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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出府

  沉香軒,內屋。

  從棲鶴堂回來,蘇錦身上出了不少的汗。

  渾身難受的她,泡了個澡。

  從浴桶里起來后,坐在梳妝臺前,看著脖子上的傷。

  那是被勇誠伯世子劃傷的,傷疤已經脫落,新長出來的肉是淡粉色的,被雪白的肌膚一襯,比較明顯。

  蘇錦挑了些藥膏抹上。

  謝景宸走進來道,“傷還沒好?”

  “已經好差不多了,”蘇錦隨口答應。

  “確定好了?”謝景宸眼神炙熱了幾分。

  銅鏡映照著蘇錦的臉紅了三分。

  雖然謝景宸的話很尋常,但言外之意她聽出來了。

  自打墜崖后,他就不老實了。

  雖然他一直也沒老實過…

  但變本加厲了許多。

  只是礙于她渾身淤青,他才格外的克制。

  這兩天夜里起來泡了兩回冷水澡,她都有點于心不忍了。

  蘇錦沒說完,謝景宸走過來,看了看她的脖子,又看看手腕。

  手腕還有淤青,他手指摩挲,蘇錦疼的蹙眉。

  “手腕還沒好,還調制那么多的藥,”謝景宸瞪著她道。

  不是所有的藥都需要調制成藥丸。

  這是蘇錦的習慣。

  她嫌棄藥苦澀,再者熬藥不能把藥效全部發揮,畢竟有藥渣。

  池夫人動了胎氣,需要安胎藥就算了,李老夫人膝蓋疼只會在下雨天才發作,晚兩天有何妨?

  蘇錦想說沒事,又不能說。

  她把手抽回來,準備上藥,謝景宸沒讓。

  挑了藥膏,輕輕的揉開,動作溫柔的像是對待一塊嫩豆腐似的,恐稍用力,豆腐就碎了。

  屋外,杏兒端了托盤進來。

  托盤里放著一只碗。

  隨著走近,一股淡淡的藥味傳來。

  蘇錦嫌棄的眉頭打了個結。

  杏兒端著藥走過來。

  謝景宸端起藥碗。

  蘇錦伸手去接,結果謝景宸把藥碗往嘴邊送。

  杏兒見了忙道,“姑爺,這藥不是給你的。”

  “你的藥,我待會兒煎好送來。”

  謝景宸,

  蘇錦悶笑。

  沒見過這么不把喝藥當回事的。

  想著謝景宸病了六年,蘇錦就笑不出來了。

  雖然這藥喝下去不傷身,她趕緊把藥端在手里。

  謝景宸望著她,“這藥是你自己喝的?”

  蘇錦輕點頭。

  “前兩日都沒見你喝藥,怎么突然喝藥了?”謝景宸問道。

  “身體哪里不舒服?”他眼底隱隱有急切。

  他拉著蘇錦看。

  蘇錦很懷疑他是不是生了一雙透視眼。

  “我沒事,”蘇錦道。

  “沒事那你喝藥?”謝景宸不信。

  的確,沒病不會喝藥。

  可蘇錦實在不知道怎么和謝景宸解釋。

  難道要和他聊聊這藥是預防來葵水的時候腹疼的嗎?

  蘇錦不想說,杏兒嘴快道,“姑娘吃了藥,過兩天就不肚子疼了,不然會疼的死去活來的。”

  謝景宸眉頭一擰。

  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然后來一句,“治標不治本。”

  說完還斜了蘇錦一眼。

  這病只有我能根治。

  蘇錦,

  她好想踹他!

  踹窗外去!

  踹到貼墻上扣都扣不下來的那種!

