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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選定目標

  說起這瑯家紈绔無用,不學無術的廢材典范,當屬這瑯家的直系二少爺瑯無邪,瑯無邪雖然不會做出什么欺男霸女之事,但是說起不學無術,修煉倦怠,當屬瑯家第一人。

  更加讓瑯家長輩氣憤的是,他竟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每日不是和一群狐朋狗友流連于青樓煙花之地,便是徘徊于市井之間,和那些毫無根基,更不可能修煉的普通游魂混在一起,被稱為幽遠城的恥辱。

  一般神國,都是活著的生靈與死去的生靈上升神國的靈魂雜居。

  這些活著的生靈,一部分是神國本身孕育,一部分是被神明眷顧,舉族搬遷入神國之中。還有許多,是源于在神國之中的繁衍。

  而相比之下,那些死亡后來到神國的魂魄,他們大多會保留生前的實力。

  生前如何,死后依舊如何。

  除非是最虔誠的狂信徒,才會受到神明的特別恩賜。

  認真說起來,樓南也算不上什么正規神明。

  他的神格不僅發生了變異,而且連自己的神國都沒有,也就比那些偽神,在這方面好許多。

  幽遠城富庶,莫說是殺戮神國,即便是整個天界的許多奇珍,都莫不聚集在此,相比之下,雖然沒有殺戮王城的純粹和莊嚴,卻多了許多市井氣息和富庶。

  這瑯家子弟長期生活中這個繁華的城市中,生活糜爛更顯不堪。

  這日,這瑯家二少不知為何,竟然乘坐著,他的地龍車,帶著一干侍從出了幽遠城,名為踏青狩獵而來,一路上卻是呼嘯而過,在那豪華的地龍車之上,這瑯家二公子環抱著三四個美麗婢女,大聲呼喝,聲色犬馬,所經之地更是遺留下一大片棄之的狼藉杯盤。

  忽然這二少爺停住了龍車,將龍車降落在一片綠水青山之間,從婢女豐碩飽滿的胸脯之間拔出自己的腦袋,搖晃著身體走下龍車,站在那一片碧水之前,撩起褲腳竟然想在這青翠的湖水中小解。

  這等焚琴煮鶴,不解風情之舉當真是煞風景的很。

  就在他將蚯蚓,掏出來想要酣暢淋漓一番的時候,一根細線忽然不知從那里飛了出來,那細線前端還有一個小小的細鉤,緊緊的勾在了那瑯家二少瑯無邪的腰間的褲帶上。

  然后長線一展竟然將這個二少爺吊在了半空中。

  “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妙哉!妙哉!”一個聲音似乎不帶著任何的煙火氣息,幽遠的傳來。此時的樓南,或許已經不該再稱之為樓南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樓南的意識、靈魂全都徹底被鑄成了封林晩的殼。

  封林晩的那一抹念頭,早已在樓南身體里壯大,變得膨脹、火熱、堅硬。

  當然,要說此時的樓南,就是封林晩···那也不對。

  “是誰?給你二少爺我滾出來!”瑯無邪掛在晃蕩的長線上,高深的呼號著,宛如殺豬。

  “嗯!面色雖白,但是內蘊紫氣,腳步虛浮,卻也不乏龍虎之姿,神光內斂,雙眼卻也清明,果真是一副帝王之象,只是如今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卻是要做那三年不鳴之鳥啊!”聲音依舊如同平鋪直敘,卻令那個原本掙扎不休的二公子安靜下來。

  雙腳一登,瑯無邪自己脫離了鉤子的懸掛,卻沒有讓衣衫有絲毫刮破,看來說他不學無術,著實有些不實。

  一落地,瑯無邪便單膝跪在地,對著虛靜的山嶺道:“先生果然大才,瑯無邪懇請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一道有別于先前的慵懶聲音忽然在山林之間回蕩,原本重重鎖住山林的白霧也淺淺的散開,露出了云霧之后的一介草堂。

