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問太多,時間不多,你聽我說。”王鈺拉著封林晩,直接拐進一條頗為骯臟的小道。路邊隨意堆積的排泄物,散發著濃郁的惡臭味,因為不是主道,所以失去了劣質香水的掩蓋,這座表面光鮮亮麗的城市,也就毫無阻礙的展示著它的骯臟。
“現在這個世界,表面看起來似乎就像是一個蒸汽機械文明,因為沒有衍生出原始的電力系統,也沒有開發出更高等的科技文明。卻也因此在機械和蒸汽的利用上,卻頗有獨到之處,有些地方,甚至奇怪的令人頗有些費解。”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封林晩沒有說話,只是橫了王鈺一眼,眼下已經上了賊船,更多的掌握訊息,便是要務。正因為如此,封林晩沒有與王鈺翻臉,或者直接斗起來。
在情況不明的狀態下,做出這種決斷,簡直就是腦子斷了弦。
“無論它的蒸汽與機械文明,變異的多么詭異。但是它們依舊屬于科技分支的一部分,理論上來說,這個世界似乎不存在超凡力量。”
“我在這個世界尋找了整整兩個月,起先我都失望了,甚至懷疑我最初進入這個世界時,看到的那巨大的陰影,只是我自己的臆想。不過···通過方才你的表情來看,你也瞧見了。所以···這個世界肯定不簡單。”
“而我發現超凡的痕跡,是在上一次,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那一天,我意外的得到了一幅畫,那副畫據傳,是三百年前,惡魔畫師索倫·克洛德所繪制的晚宴。相傳索倫曾經著畫七百多幅,記載的都是他在末日看到的幻象。他死后,所有的畫流落四方。”
封林晩靜靜的聽著,同時疾步跟著王鈺,在一條條小巷里穿梭。
“但是麻煩也隨之而來,有人上門向我索取那副畫,態度很惡劣,所以我便一不小心···殺了他。”
封林晩猛然停頓,站在王鈺的身后,冷冷的注視著他:“所以···這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王鈺站定,沒有回頭而是說道:“真正見過我的人不多,對我印象深刻的,或許都已經死了。流傳出去的,只是我的名號,他們叫我‘黑眼的巫師’。而且你也知道,不同膚色人種之間,會出現臉盲。對于這個世界的那些白種人來說,只要是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長的都是一個摸樣。所以···很有可能的是,現在···你就是我!”
封林晩心中燃起了一縷虛無的憤怒,卻又很快消散。他依舊十分的理智,沒有被利用的憤慨。
如果王鈺只是想找個人來擋刀,不必找他,更不必已然支付給他那么多的報酬。
他必然還有更多的打算。
盡管知道,這一趟有那么豐厚的好處,必然要付出點代價。
沒有人會憑白的當冤大頭。不過,被利用的人,總會有一些不愉快的情緒。而所有利用封林晩的人,都必須時刻繃緊自己的皮。因為他們不會知道,走到后來,究竟是誰比較吃虧。
何況,封林晩也不是真的被王鈺吃的死死的。
只要二人分開,封林晩可以迅速捏出一個新的人物模板,然后將自己套進去。
王鈺的甩鍋行為,便只能無效。
而現在,封林晩還想聽聽,王鈺打算說些什么。
“你要我做什么?”封林晩問道。
王鈺道:“很簡單,引蛇出洞。有人找我索要畫,自然是因為知曉其中的秘密。他們來抓你,我便可以轉入暗處,跟著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老巢,乘機竊取他們的秘密。”
封林晩一皺眉,沒有問為什么不是你去當誘餌,我在暗中竊取秘密。
說到底,王鈺是這一趟行動的‘金主’,自然有天然的指揮權。
不過···封林晩是不是會老實聽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何況,封林晩也并不相信,這就是王鈺的全部打算。
“計劃很樸實,不過卻也應該有效。不過···我不認同。”封林晩開口道。
王鈺也很有耐心,沒有與封林晩爭辯。
盡管此時,似乎已經有急促且嘈雜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們顯然是被包圍了。
那幕后向王鈺索要畫的人,顯然在這座城市,有著強大的掌控力。或許就是這座城市的統治者或者統治者之一。
“你有什么打算?”王鈺問道。
封林晩突然笑了,并不做答,而是一揮手道:“你走吧!”
王鈺皺眉看著封林晩,心中莫名的有些發慌,遲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手中卻不猶豫,拿出一根魔杖,輕輕一揮,就見在其右側的墻壁上,忽然裂開了一個窟窿,他跳了進去,然后消失不見。
“空間法術?這么強的嗎?”
“不對!這是戲法!他還在這里!”強大的先天真氣,與經過洗滌敏銳的靈魂,都賦予了封林晩非同一般的感知能力。他可以感覺到,就在此地,還有另一個人微弱的呼吸。
“造成跳躍空間的假象,實則不過是一些簡單的光影利用,人只是以潛伏的狀態,躲在了原地。看來他雖然走的是法師的路子,卻還只是初期。”封林晩停留在原地,同時拿出一個細小如蜘蛛般的金屬造物,貼放在了自己的耳下。
之前在主街上,粗略一聽時發現,這個世界的語言,有些類似于古法語和古英語的混種,不過封林晩不是專門研究的語言學家,無法細致區分。
所以他選擇了貼上語言分析翻譯器。
大部分的語言,都有其特定的規律和規則,遵循著某些原始的訊息而逐步演變。掌握了核心,有著足夠的數據參考,就能快速的推斷,進行翻譯。
作為一個合格的穿越者,隨身攜帶語言分析翻譯器,這是必備功課。
很快,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就將封林晩圍了起來。
一個戴著鑲金邊的警帽,看起來像是個警官的人,走到封林晩的面前,仔細的打量著他,眼中閃爍著疑惑。
他有著高挺的鼻梁,稀松的眉毛,臉上的一道刀疤,讓他顯得有些兇惡,身材并不魁梧,嘴上還叼著煙斗。
“你就是黑瞳的巫師史密斯·王?”警官沖著封林晩問道。
封林晩溫和的笑了笑,如果不是腦袋上沒有帽子,那么他一定擺出一個標準的脫帽禮儀。
“不是,先生!”封林晩的腔調稍微有些古怪,在別人聽來,似乎顯得滑稽。
“那么,作為一位紳士,我想你應該不介意,配合我們警方做一些調查。就在一天前,一個可憐的家伙,被燒掉了心臟,有人看到是黑瞳的巫師殺死了他。那是個倒霉蛋,他才不過二十一歲,還很年輕。”警官一點也不像他外表那么粗魯,很客氣的對封林晩說道。
不過他沒有通報自己的姓名,可見其實骨子里是驕傲的,或許···!
封林晩此刻卻想到的是另一點,王鈺找云浪聯系他,不可能是近在眼前的事情,說不定已經有好幾天了。畢竟,他不信王鈺可以掌握他的具體動向。
“這么說,王鈺一早就用上了C級穿梭儀,進行了時間定點穿梭?呵!可惡的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