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鎮元子又一次來訪,他是真的好奇。
當然···也不妨礙他,有一些別的心思。
畢竟,這可能關乎突破十級的線索。
當年為了一尊所謂的圣位,鬧出了多大的風波,今時今日···,事關十級之上,只會更加激烈。
封林晩站在魚缸前。
魚缸里,封印著兩條被縮小的金龍。
它們仰著頭,等待著封林晩用三轉金丹的碎屑投喂。
有些時候,只要克服了心態···其實當個寵物,也沒什么不好。
同等心態,用在工作、事業乃至愛情上,或許也通用?
此刻,沒有人在意,兩條金龍是怎么想的。
對于封林晩而言,它們就只是風水魚而已。
而對于鎮元子而言,他覺得紅燒的味道比較好。
“你覺得我是怎么打算的?”封林晩反問。
他并認為,一直對鎮元子閉口不提,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沒有對的決定,只有對的時機。
正確的事情,放在錯誤的時機,也會成為錯誤。
“都說你想弄假成真,我看著不像。雖然這么做,并不是沒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讓你成功。但是你不像是會去賭那億萬分之一可能的人。”鎮元子說道。
封林晩卻搖搖頭,將手里的金丹捏碎,然后撒入魚缸里。
兩條金龍,開始為了一點點的碎屑,相互爭搶、撕咬。
“不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而是一點可能都沒有。因為那一絲的可能性,絕對會有人出手,替我把它給按滅了。”封林晩很有自信的說道。
鎮元子嘿嘿笑著不說話。
假如他不是和封林晩的關系這么好···他都想這么做。
“我最近被盯的很緊啊!”封林晩仿佛無意的說道。
鎮元子呵呵兩聲,覺得封林晩說了句廢話。
“那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深度挖掘。對了···關于幫你做的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有心人挖出來,重新查一遍。”封林晩補充說道。
鎮元子豁然起身,然后指著封林晩,張口欲言、欲言又止···隨后閉嘴不言,頹然座下。
“我可沒有算計你···只能說是,我小小計劃中,產生的微妙的,一點點的后遺癥而已。”
“當然了,需要你出手幫忙,在抹除后遺癥的同時,補全一下我的小小計劃,也應該無傷大雅吧!”封林晩毫無愧疚的對被坑了的鎮元子說道。
鎮元子依舊不言,他不是在生封林晩的氣,是在氣自己。
鎮元子確實十級了,但是這不代表,十級的他,在智謀上就超過了封林晩。
看得見、看得遠,不代表想得出,做得到。
這是兩個概念。
人與人,是不同的個體。
而十級代表的完美之間,也都有所不同。
“既然已經如此,你還是不能對我透露一點?”
“你還真指望,把握關在盒子里悶死?”鎮元子恨的咬牙切齒,卻還是只能無可奈何的問道。
封林晩順手一揮,一幅畫面展現在二人面前。
畫面中,楚中天已經成功的解讀了,變異版倩女幽魂的故事,喚醒了沉睡在故事里的人,獲得了獎勵,也被驅逐出了秘境。
鎮元子在思考,封林晩為什么要給他看這樣的畫面。
而這畫面中的凡人,又和封林晩的計劃,有什么關聯?
“我們做一個假設。”
“假設我們現在都是普通人,我是一個殺人犯,你是警察。”
“我現在要殺人,為了擺脫被追查到,我有兩種選擇。第一種,制定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據,采購各種消除痕跡的工具,尋找好替罪羊,以及迫不得已時的逃生路線。第二種,直接上,殺了人就跑。”
“那么作為警察,你覺得,哪一種方式,是讓我更容易暴露的?”
鎮元子皺了皺眉,搞不清楚封林晩究竟在想什么。
試著代入封林晩的思維,卻得出一團亂麻的結論,但是這絕不可能。
放下心中的疑慮,鎮元子開始回歸封林晩的問題。
“第一種方式,看似很完美,做的很精細,但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你要制造不在場證明,就必須要制造一個完美的巧合,以及特定的時間點,這是便利,也是制約。采購消除痕跡的工具,無論是你自己購買,還是假他人之手,都會是你的破綻。尋找替罪羊,則是會暴露你的存在,因為通常替罪羊與真兇之間,都會有一條線。最后···逃生路線,這么完美的計劃,必定需要一條完美的逃生路線,而這完美,也必定會成為線索。”
“而第二種,讓一切都歸于暴力,直截了當,快意恩仇,事了拂衣去,有時候越簡單···線索越少。當然,承擔的風險會大些,畢竟簡單的案子,一個普通的警察,就有可能推斷出真相。而復雜的結構,需要有同樣復雜心理的人,才能解讀。”
“等等···我懂你的意思了。”鎮元子突然從封林晩編織的兩個可能性中抽離出來,并且懂得了封林晩真正要表達的意思。
那些抵制封林晩成為十級的存在而言,他們已經編織了天羅地網,來阻止封林晩‘犯罪’。
對于他們而言,封林晩就是那個殺人犯。
而那些十級存在,就是擁有龐大資源、力量的‘警察’。
封林晩現在做的,就是在執行第一種犯罪方式。
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完美的作案工具,完美的替罪羊,完美的逃走路線。
但是這一切都是表演,正好符合了那些聰明的十級們的心思和胃口。
就像,封林晩現在正在投資楚中天,在楚中天身上,埋下遙遠的伏筆。
這看起來,還真是一個九級強者會做的事情。
風起于青萍之末。
對細節有著癡迷般的追逐。
偏偏骨子里,封林晩的選擇或許會是第二種。
一種他以前,絕不會選擇的方式。
簡單的!直接的!單刀直入的!暴力輸出的!
就像一個男人,看上了一個女人,舍棄了所有的花哨追求,直接采取了簡單的暴力輸出。
贏得美人歸的機率很小,被當變態抓起來的機率很大。
但是,這恰恰便是一個視線乃至思想的盲區。
鎮元子發現自己,從未看懂過封林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