  知道她醫術高超,還敢班門弄斧,還耍的挺溜的。

  蘇錦兩眼瞪著謝景宸。

  杏兒一頭霧水。

  姑爺那么關心姑娘,姑娘怎么能把姑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而且,藥都要涼了。

  “姑娘,你先吃藥吧,”杏兒催道。

  蘇錦看著手中的藥碗,忍著苦澀,把藥三兩口灌下去,然后拿茶漱口,再吃一顆蜜餞。

  謝景宸哭笑不得,沒見過大夫這么怕藥苦的。

  他還納悶第一次見她疼的死去活來,后面就沒瞧見了,原來是偷偷吃了藥。

  想到蘇錦要肚子疼,謝景宸心底的郁悶慢慢爬上臉頰。

  還打算等她養好淤青就圓房,結果…

  看著謝景宸的郁悶神情,蘇錦嘴角微勾。

  謝景宸發現了,臉更黑了。

  他狠狠的揪了下蘇錦的鼻子,“你就先樂吧,總有你求饒的時候。”

  白天多睡了半個時辰,夜里遲遲睡不著。

  到了后半夜,才迷糊上。

  睡得晚,起的就晚。

  杏兒幾次進屋,蘇錦都還睡著,便沒打擾她。

  她坐在門外,靠著柱子打絡子。

  兩個小丫鬟在圍觀。

  專注認真,連彩菊走到跟前了都沒發現。

  彩菊抬手在她跟前晃了晃,杏兒望著她,高興道,“你怎么來了?”

  彩菊道,“我想出府,你能不能借我一塊出府木牌?”

  “這有什么問題,我借你兩塊,”杏兒財大氣粗道。

  杏兒把絡子遞給小丫鬟,邁步回屋。

  木牌都在她屋子里掛著呢。

  一溜煙擺過去,玲瓏精致。

  杏兒大方道,“你要哪塊?”

  彩菊受打擊了。

  池夫人昨晚沒睡好,早上起來食欲不振,沒吃兩口飯。

  她想起來懷了身孕的女人喜歡吃酸的。

  但又不敢去大廚房買,畢竟池夫人以前從來不挑食。

  而且也不能經常買,多了會叫人起疑。

  彩菊想出府,她是李總管的人,在外面有幾分薄面。

  結果——

  到了外院才知道,她的那點面子根本不管用了。

  守門婆子不讓出去,一定要出府令牌才放行,要么就塞銀子。

  一回兩回倒也罷了,可要出去一次塞個二三錢,池夫人也塞不起啊。

  彩菊去牡丹院拿令牌,結果沒拿到,還被訓斥了一頓。

  “要是隨隨便便誰都能來牡丹院拿出府的令牌,滿大街都是鎮北王府的丫鬟小廝了!”牡丹院的丫鬟呵斥她。

  彩菊敗興而歸。

  半道上想到了杏兒,就跑來了。

  沉香軒的大丫鬟,手里肯定有令牌。

  但是彩菊沒想到會有這么多,還隨便她挑,真是人比人,噎死人啊。

  要是什么時候她也能做大丫鬟就好了。

  沉香軒小廚房管事媽媽那里還有三塊令牌。

  李總管差人把令牌交給杏兒。

  沉香軒的丫鬟婆子不敢找杏兒拿,便去找李總管抱怨。

  李總管只好重新讓人制了三塊。

  彩菊還真拿了兩塊,雖然一起用到的可能性很小,畢竟清秋苑總共才三個丫鬟,不可能讓兩個一起出府,但有備無患。

  杏兒怕蘇錦醒了,回屋伺候,彩菊就出府了。

  拿著令牌去側門,守門婆子看著令牌,眉頭皺的緊緊的,“這是沉香軒的出府令牌。”

  “你清秋苑的丫鬟出府用沉香軒的令牌,當我眼瞎啊?!”守門婆子冷道。

  彩菊脾氣也被挑起來了。

  大熱天的一再的折騰她,即便是個小丫鬟,她也是有火氣的。

  彩菊望著守門婆子,“你要令牌,我也拿來了,你是要我去問李總管,還是去問世子妃,沉香軒的令牌到底管不管用?”

  守門婆子嗓子一噎。

  彩菊再要出去,守門婆子卻是不敢再攔了。

  但不妨礙她去找南漳郡主告狀。

  這府里還是南漳郡主做主,她趁機向南漳郡主表忠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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