都敢讓抬回宮了,會把莫承嫻的跪求看在眼里嗎?
她敢把李嬤嬤攆出鎮北王府,就敢攆莫承嫻。
但皇上就不同了。
皇上愛面子,要顧著皇家顏面。
莫承嫻是小輩,跪在御書房前,皇上能視若無睹嗎?
莫承嫻聽了二皇子的話,匆匆進宮。
她要見皇上,但皇上不肯見她。
莫承嫻就在御書房前跪下了。
御書房內,皇上的臉色陰沉沉的。
太后施壓不成,又讓莫承嫻來跪求。
為了使喚他女兒,還真是不遺余力。
福公公無比慶幸自己早就站在了東鄉侯這邊,而且堅定不移。
崇國公接管崇國公府,在朝堂上排除異己的手段,著實駭人。
論陰的,可能東鄉侯玩不過崇國公。
但有句話叫邪不勝正。
自打東鄉侯回京,崇國公一黨都干了多少蠢事了。
把公主當一般大夫使喚,討回診金,自絕后路,又來求皇上。
怎么的,還想太后幫他們欺負公主嗎?
都說過河拆橋,這是河都還沒過,就把橋拆了,掉水里喊救命啊。
覺得一萬兩診金貴了,舍不得掏。
現在好了吧,想掏一萬兩都不給機會了。
莫承嫻在御書房外跪了一個時辰。
時值傍晚,皇上要用御膳的時辰了。
御書房外跪著一個人,皇上都沒食欲了。
福公公勸莫承嫻離開,莫承嫻不肯走。
皇上不答應她,她就長跪不起。
二皇子也來幫莫承嫻求皇上,總不能讓莫承嫻在御書房外跪一夜吧?
皇上擺手道,“讓她回去。”
二皇子心上一喜。
父皇這是答應了。
他出去,讓宮女把莫承嫻扶起來,送她出宮。
翌日,早朝后,皇上就派福公公出宮找蘇錦了。
皇上答應了,但蘇錦不答應。
福公公找蘇錦的時候,蘇錦正在認真的看醫書,她道,“前幾天才在端慧郡主府被人羞辱了。”
“但凡我治不好的病,都是我不情愿治。”
“吃一塹長一智,可是不敢再送上門遭人羞辱了。”
福公公知道蘇錦生氣。
其實這事不止皇上,就是福公公也聽著也惱火啊。
但莫承嫻跪求皇上,皇上也沒法不管。
福公公望著蘇錦道,“公主要怎么樣才消氣?”
蘇錦翻書不語。
杏兒望著福公公道,“這還用說嗎,當然要太后賠禮道歉啊。”
福公公,“…。”
這么輕松的語氣,福公公眼角都在抽。
太后拿回那一萬兩已經夠丟臉了。
再把那一萬兩還回來,太后的臉豈不是放在地上任人踐踏了。
都不用說,福公公都知道這事不大可能。
“公主,事關皇家顏面,您…。”
福公公話還沒說完,杏兒不高興了,“皇家要面子,我家姑娘不要啊?”
福公公,“…。”
蘇錦把書放下道,“我也不為難福公公,拿回銀票的蠢事,我相信太后不知情,李嬤嬤是太后的身邊人,居然假傳太后口諭。”
“我只要太后處置了李嬤嬤,讓南漳郡主親自把那一萬兩銀票給我送來。”
“之前的事,我一筆勾銷。”
蘇錦是要把丟的臉加倍找回來。
反正丟臉的是太后,福公公麻溜的應了。
回宮后,福公公都沒回御書房,直接去了永寧宮。
把蘇錦的要求告知太后,完了,還來一句,“公主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齊王妃。”
真的。
最后這一句,殺傷力不要太強了。
太后沒差點被活活氣死。
可能怎么辦呢?
太醫已經明確表示沒辦法救齊王妃了。
鎮北王世子妃是最后的希望。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得去爭取不是嗎?
李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太后認錯。
最后——
太后杖責了李嬤嬤四十大板。
福公公在永寧宮前盯著宮人打的板子。
四十大板打完,李嬤嬤差不多只剩一口氣了。
福公公回御書房復命。
太后壓抑的怒氣這才爆發。
宮女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太后咬著牙道,“去給南漳郡主傳話,讓她拿一萬兩給鎮北王世子妃!”
這一萬兩——
是太后對南漳郡主目光短淺的懲罰。
從齊王妃疼的在床上打滾,太醫束手無策后,南漳郡主就憂心這把火最后會燒到她身上來。
南漳郡主有心理準備,但她沒想到太后不僅讓她掏一萬兩,還要她親自去給蘇錦送去。
公公傳話的時候,南漳郡主的臉就很難看了。
知道這回把太后坑了,當著傳話公公的面,南漳郡主沒敢吭一個字。
但公公一走,南漳郡主就爆發了。
桌子上的茶盞糕點被她摔了一地。
趙媽媽也不敢勸。
自打世子妃進宮,郡主的錢就花的差不多了。
要不是實在沒錢了,她也不會要拿回那一萬兩。
借出去的是錢,收回來的卻是燙手山芋。
果然…錢是不能輕易借人的。
南漳郡主撐著桌子,面容扭曲,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她牙縫間擠出來。
“去拿一萬兩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