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就當林夕的耐心度已經快要歸零的時候,她隱約聽見了某人的哭聲。
緊接著,便是哭著跑出來的嬰勺。
她淚眼朦朧地看了一眼林夕,然后跑走了,身形消失在法陣之內,不見蹤影。
而羅呢,便是步法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手里握著一個玻璃試管,里面是散發著光芒的半透明液體。想必應該是“鳳的眼淚”了。
“你…到底做什么了?”林夕睜大眼睛說道。
羅只是聳聳肩,說,他只是說明了林夕的事情,然后說明他們二人的關系。
“拒絕這種事情,一回生兩回熟了。”
“你這種人簡直太冷心腸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可愛的Lady流眼淚啊!”山治說道,然后轉身離開,“嬰勺小姐姐不要哭我的肩膀給你靠”
林夕接過羅遞過來的試管,心情復雜。
“怎么說好呢…高興,卻又不怎么高興。看著嬰勺的那樣子,我都覺得她很可憐。”
“那我再去安慰安慰她?”
“別別別,說笑呢,說笑呢。趁著她還沒陷得深,也算是幫她一把嘛。”
可是,等到眾人離開此地,通過法陣之后,林夕就覺得有個身影猛然沖向了自己——
若不是沒有從對方感受到惡意,林夕恐怕一劍就劈了出去。
嬰勺站在自己的面前,眼中水霧蒙蒙,表情委屈,叫人心生憐意。
“怎…怎么了?”林夕瞬間有點慌。
這姑娘該不是要跟自己提出什么正式挑戰吧?
比如“他我可是不會讓給你的!所以,我也會努力爭取的!光明正大的來一次勝負吧!”…像這種狗血的劇情?
“那個…林姑娘…不,林林公子…”
“直接叫名字就好。”
“那…林夕。羅公子說的,都是真的嗎?”
“啊,都是真的。雖然很對不…”
“嗚嗚嗚,太可憐了。”
“哈?”
林夕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嬰勺點起了腳尖,摸了摸林夕的腦袋。
“好了好了,不哭…沒事兒,一切都過去了…嗚嗚嗚…真的…你能夠活下來,還能夠遇見這么多好人,真是太好了…嗚嗚嗚…”
林夕這回真的慌了。
慌得一匹。
現在到底特么的是誰才有事兒啊!(掀桌)
“放放心…我…也也是好人哦。不會跟你搶羅公子的。你…嗚嗚嗚…太不容易了…嗚嗚嗚…長這么大,真是太不容易了…嗚嗚嗚…”
林夕就這么一頭霧水地聽著嬰勺“安慰”了半天的自己。
更搞笑的是,羅不知道什么時候,壞心眼地遞給了嬰勺兩只試管。
嬰勺就這么左手一只,右手一只,外加一個慢動作,將自己流出來的眼淚裝進了試管中。
“你到底對她說了什么?”索隆問道。
“我說過了,只是對她說了林夕的事情…”羅淡淡說道。
林夕自然也聽見兩人的對話。
如今再重復一個這話,林夕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
——我的事情?
——該不會是…包括我的經歷吧?
“就算你說了林夕的事情,她也不至于這樣吧。”烏索普低聲說道。
“我只是…稍加修飾。比如,用了一些修辭手法,夸張手法,對比手法之類的。”羅面不改色的說道。
另一邊,嬰勺就這么嗚嗚哭著,說,“真是太不容易了,竟然死了三次…還經歷了那么痛苦的事情…真是…太不容易了啊,嗚嗚嗚…”
林夕瞧著羅,用嘴型告訴他。
等我跟你好好算賬吧。
當嬰勺止住哭泣,鳳的眼淚已經有了十幾只的存貨。
娜美一邊說著,這可是好東西啊,然后告訴喬巴要小心謹慎的保管。
嬰勺收了收心情,然后拉著林夕就往其中一個法陣走。
“走吧,去九頭叔伯那里。”
“誒?去哪里做什么?”
“給你討點防身的好東西。”
場景隨之一換,林夕便來到了一個陰森古怪的沼澤森林。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惡臭,似乎是毒氣,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紫色。
毒臭貫腦,熏得林夕雙眼淚流,頭暈目眩,胸悶難忍。
“差點忘了,張嘴!給你這個!”
林夕張嘴,一顆白色的香丸便落入她的口中。
“這是天香丸,能夠克制這里的毒氣和緩解惡臭…啊,對,不要吞,在嘴里含著就好。”嬰勺說道。
林夕心想,后面那句不要吞應該先說才對吧,她差那么一點就咽下去了。
不過…這東西含在嘴中,林夕的確感覺瞬間為之一振,清醒不少。而惡臭也消散了不少,雖然還有一些,但還在忍受的范圍內。
嬰勺喚著九頭叔伯,而林夕也趁此緩了緩神。
稍等了十幾秒,其他人也穿過法陣來到此地。
林夕瞧他們的樣子,顯然是口中已經含了天香丸,沒有遭到林夕剛才的“苦難”。
嬰勺喚了半天,就當眾人以為對方并無意見他們的時候…大地開始顫動。
不遠處的沼澤仿若沸騰一般,氣泡接連不斷出現。
眾人經歷過青龍出淵,也就有了一定的心里準備,紛紛后退,躲到一個安全的位置。
雖然南海稱其為九頭蛇,嬰勺稱其九頭叔伯,而林夕也將自己的賦靈體命名鐵棘九頭蛇,但實際上,他們應該還有一個更加正式的稱呼。
名為——九嬰。
蛇頭牛身龍尾,噴水吐火,焰是毒焰、水是濁流…殺傷力驚人。
破開渾濁沼澤而出,林夕最先看見的,是三個布滿漆黑鱗片的碩大蛇頭。
比起龍頭要小的一圈,但散發著難以抵擋的兇邪之氣。
無論是青龍,還是鴻鵠,皆是瑞獸。
而南海蝴蝶也因為心底善良而偏向于瑞獸。
只有眼前的這個,才是真正的位列兇獸。
蛇身繼續緩緩而起,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
三個蛇頭微微睜開雙眼,攝人的蛇瞳緊盯著來者,兇狠惡戾,宛若是在盯著獵物。
“小家巧兒,叫俺們啥事兒?俺們睡得好好得,就被你這破鑼嗓子吵吵醒了。”
九嬰一開口,那副兇獸的形象瞬間消失不見,反而莫名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