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燈踏著夜色,消失在遠處的山麓。
封林晩獨自踩著夜風,就站在半山腰,向山下眺望。遠處燈火輝煌,雖然遠比不上無法形容之瑰麗的千星之城,卻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人間煙火之氣。
“一年時間···可不那么寬裕,百層練氣術不愧為打破了常規的練氣之術,我即使是對烏鴉這個模板,進行了許多的性格設定,但是需求信任值依舊高達二十三萬點。僥幸這是一個科學與武道雙重發展的世界,訊息傳遞速度并不算慢。”
“只要我站在風口浪尖,知道我‘烏鴉’的人越來越多,這個目標也并不是不可能達成。”
想到這里,封林晩又回顧起之前拋出的一系列計劃。
財帛、權勢、龐大的利益,總是那么蒙蔽人心。
無論是大口牛還是陳興泰,都沒有發現,他們之后的一舉一動,都仿佛跟隨著‘烏鴉’的步伐牽引。
而封林晩挑撥陳興泰與大口牛、阿ben的關系,自然是為了讓自己有出頭上位的機會。
這世道很簡單,一個蘿卜一個坑,混黑也要排資論輩,上面的老家伙不死,下面的人永遠也別想出頭。再有能力也只能屈居人下。
大口牛和陳興泰如果斗起來,無論他們誰贏誰輸,都必須重用封林晩。
當然···在此之前,封林晩則必須體現出他必然會受到重用的利用價值。
山道上的封林晩,還在不急不緩的漫步下山。
山下的港城卻因為大口牛的大發威風而風起云涌。
大口牛過六十大壽,來祝賀的可不止有東耀的人,大大小小的幫會,甚至是一些白道上的人,都派人來參加壽禮,送上禮物、禮金。
只是沒人料到,好好的過壽,硬是鬧出了那么大的風波,直接砍死了幾十人。
不僅讓東耀內部風聲鶴唳,頗有人人自危之感。
在外,大口牛的兇名,也再度被提起。一時間,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都繃緊了神經,就連一些聽到只言片語的小市民,也都心頭繃緊,夜晚不再敢在街上多做逗留。
望角一家酒吧,本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卻閉門歇業。
身穿黑色禮服,身材性感的美女,畫著長長的眼線,涂著淡紫色的唇彩,神情妖魅,曲著細長的美腿,正坐在白色的三角大鋼琴前彈奏著命運交響曲。
激烈的曲調中,一只黑色的短毛貓,卻趴在一旁,慵懶的舔著手爪。
一個看起來有些神經質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寬肩西裝,瀟灑的在舞臺中央跳舞。他的舞步很急促,雙手虛抱著,分明沒有舞伴,卻處處表現的紳士,仿佛在他懷里,正有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舞臺的一角,一個看起來面容精致、娃娃臉,穿著精致小禮服的美女,背后插著一把水果刀,倒在血泊中,雙目無神的看著舞臺。
燈光黯淡處,留著中長紫色劉海的男子,正在用棉布,擦拭著手中的八面漢劍。
音樂越來越急促,男子的舞蹈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他在原地急速跺著腳,不斷的轉身,然后伸手,就像是想要緊緊的拽住命運。
喵···!
短毛貓突然炸毛,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原本狂風驟雨般的氣氛。
音樂戛然而止,舞臺上的男子,停下了急促、奔放而又充滿爆發力和沖擊力的舞步,敞開雙手,擺出一個仿佛神愛世人般的造型。
“不如我殺了它吧!”
“又胖又蠢!”原本彈鋼琴的女子,抓起短毛貓的后頸,將它從琴架下拖出來,很冷漠的說道。
男子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原本漆黑的皮膚,因為激動還有些泛紅。
“和它計較什么!不過是一只畜生,能知道什么?倒是這個女人,我捧她做明星,她卻跳舞跳的越來越差,一點長進都沒有,真是該死。”男子將手帕丟在舞臺一角的那具女尸身上。蓋住女尸那死不瞑目的雙眼。
然后又說道:“明天通報,當紅女星徐美玲小姐,因為無法擺脫角色陰影,于深夜選擇自殺。電影一代名伶將成絕響,然后打電話給金影獎的主辦方,今年的最佳女主角,必須是徐美玲的。”
女子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對于有些人來說,一個人死了的價值,是高于他活著的價值的。
因為人活著總會犯錯,而他若是死了,那么大家就只能追思。每年的生日、忌日,還能拿出來炒情懷,投資小···卻有著長期回報。實在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
“那個胖子最近又發飆了,你說他這是唱的哪一出戲?”男子扭頭,對角落里不斷擦劍的人問道。
角落里起初沒有聲音,直到過了一會后,那擦拭長劍的男子,這才將劍歸鞘,緩緩說道:“要我幫你殺了他嗎?”
男子嘆息搖頭道:“天鴻!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殺人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大口牛死了,對我們星洪有什么好處?那個老家伙糊涂了,現在還想著清理門戶,別人都打上門了,還在內斗,簡直太蠢了!”
“我收到風,再過兩個星期,羅剎邪神就要秘密來港城。到時候勝和只怕是撐不住了,天鴻你有沒有把握攔住羅剎?”
角落里的男子面無表情道:“我能拼命。”
男子遺憾道:“那就是不能了,也對!羅剎邪神的名字掛在黑榜上已經近十年了,卻始終沒人可以取代他。如果你有把握殺他,那他早就死了。”
“我不能,但是我師兄可以!”
“他現在被關在南亞島的死亡監獄,特別看管。只要能將他救出來,羅剎邪神不是他的對手。”天鴻說道。
“你是說···天琊?不行!我掌握不了他,他是個瘋子,最無法操控的武瘋子。我需要的是一個我掌握的港城,而不是一個被他破壞的一塌糊涂的港城。一個敢在市中心就用盡全力開戰,逼的黑白兩道聯手對付的家伙,我可不敢將他救出來。”男子神經質的笑著說道。
他那表情,分明感覺不到絲毫害怕的摸樣,反而像是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
“羅剎邪神猛龍過江,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讓他沖在前面,試一試那些老家伙們的底線和底細。他們不死···我們永遠也不能上位。星洪雖然是我蔣家三代的產業,但是我們蔣家三代,都給人當尿壺。我父親和叔叔,都死于意外···但是我們都知道,他們究竟為什么出的意外。”說到這里,男子的眼神中渲染著的是瘋狂的顏色。
一個轉身,踩著細碎的舞步,就像一個華麗登臺的小丑,他用高高的調子說到:“吩咐下去,想辦法挑起和東耀之間的火拼,曬馬亮刀,讓大家都看看,我們星洪現在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