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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沿江大戰

  兩軍對壘,隔著浩浩蕩蕩的昶江。

  這孕育了溱人文明的母親河,時時刻刻都泛著略帶猩紅色的河水,同時河底的暗流中,有數不清的各種煞氣。

  經常會有出身尋常的修士,步入河中尋找合適自己的煞氣,以作修行。

  有一些成功了,最后褪去凡胎,成為了一方大修士,開創自己的家族。

  而更多的,被淹沒在了滾滾泥沙之中,再無痕跡。

  黎明的軍鼓,相互對恃,敲打的越發的澎湃激蕩。

  間隔著江水,兩方軍陣,對立而列。

  太陽初升,江面上原本化不開的濃霧,在長風的吹拂下,無可奈何的散去,將原本朦朧的江面,變得格外清晰。

  活人軍的規模已經擴充到了二十萬,兩翼還有許多擁有特殊本領的異族軍隊。他們都是接受了史大器的‘思想’和‘理念’,被史大器招攬到麾下的。

  雖然無法成為主流,卻是一把把尖刀,在真正交戰時,可以撕裂敵方的缺口。

  一陣急促的軍鼓聲響,崔晉麾下營壘的大軍隨之出動,茫茫無際,一片身穿黑色骨甲的士兵,開始整齊的朝前邁動腳步。根本無視前方,就是奔騰浩蕩的江河,以及那沸騰的煞氣。

  被煞氣包裹的戰車,如幽靈般漂浮在大軍的上空,然后天然的帶著無窮的惡意,就像食腐的禿鷹一般,盯著對岸的活人軍大軍。

  崔晉的帥旗,在風中獵獵招展。隨著一聲炸響,崔晉麾下大軍,兩翼騎兵率先出動,中軍兵士則跨著整齊步伐,山岳城墻班向前推進,每跨數步便大喊‘殺’字,從容不迫的往前畢竟,帶著一種渾厚的氣勢。

  那浩蕩的江河,也在這一瞬間,被軍隊凝聚出的整齊煞氣凝固。

  大軍行走在江面上,居然有一種如履平地的既視感。

  與此同時,凄厲的蠻牛角號聲震群山,大量的奴兵搶在騎兵之前,開始朝前奔跑,頭頂的戰車,猶如巨獸一般,搭載著持著歹毒符箭的射手,朝著活人軍撲來。

  雖然數量上,雙方軍隊的人頭數目相同。

  但是這種雄渾的氣勢一對比下,活人軍則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落入了下風。

  這就像一群羊和一群獅子的差別。

  騎兵奔在半途,突然分作左右散開,然后如同兩柄尖銳的刀鋒,狠狠的插進了活人軍的胸膛。

  活人軍的陣營,一剎那便被撞的人仰馬翻,撕裂開了兩道長長的口子。

  接下來只需要隨著崔晉大軍的不斷涌入,將活人軍分割為細小的陣營,兵將分離,兵失其血戰之心,便可一一絞殺。

  血肉與血肉的碰撞,刀槍劍戟,不斷刺入身體的聲音。

  咆哮聲、厲吼聲、哀鳴聲,化作戰場的音符,連貫成一片。

  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所有人在在一瞬間,被激發了最原始的獸性。

  在這混亂的戰場上,什么正義、邪惡,什么自由、平等,什么權利、富貴、榮耀,都成為了毫無意義的符號。

  人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而為了活下去,就只能殺死對手。

  勝利者獲得一切,而失敗者失去所有。

碰擊,嘶吼,咆哮,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劍鋒,低沉的嚎叫,彌漫的煙塵,整個天空都仿佛被  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史大器手持著封林晩為他‘打造’的寶劍,身披金色的戰甲,站在一頭巨大的蠻獸頭頂,他眺望著遠處的戰場,看著江水上不斷更加泛紅的顏色,眼中流露出悲憫的情懷。

  然后用沙啞的聲音大聲喊著:“為了活下去!”

  長劍出鞘,他甚至驅動了蠻獸,似乎要親上戰場核心。

  嘹亮的嘶喊,慘叫已經成為了這片天空下,唯一的單調音符。

  史大器的吶喊,或許有用,或許無用。

  不過他周圍的人,倒是聽到了這激勵的言語,相互傳播,然后蔓延開來。

  互相傳染,互相激勵,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

  空中箭矢狂飛,拖著長聲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紛紛劃破長空,只見不斷地兵士中箭倒地。

  戰場的最前方,唐詞早已卸去了昔日的偽裝,他身披著封林晩為他定制的戰甲,一人一劍,硬是殺的那些崔晉揮下的勇士們肝膽俱裂。

  戰至最酣暢淋漓之處,唐詞甚至開始吟詩。

  不朽的詩篇,似乎為他那璀璨的劍光,鍍上了一層不朽的光環。

  唐詞的臉頰微紅,未曾飲酒一滴,人卻仿佛陷入了一種醉酒的狀態。

  其實是他體內的真元,運轉到了極致,引得氣血翻騰。

  若非唐詞以武入道,尋常修士若是如此,只怕早傷了根基。

  烏婭也在戰場上,她的雙手持著柳葉刀,每一次揮下,都會倒下一片的尸體,簡直就是像在玩無雙割草。冷漠的烏婭,此時渾身都散發著惡意。

  就如同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不幸女神。

  遠處的崔晉大軍中,有人不再忍受,而是手中的烏光一閃,已然當先朝著唐詞襲去。

  相對于大軍而言,無論是唐詞還是烏婭,能夠起到的作用其實有限。

  但是他們的勇猛和瘋狂的殺戮,會提升士氣,讓原本有些被沖散的活人軍,有再度完整聚合的趨勢。

  烏光所過,擋在烏光之前,無論敵我的戰士,都紛紛被轟成碎片。

  唐詞揮劍抵擋。

  烏光與唐詞手中的長劍碰撞,唐詞嘴角滴血,人已經踩著江面,退后幾步,然后跌入江底。

  烏光回彈,此時在看,方才發現,這是一把黑色的大刀。

  刀鋒落在一人手中,毫不停歇,鎖定氣息,對準了唐詞落入水中的方向,一刀斬出。

  他瞄準的不僅僅是唐詞,更是圍攏在周圍的活人軍士兵。

  站在高高的云臺上,王鈺左手和右手,都緊握著藥瓶。

  然后大聲喊道:“所有活人軍的戰士們,你們都不在我王鈺之下。”

  下一刻,王鈺整個人開始瘋狂咳血。

  各種救命的丹藥,不要錢似的撒入口中。

  整個人灰白一片,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般。

  與此同時,所有活人軍的戰士齊齊大喝。

  無論是原本有修為在身的,還是毫無修行能力的普通人,都獲得了一股強大力量的支持。

  哪怕這力量無法持久,但是此刻,卻成為了逆轉風向的重要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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