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陽看不見兩人的互動,他有許多說話想問,他想知道六皇子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是不是朝廷已經知道了湞陽縣的情況,他想知道六皇子怎么也被關進來了。
只是向來都是只有皇子問話的份,他可沒資格問皇子這些,只能等六皇子問他。
只是六皇子怎么半天都沒有動靜啊!
他不是應該急著問自己這個縣的情況的嗎?問自己怎么被關到牢里的嗎?
上官玄逸將曉兒拉回自己的懷里:“別亂動,小心有老鼠。”
“我不怕老鼠,我只怕蛇。”曉兒雖然這樣說,但她還是任由上官玄逸擁著她,沒有再動。
曉兒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實在是太臭。
不是說入鮑魚之肆,久不聞其臭嗎?怎么還是這么臭。
孫陽心里都快急死了:這兩人的話題怎么扯開這么遠了!牢房沒有老鼠,哪里有老鼠?
“既然你是湞陽縣的縣令,那現在的縣令是誰?”上官玄逸沒有讓孫陽等太久,開口道。
居然敢冒充朝廷命官,這人也太膽大包天了!
總算回到正題了!孫陽松了一口氣:“他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名叫孫亮,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曉兒:…
難怪堂堂一個縣令,會這么容易被人取而代之了!
只是雙胞胎弟弟搶了哥哥的官,這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將事情一件一件交待清楚!”上官玄逸的聲音沒有了剛才的清冽,不自覺帶上了一絲威嚴。
“是,六年前下官帶著授印和任職文書來到湞陽縣擔任縣令,做了兩年縣令,雖然超級水稻才種了一年,但是湞陽縣一年可以種兩季水稻,晚稻收割后,還能種上一季紅花豌豆。這一年百姓收獲了以往需要六年才收獲的糧食,而朝廷征糧依然沒變,百姓們都高興壞了,家家都有許多存糧,朝廷一系列的扶貧政策下來,公開了許多秘方,豆腐的制作方法,蘑菇的培育方法,粉條的制作方法,養魚的法子等等我本來還想帶著百姓…”
“說重點!”上官玄逸不耐煩地開口打斷他,這些事情他還需要聽他說嗎!
這人是太久沒有人和他傾訴心事,想找人和他回憶往事嗎?說了一大堆廢話,還沒說到重點!
孫陽:“…”
他正準備說到重點了!
“你弟弟怎樣將你關進來,頂替了你的縣令職位的?”曉兒比較好奇的是這個,忍不住開口問道。
提起這事孫陽滿臉氣憤,他攥緊拳頭,青筋暴露。
“我爹和我娘在我們兩兄弟還小的時候便和離了,我小時候體弱多病,我爹擔心我養不活,便讓我娘將我帶走了,我弟弟是跟著我爹長大,我是跟著我娘長大的。我來湞陽縣任職兩年后,我弟弟便找了過來,說爹死了,他不想跟著后娘過,便來投靠我和我娘,他跟在我的身邊半年,學習了我所有的習慣,認識了衙門里的人。”說到這里,孫陽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
“然后有一晚他穿著我的官服來到書房給我送茶,我還訓斥他,說我的官服不能隨便穿。他當時說他鬧著玩!讓我喝茶,他去換下來。我不知道他在我的茶水上下了毒,我將茶喝了,沒隔多久我的眼睛傳來劇痛,然后開始流下血淚,同時眼睛看東西開始模糊,緊接著我張口也說不出話了。”
“而這時他又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氣極了,便追著他來打,我娘親出來勸架,這時有官兵聽見動靜,跑過來,他聽見了官兵跑過來的聲音直接將娘親推倒在地上,娘親頭磕到了門檻上,流了許多血!然后官兵跑進來了,他便大聲說:抓住他關牢里,他殺了我娘親!”
“那時的我口不能言,眼睛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只能使勁搖頭,后來我便被關到牢里。他頂替了我的位置。”
“這沒有人發現嗎?師爺,縣丞其它官差就沒有人發現不妥嗎?總有人會發現的啊!”曉兒覺得就算是再相似的兩個人,想要頂替另一個人的位置,也不容易,絕對不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的!
“我來到湞陽縣,從不收受賄賂,也不允許縣丞在牢獄上,收受罪犯的賄賂,縣丞和官差沒有了油水可撈,只有俸祿,早就不滿了!他們早就偷偷和我弟弟達成了協議。”
果然水至清剛無魚!
“你這個縣令當得太窩囊了!這樣也會被人頂了!不過你說你被你弟弟毒啞了,那現在你為什么還能說話?”
“那是因為一年前這里關進來了一個人,他幫我診了一下脈,說有辦法治好我的啞,但眼睛卻是沒有辦法。”
“假縣令還不知道你能說話了吧?”若是知道,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知道,我一直不敢出聲。”
“那這次你為什么敢出聲?”
“我隱約聽到那些士兵說湞陽縣成了某位王爺的封地,指不定哪天那位王爺便派人來治理封地!剛才見六皇子將官兵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便猜到這次關進來的不是普通人了!”
“你倒是觀察入微!”
“我是眼瞎,心不瞎!六皇子,孫亮貪臟枉法,他不僅將朝廷發下來的超級水稻種子貪了下來賣給鄰國,還栽贓陷害湞陽縣的富商,趁機抄家滅族,沒收家產。同時向普通百姓征收重稅,名義為修建護城河和城池,扺御海寇肆略!可是我聽說那城墻可是土墻,根本是有等于沒有!還有,他還強搶民女,這縣里長得漂亮的姑娘大多數都被他禍害了!”
“湞陽縣雖然是山高皇帝遠,但是上面還有知府大人!他怎么敢如此做?”
“知府大人是他的舅兄!再說只要分贓均勻,知府大人自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開!”
這世上貪的人為什么會不被揭發?是因為他懂得將沒有參與的人都拉下了水!送到眼前的銀子,很少人能說不要的!
曉兒還想再問什么,但這時大門外傳來了動靜,孫陽迅速躺回地上不說話了。
原來此時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