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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揭開

  馬車上的陸清容和唐玥,始終小心謹慎,各自想著心事,不約而同地都沒開口,直到回了景王府。

  二皇子此刻不在府中,唐玥直接領著陸清容去了內院。

  待到廳堂里只剩下她們二人,陸清容再也忍不住了:王妃是如何得知,我在東宮遇到了麻煩?

  唐玥親自把桌上的青釉雕花茶杯遞到陸清容手中,才開始徐徐道來:

  自從靖遠侯世子被關押,王府幾次去請你都被你拒絕了。我和王爺明白你的心意,乃為了避嫌,這才沒再主動相邀,只是對侯府多加留心罷了。

  刑部審案的事,我們都知道了。禇大人思慮周詳,既沒有請王爺出面,又拒絕了鎮北將軍府的人,而是拉了毫不相干的冀大人過去……這話扯遠了!說回今日,你被東宮請去,我得到消息后,立刻也進了宮。原本我是直奔東宮的,但行至門前,察覺出侍衛的換防似乎有些不大尋常,這才又去把皇后請了來……你放心,皇后是個頗為超脫之人,甚至都沒有多問什么……

  唐玥的話,并沒有消除陸清容的疑問。

  陸清容最疑惑的,是兩件事。

  唐玥為何認為自己去了東宮會有危險?

  還有那兵符的事,她又是否知道?

  關于后者,陸清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直言相問的。

  蔣軒將兵符之事告知自己的時候,表示得很清楚。只是為了確保侯府的安全,并無幫助任何人爭儲的意思。

  縱然他們心里再偏向二皇子,也斷不會如此行事。畢竟。皇長孫同樣有這個資格。

  只不過,經過今日一事,陸清容心中隱隱有了些動搖。

  面對唐玥,陸清容仍有所保留,只解釋道:我在皇后娘娘面前說的那番話,并不完整。按照皇長孫離開之前的意思,他也是愿意動用那令牌救世子的。至于后來那些侍衛。其實是我三姐命他們擋在門口的,只是其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唐玥沉默半晌,突然抬頭:咱們倆還是別再打啞謎了。我先挑明說吧!

  關于東宮今日為何要找你的麻煩,而他們給你開出的條件又是什么,我絕不追問。今日找你過來,就是有些事情想告訴你。至于該如何行事。我相信你自有判斷。

  陸清容聞言過后的驚訝,只維持了一瞬間。

  這本來也沒什么可意外的,皇帝的病情堪憂,景王府自然也無法泰然處之了。

  唐玥接著說道:你剛才問起,我如何知道你在東宮會有麻煩。不瞞你說,我只是猜測而已,但絕不是胡亂猜的!對于東宮,恐怕我了解的要比你多一些。

  愿聞其詳。陸清容無比鄭重。

  太子妃被軟禁一事。外人不解內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唐玥先問道。

  陸清容沒有隱瞞:知道。成嬪娘娘初次有孕之時。住在木樨胡同的宅子里,是太子妃命人過去放了把火,險些搞出一尸兩命。

  唐玥嘆了口氣,繼而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想的,但我對太子妃的為人還算有些了解,當初就不大相信這事是出自她的手筆……后來得知皇上只是下令軟禁,并未禁止探望,我便過去了幾次。不出所料,太子妃言談之間對那事的描述,與當時案情出入很大……

  陸清容并未質疑,她相信唐玥,如果沒有詳細調查過,絕對不會信口胡說。

  可是,聽聞太子妃是在皇上面前認了罪的,如果不是她所為……陸清容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倘若這事真的不是太子妃干的,那么她是在為誰頂罪,就不難猜了……

  陸清容覺得難以置信,眼前浮現出皇長孫沉穩與稚氣并存的模樣,沖口而出:他才多大啊!如此小小年紀,應該不至于吧……

  唐玥神色平靜地回望著她,輕聲道:你能一下子想到這里,可見也是覺出蹊蹺了。

  陸清容不置可否。

  只因她自己也理不清頭緒。

  這話哪怕只是早一天跟她說,她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不信。

  但是現在……

  不知為何,今天在東宮看到的皇長孫,總讓她感覺與昔日不盡相同。

  陸清容雙眉越擰越緊:這……可有直接的證據?

  有。太子妃剛被軟禁之時,東宮那個負責與外面聯系的內侍,也被下了死牢,許是心有不甘,許是良心發現,最后留下一份證詞,寫明派他安排行兇的主謀并非太子妃,而是皇長孫。

  這份證詞為何沒有呈給皇上?陸清容追問道。

  官場之中,尸位素餐的本就不少,更何況這又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太監指證東宮的皇長孫……擱誰手里都是個燙手山芋,權當他是在臨死之前胡亂攀咬罷了。當這份證詞輾轉遞到王爺手中之時,那名小太監早已被處死了!

  陸清容頗有感觸,低聲道:人都死了,王爺若再拿這證詞去給皇上,定是要被反咬一口的。

  唐玥長出了一口氣:你能理解就好。

  陸清容轉而又道:既然死無對證,萬一他真是在胡亂攀咬也未可知……

  王爺也是這么說的!最終才沒有跟皇上提及此事。唐玥的神色又嚴肅了幾分,這件事,終究還是個懸案,本不該說出來擾亂于你,而我之所以在你面前提起,是因為另一個案子剛剛有了定論,那可是有實打實的證據,而且……也算與你有些關聯。

  什么案子?陸清容完全沒有頭緒。

  你可還記得,去年三月,皇長孫在光隱寺遇刺的事?唐玥問道。

  記得。陸清容回憶道,當時我就在現場,最后證實那些刺客大都是番蒙的死士。

  陸清容想起,那次自己的手臂還受了傷,是被一個連刀鋒和刀背都分不清的刺客跌倒時砍傷的。

  而且她清楚地記得,皇長孫一直堅稱自己是替他擋的這刀。

  那時陸清容并未多想,只當皇長孫是驚魂未定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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