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天的角色體驗沒有白費,醫院待了兩星期,在孤兒院又差不多待了一星期,正式進入劇組后,何矜夏可謂進入了拍戲瘋魔狀態。
趁著心中的感覺還在,何矜夏想一次過徹徹底底的拍完,將自己對角色的理解給宣泄出來,將心中堆壓的感情爆發。
拍戲,化身成為戲里的一員,對她反而是一種解脫。
有些情緒發泄出來了,整個人都更為輕松了。
可惜何矜夏覺得自己心情是輕松了很多,但其他人卻不這么想,導演感覺這個演員整日陰沉沉的,矜夏的貼身助理小花姐也覺得矜夏最近笑容都少了很多。
小花姐看了看矜夏,給她擦去臉上的汗和整理了下衣服,輕聲問:“矜夏,中午你想要吃些什么?”
何矜夏的情緒剛剛爆發出來,整個人都覺得很疲憊,低垂著頭淡淡道:“你來安排就好了。”
程小花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抿了抿唇,沒有在說話了,訂好了午餐之后,她轉身打電話給了羅佑。
劇組小又窮,導演為求省事,就沒另外找人給劇組炒菜做飯,直接按照合同上的條件直接給他們飯錢,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吃飯問題。
就連導演自己,都是打電話叫外賣送過來吃的。
其實導演直接給錢,大家還是挺開心的,覺得這個劇組雖然小,但很好,不像那些大劇組,說是提供二十華夏幣的盒飯,結果拿到手的還不如十華夏幣的盒飯。
做飯炒菜的錢在劇組里是一塊肥肉,劇組里有些人就專門貪這一塊的錢,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不要見的太多了。
“喂?”不一會兒,羅佑就接起了電話。
程小花左右看了看,頗為擔心地說:“羅哥,我覺得最近矜夏有些不對勁啊!”
羅佑眉頭一擰,趕緊將手中的文件放了下來,忙問:“出了什么事了?”
程小花低聲道:“她情緒有些不對,很陰沉,總是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羅佑眼里劃過一抹疑惑:“從進入劇組就這樣了?”
程小花“嗯”了一聲,“矜夏體驗角色的時候我沒跟著,所以我也不清楚她性情如何,從昨天進入劇組拍戲,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羅佑腦海里升起了一個猜測,問:“那她戲拍得怎樣?”
程小花回想起矜夏剛才拍戲的表情,不由贊道:“很好,很震撼,把導演都給驚著了。”
羅佑想了想,說:“那很有可能是入戲了,入戲太深就會有這種反應,矜夏的角色難度大,畢竟是特殊群體,你多多留意一下她。”
程小花應了聲“是”,掛斷電話的時候又轉頭看了何矜夏一眼,發現矜夏坐在乘涼的椅子上,低頭看著手機,忽然笑了。
那笑容看著有點傻。
程小花被她一下子陰沉一下子燦爛弄得有些擔心,情緒反復無常的開端,就是病啊!
她走了過去,瞄見何矜夏在跟人聊w信,w信的聊天界面矜夏沒換,是統一默認的,小花姐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眉頭微皺,矜夏是跟誰聊天呢,怎么這么開心?
“矜夏?”程小花在她背后叫了一聲,何矜夏沒聽到。
“矜夏!”第二次叫,何矜夏終于反應了過來,往后一看,發現是小花姐,心里一驚,連忙把手機往下一翻,遮住了聊天界面放在桌子上,伸手撫了下發絲,鎮定自若地問:
“嗯,小花姐,你找我做什么?”
程小花瞅了眼只露出個背面的手機,心里升起了一抹疑惑,矜夏這一連串的行為都太明顯,很難讓人不多想,仿佛是在掩飾著什么。
“你剛剛跟誰聊天啊,這么開心,叫了你好幾聲都不應?”程小花眼睛一轉,問道。
何矜夏眨了眨眼睛,腦海靈光一閃,道:“跟我媽在聊天呢。”
程小花“哦”了一聲,臉上還有著懷疑之色,看了好幾眼手機的背面,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矜夏被她的眼神瞄得發憷,臉上揚起尷尬地微笑,手往前一伸,三兩下就被桌子上的手機拿了起來,立刻息屏。
程小花再次抬頭看了看何矜夏,何矜夏臉上仍是一片笑意。
頂著別人疑惑、迷茫、不對勁的目光,何矜夏發揮了演員的本能,皆用微笑來面對,心卻悄無聲息地緊張了起來。
等小花姐離開了之后,何矜夏忍不住輕輕地松了口氣,暗道:好險!
另外一邊,不知道自己的馬甲岌岌可危就要掉落的盛衍,見何矜夏沒再回復他短信,就轉為拿起劇本看了起來,看看接下來要拍的戲份。
現在已經七月份了,距離殺青收官的腳步也越來越近,就是在這幾天的事情。
而盛衍的戲份,沒有隨著殺青的腳步而越來越少,反而還越來越繁重了起來,這幾天堆壓在一起的都是武打戲,每天拍完戲回來都感覺全身骨頭被壓碎了一遍。
“盛衍,我有一個新的想法,你看看怎么樣?”忽然,李導的御用編劇走了過來,一臉興奮地說道。
盛衍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李導的御用編劇在業內自然是頂級的,由他操刀的幾十部作品當中,其中大賣的有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雖然都是票房撲街,但好歹都會得獎。
這個編劇的能力是很好,但也有一點不好,就是愛改戲,還是邊拍邊改。
明明都是自己寫出來的劇本,怎么一旦拿去拍戲了就能變動這么大,某個劇情改改也就算了,有時候連主線都改!
編劇往外是說,覺得在拍戲實踐的過程中能迸發出更多的靈感,所以劇本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調整,但這種調整,對于盛衍來說卻是一種負擔。
這部電影從開拍以來就一直進展很好,如果按照原定的劇本發展,其實他上個月中旬就能夠殺青了,但就是因為劇本的變動,讓他拖到了七月份都還沒能殺青。
“我覺得陳王這個角色還能豐滿一些,想要給他加多幾場文戲,橋邊可以加一個月下飲酒,與楚王對話的情節,還能在調兵的時候加一個謀士…”
編劇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星星眼地看著盛衍,問:“你覺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