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另一邊的孟桃夭跟湯云裳忽然發現袁媛沒回去呢?
這姑娘可是連晚班都沒去上,孟桃夭回了家就發現,自然馬上把電話打過來:“在干嘛?”
袁媛還沒學會掩飾自己的喜悅,又或者說她覺得山高皇帝遠:“嘻嘻,今天我們不回來了,就在山上住房車。”
孟桃夭驚奇的啊?
湯云裳的消息渠道是另一邊兒,打電話給錢多多:“你晚上跟小袁在山上,嗯嗯?”
錢多多聽出來她這鼻音:“明早你父親要過來考察完工的營地,我這邊忙到天黑才完,還有工作要做,就干脆不往返這一百多公里浪費油錢了。”
湯云裳哦的拖長音。
然后轉頭她跟孟桃夭就開著那輛捷豹,還帶著央金和穗穗一起上山來了!
她們不怕浪費油錢。
美其名曰給加夜班的錢多多帶點夜宵上來,當然還帶了酒!
不到一小時,袁媛剛洗了澡,舒舒服服的裹著浴巾出來,沙發上的錢多多就接到湯云裳興高采烈的電話:“來開大門!”
小姑娘驚得毛巾都差點掉了!
錢多多躡手躡腳的打開閘門,還給驚醒的四叔連連道歉,小跑著給捷豹帶路,指揮孟桃夭把車停進車位里,已經拆了包扎丟了拐杖的湯云裳,迫不及待提著燒烤、麻辣燙跳下來:“后備廂有啤酒,搬出來!太開心了…”
簡直不知道她這個嗨點在什么地方。
這又提醒了錢多多,應該在露營停車區周圍安放那種粗大的露天木桌椅,方便眼前這種場面,現在么,只好帶著一起上車了。
唯有生物鐘愈發穩定的央金呵欠連天,錢多多連忙打開自己那間房車鋪好床,送還在長身體的兩位小姑娘睡覺,央金抱著穗穗蜷上床的時候都有點迷糊了,還踮著腳在錢多多臉上親了一口。
錢多多做個駭然的鬼臉,輕手輕腳打開紗窗,關上門才回到之前的房車上。
孟桃夭已經調戲過袁媛了,現在針對錢多多:“你坐大沙發上去,這么晚了在她房間不安好心么?”
袁媛有擔當:“我洗澡叫他過來外面陪著的!你不知道就是洗澡時候順著下水道有妖怪出來的傳說嗎?”
孟桃夭連忙毛骨悚然:“糟了,待會兒我洗澡也怕!”
大沙發上的湯云裳揭發她:“你回家就洗過澡了!”
孟桃夭嫌棄:“吃過了還不是一身的火鍋味…給我留點藕片!”
這些拖掛車的面積布局,都比依維柯房車寬松得多,算是小一室一廳,舒適的布藝沙發茶幾,家居味的裝飾環境,最關鍵是哪怕在盛夏,這山里林間,空調都不用開,就這么打開紗窗,夜涼如水一點暑氣都沒有,吃著喝著,確實有點神仙都不換的感覺!
湯云裳還挑逗旁邊的錢多多:“三位美女半夜陪你喝酒,有沒有什么感想呀?”
錢多多屬于喝點酒話就少,越喝越少越不說話的那種,這會兒也是憨笑。
哪怕眼前姹紫嫣紅的確實美不勝收,他也只是微笑著悶在心里。
孟桃夭一邊吃一邊探頭看旁邊小邊幾上的記事卡:“醫生?你還惦記著醫學院的那個小琦?”
湯云裳馬上哈哈哈笑得差點噎住,袁媛翻白眼:“有點見識好不好,他是個什么樣兒你還不知道?他想在這邊搞個診所,要什么醫生來著?”
錢多多點頭:“全科醫生…嗯,有點像你前些日子釘子傷腳那個急診醫生,什么都能做點,還要有個無菌操作室,譬如接生之類的能做,這才符合我們要的要求,可這么遠幾乎算是隱居了,會有醫生、幼兒老師來么?我有點發愁這個問題。”
湯云裳伸手要錢多多拿拉罐啤酒碰一下:“幼兒老師我大媽可以幫你解決,她就是幼師出來的,這方面關系很多,只要舍得給工資,以前她帶著我們去鄉下自己家搞幼兒園還不是好得很?”
錢多多看眼孟桃夭,這位也懂了:“行,我留了小琦微信的,回頭問問她有什么這方面的師兄師姐愿意來不,待遇從優對吧,我也探探口風,太貴了可不劃算,這里住著多舒坦啊,要是我也能長期在這里…不行,三五天估計我還新鮮,真長住在這里,我會受不了的。”
袁媛和湯云裳也承認自己做不到。
太靜了,靜得連外面的林間風聲,都能化作濤聲連綿的感覺!