  那重重疊疊的層次卻掩蓋不了那安居草席之上的一介白衣,檀木雕飾的發簪隨意的插在頭上,別有一番灑脫的風味,不急不緩的坐起身來,緩緩的穿上榻下的黑白色的陰陽鞋。

  身如清風飄絮般踏浪而行,雙袖之間舞動風云,一展羽扇,風度翩翩。

  瑯無邪這才看清楚來人的面容,單只覺得那劍眉星目,宛如能夠洞徹人心,唇下的三寸青髯和唇上的一抹更顯得仙風道骨,無形中竟然給人一種無邊的親和力和可以相信的感染力。

  樓南···或者說封林晩,又或者說···是二人意念的結合新生者,已然改換了容貌。化作了他人···。

  樓南原本的樣貌,還是扎眼了些。

  畢竟他攜帶神座碎片之事,雖然不是人盡皆知,卻也并非隱秘。

  “你要我幫你?”那一雙如電的眸子,似兩把利刃,直刺瑯無邪的心中,無端的讓他感到強大的壓力。

  “是的!小人為亂,家族疲憊,大戰在即,懇請先生出山助我做那一鳴驚人之鳥,一飛沖天之龍!”瑯無邪咬咬牙道。

  “你很有把握?”似乎絲毫不為瑯無邪的誠懇所動,聲音依舊顯得有些渺然,就如同那寒潭而渡的燕雀。

  “先生不是凡人!”瑯無邪似乎終于想通了什么,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渾身上下,有著說不出韻味之人,再也沒有一絲猶豫。

  “我若出山,你以何禮待我?”似乎終于看到了瑯無邪的誠意。

  “自以國士之禮,尊先生為師!”瑯無邪的聲音透露著些許驚喜。

  “唔!”

  半響再無答話,似乎在掂量著什么。

  “先生?先生?”等待良久卻得不到應承,瑯無邪抬頭望去,卻見那人閉目自若的站在那里,竟然似乎睡著了一般。

  “幽遠之局,亂象已現,你··如何看?”似乎是在考教瑯無邪,那人閉目問道。

  “四大家族,龍盤虎踞,各有所持,但我瑯家雖表面風光但是青黃不接,大廈將傾。西部的絕家歷來隱藏極深,極少參與幽遠城的城主角逐,不足為慮。南方龍家看似君子做派,實則是一群男盜女娼的小人,下作無比,我瑯家落到今日如斯田地,龍家可謂‘功不可沒’。至于北方的封家則是威脅最大!近些年聽聞北疆的封家英豪輩出,其中封萬里、封萬朔、封萬雪三兄弟更是一時豪杰,修為、戰技皆是不凡。四大家族也就屬他們對我瑯家威脅最大!”瑯無邪一口氣說道,似乎這些想法在他心中已然憋了很久,苦于無人傾訴。

  “錯!錯!錯!”三個擲地有聲的錯字,宛如直接擊打在瑯無邪的心上。

  “你一錯,錯在錯估了自己的實力,你身為瑯家直系,若是一旦展現才華必會被家族長輩器重,在直系無人的情況下定會被委以重任,無人與之爭鋒,瑯家資源分外向你傾斜,至時優劣互換,形勢瞬間顛倒。二錯,錯在估計錯了對手的實力,龍家齷齪卻也能損人根基,不可小覷,封家看似風光但是已然成為了眾矢之的,卻也不能畏之如虎。至于絕家,卻也絕不僅僅是甘居一隅那么簡單!想想看,你們在為了爭奪城主之位損耗精英力量之時,他們在做什么?”一席話如天雷震朔,直撲瑯無邪的心坎。

  霎時間,瑯無邪有一種撥開烏云見天日的豁然開朗之感。

  “先生指點宛如晨鐘暮鼓,醒人深思!煩請先生助我!”說完瑯無邪再一次跪倒在地,只是這一次雙膝著地,誠懇非常。

  “此番回返,你意欲何為?”一展羽扇輕付在瑯無邪頭上,卻似乎是千斤重擔,讓瑯無邪心如鼓槌。

  “我欲重振家風,秣兵歷馬,以恭候彼方大駕!”瑯無邪頭腦一熱道。

  “豪氣!愚蠢!”這是羽扇的主人對瑯無邪的評價。

  “如此這般,你多年隱忍又是為何?當起則起,當隱則隱,大能隱天蔽日,小能伸縮芥子,如此方能成就大事業。”羽扇輕輕移開。

  “多謝先生教誨!”瑯無邪頭如搗蒜道。

  “好吧!塵俗未了,我終究還是要陪你走一遭啊!”似乎在感嘆,羽扇輕搖,一時湖面風平浪靜。

  “什么?···好!好!先生有請!”現在瑯無邪才反應過來,這位是答應了他的請求,興奮之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還未請教先生大名?”瑯無邪躬身在旁問道。

  羽扇一展指著眼前的青山問道:“可知此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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