與世隔絕的感受。
錢多多有分寸,快速自己吃點就起身晚安:“來都來了那明早你們也不著急起來,好好舒坦的睡個安穩覺,這里真的挺安靜,我給他們說上午盡量不要噪音施工,祝各位好夢!”
臨走還把茶幾上的空罐、吃食垃圾給一股腦收走,讓剩下的清爽不少。
湯云裳神色未改的舉杯示意下,孟桃夭喝點酒就臉紅只嗯一聲,袁媛已經醉態可掬了,還回頭嘟嘴拜拜。
錢多多關上紗窗門以后,房車里面安靜下來。
湯云裳繼續一罐罐的喝,嗯,對她來說,三五罐啤酒真的只是漱漱口。
孟桃夭瞇眼笑對面的袁媛,小姑娘還是沒這倆大學生沉得住氣:“我沒想干嘛,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本來已經忘得差不多沒交情了,但現在回想起來,從小他就最照顧我,是我自己從去年一見面就給他留下了太壞的印象,根本就不可能的。”
湯云裳好奇:“什么壞印象?”
袁媛不說。
孟桃夭卻點點頭:“對,這是最可悲的事情,你遇見個人,犯了個錯,你想彌補想還清,到最后才發現你根本無力回天,犯過的錯永遠無法彌補,每到深夜,腦海中都會重復那一幕很蠢很尷尬的場面,可能十年二十年都不會忘記。”
袁媛感激的點點頭:“桃子姐,還是你最懂我!”
湯云裳笑瞇瞇:“你說的是什么尷尬,趁著有酒有菜,講出來幫你分析下?”
孟桃夭也不說。
袁媛有義氣的幫她接招:“我想說的是你們不用這么防著我,他不會跟我有什么的,我只是把他當個親人,我爸媽都嫌棄我,是他支持著我當賽車手的,我開車連命都可以不在乎,所以他能開開心心的幸福,跟誰戀愛我都不在乎,我怎么都行。”
孟桃夭有律師的辯才:“這個怎么都行,變數就很大了。”
湯云裳指指勒緊包裹還是高高的浴巾:“男人信得住,母豬都要上樹,你不要這樣主動,你要把握好尺度,冷不丁的對他好一次,才懂得珍惜,天天對他這么好,他就不在乎了,就像太陽每天都很亮很圓,也沒人去賞日對不對?”
袁媛低頭看眼自己渾圓白皙的肩頭,對裹著的浴巾撇撇嘴沒什么難為情的:“我對他沒什么防備,也沒興趣跟他玩什么把戲。”
孟桃夭認真了:“那你明明知道這樣沒什么好結果啊,他只會一心一意的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吧。”
袁媛把腳收上去蜷在沙發里不說話了,可能還是喝了點啤酒有點暈乎。
不暈乎的湯云裳噗嗤笑了,忽然仰頭喝完手里的啤酒:“好,明天你們會看見個帥大叔,二十年前很有名的人物就是我爸,我也先給你們打個預防針,我媽是小老婆,俗稱三姨太。”
兩個新時代的年輕姑娘驚呆了,孟桃夭還以為自己喝多了幻聽:“正…正兒八經的三姨太?”
湯云裳跳起身拿過旁邊柜子上的房門鑰匙:“好了,我陪央金和妹妹睡覺,我說這話呢,一層意思是男人沒什么一心一意的,就看有沒有那個花心的條件,另一層意思就是我從小在這種環境長大,我堅決不會再讓自己的孩子也這樣成長!明天你們看看就知道了,晚安。”
說著帥氣的打個響指,也出去了,袁媛還探頭看看,確認湯云裳跳上對面房車的門兒。
剩下孟桃夭呆了呆,還是對袁媛展開手臂:“還是來給我抱抱,我們相互支撐著度過這尷尬的青春歲月?”
袁媛就投懷送抱了,不過孟桃夭又忍不住咸豬手,笑得她連忙跳到床上去。
等孟桃夭鎖好門也上床,袁媛還低聲嘻嘻:“其實酒后亂性也沒啥不好的…”
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拉床單遮住臉,讓孟桃夭樂得嗷嗚一聲叫,脫了衣服就鉆被窩去!
這讓酒后還在畫幼兒園、診所分布圖的錢多多連忙再記下一條,現有的房車貌似隔音效果還不算很好,這種靜謐的營地里,要是有為愛鼓掌的聲音那就有點尷尬了。
做完這些工作,錢多多才在松軟舒適的床上睡下。
這一覺果然睡得極好。
看來睡前確實可以適當的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