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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擋駕

  吳夫人這不像是在說氣話。

  呂媽媽見了,連忙上前阻攔。

  “夫人息怒,這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呂媽媽反復琢磨著這些天發生的事,尤其是世子夫人那邊的動靜,讓她覺得這件事有些說不清的蹊蹺,只是苦于沒有頭緒,不知該如何規勸。

  “再從長計議下去,那孩子可就要生下來了!”吳夫人越說越氣,“陸氏在這件事上是個不頂用的,還是得靠咱們自己了!”

  “夫人說得在理。”呂媽媽順著她的意思,仍不放棄勸說,“世子夫人為何對此事這般無動于衷?夫人您有沒有想過,這孩子萬一不是世子的…”

  “不可能!”吳夫人打斷了她的話,“別瞧她裝得輕松,但上次咱們去榆院,她聽了這事之后,那表情可做不得假,分明是知道些什么的模樣reads;重生之墻里墻外。咱們這些天也沒少出去打聽,除了蔣軒,這孩子可還能跟旁人扯上半分關系?你可別忘了,有人一大早就在木樨胡同那宅子門前見到過咱們府里的馬車,那還能是誰?”

  呂媽媽被問得啞口無言。

  吳夫人這才喘勻了氣,道:“你的心思我明白,是怕我行事太過魯莽了。我之所以要過去看看,也正是想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呂媽媽這一次,是發自內心在頜首了。

  吳夫人當即換了身衣裳。赭色繡寶瓶刻絲褙子,淺褐色素面綜裙,頭發梳起高髻,戴了一支點翠簪子,上面的那株翠色蘭花足有拇指大小。旁邊襯著幾朵赤金珠花,倒是不顯繁雜。只是再配上那指甲蓋大小的赤金耳墜,和手腕上那對沉甸甸的實心鐲子,便有些累贅了。

  依著吳夫人的意思,她原本是想低調些,卻又怕太過素凈反而沒了威嚴,這翻來覆去過后。便成了這般不倫不類的模樣。

  好在她自己并不覺得。就這樣和呂媽媽一起,帶上幾個小廝和護衛,悄悄往木樨胡同那邊去了。

  她們都未曾想到的是。到了木樨胡同,愣是連宅院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馬車在門口停下,吳夫人就派了個小丫鬟過去敲門。

  殊不知,才剛敲了一下。眼前忽地一閃,就有幾個護院打扮的人擋在了門口。把那丫鬟嚇得不輕。

  何止是她,就連馬車外面的小廝和護衛們,都沒一個能看清那些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只見那些擋在門前的護院,身穿青灰色短褐。一個個身材高大,站姿筆挺,頓時就把沁宜院那幾個護衛比了下去。

  任憑那丫鬟說什么。幾位門神都不假辭色,唯一的表示就是。不讓進。

  聽到外面動靜不對,呂媽媽連忙從馬車上走了出來。

  呂媽媽是見過些世面的,此刻看到眼前擋路之人,立刻明白過來,這絕非一般的看家護院,瞅這身量,再想及蔣軒那邊,想必這是羽林衛的人了。

  門口把手的竟然是羽林衛的人!

  看來,這里面住的,定然是蔣軒的外室無疑了。

  呂媽媽心里盤算著,這一趟總算沒有白跑。

  轉念一想,這樣倒是也挺好。如若真是一般的護院,自己起碼要費上一番口舌,但既然是羽林衛的人,自然不會不認得靖遠侯府的馬車。

  “你們且把路讓開,是夫人要進去。”呂媽媽說得言簡意賅,同時還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

  幾名“護院”原本一直專注于眼前,這時才抬眼望去,見到是精元侯府的馬車,為首的那人立刻上前一步,臉色也比剛才有所緩和,恭敬地問道:“可是世子夫人過來了?”

  “是靖遠侯夫人。”呂媽媽挺直了腰板。

  只見那人臉色瞬間有了細微的變化,恭敬仍在,口氣卻不一樣了:“我等奉命在此把守,任何人不得進入,還望這位媽媽見諒。”

  呂媽媽愣在了原地,她也沒怎么跟當差的人打過交道,此刻難免無措,幾經周折,好說歹說都無用,最后只得上向吳夫人如實復命reads;重生韓娛之完美人生。

  吳夫人一聽就來了火:“不過是個外室而已,咱們怎么就去不得了?”

  說著,吳夫人已經親自撩簾,由丫鬟扶著下了馬車,氣勢洶洶地往門口走去。

  她心里腹誹著,就算是羽林衛又如何,難道還敢跟她這個靖遠侯夫人動粗不成?

  殊不知,她的待遇和呂媽媽也無甚區別,同樣是直接被擋了下來。

  吳夫人不管那一套,直接就要硬闖。

  門口那幾名“護院”并未表現出任何錯愕,也不見慌亂,隊形瞬間分成前后兩部分,前面的人擺開陣勢,威懾著沁宜院的小廝和護衛,后面的人,以人墻將大門堵了個嚴實,絕不動手,就防著吳夫人她們硬闖。

  這些羽林衛著實沒什么可擔心的,畢竟只要把門口堵住,以她靖遠侯夫人的身份,總不可能翻墻進去吧?

  吳夫人果然沒了轍,氣得想要跳腳。

  “你們看清楚了,我是世子的母親,也不能進去嗎?”吳夫人隱藏著情緒,盡量平淡地說道。

  為首的那名羽林衛不假思索,微微欠身,直接回道:“夫人還是請回吧。”

  只這么一句,直接就把吳夫人氣得拂袖而去。

  回去的路上,吳夫人心中憋悶,竟是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等下了馬車,剛一進侯府,她帶了呂媽媽一行人,直接就奔榆院去了。

  自己受了這么個窩囊氣,沒道理讓陸清容在榆院里享清閑…

  此刻的榆院里,陸清并不知道吳夫人一大早就跑出去鬧了這么一出。

  她今日起得晚了些,這時才剛用上早飯。

  陸清容心里琢磨著蔣軒被二皇子請去王府的事,手上端著一碗山藥粥,慢悠悠地喝著。

  抬頭之間,發現綠竹站在一旁絞著帕子。眼神不時瞄向自己,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你這是怎么了?”陸清容問道。

  “今兒個一早,葉媽媽對榆院里的丫鬟們訓話,讓大家恪守本分,不要有事沒事都跑來夫人和世子面前晃,還說世子和夫人琴瑟和鳴固然是好事,但不許大家私下議論主子的事…”

  陸清容沒聽明白。又問:“葉媽媽這話是沒錯的。但這和你又有什么關系?”

  “葉媽媽后來單獨把我留下來,多說了幾句…”綠竹聲音越來越小,“后來我才明白。世子爺這是對夫人好,不是欺負…是奴婢之前想左了,所以想跟夫人認錯…”

  綠竹臉憋得通紅,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陸清容這才算明白過來。不禁撲哧一笑,放下手里的粥碗reads;慢慢仙途之仙靈界。過去拉起綠竹的手:“這哪里需要認什么錯,你也是為了我好,我明白。”

  綠竹忙不迭地點頭。

  陸清容正想再多說上兩句,那廂吳夫人已經攆在進來通報的小丫鬟身后。進了門。

  陸清容當真嚇了一跳,見她這般直接闖進來,以為是蔣軒或侯府出了什么事。立刻站起身來,問道:“夫人這是…出什么事了?”

  吳夫人先是斜著眼冷哼一聲。才語氣尖酸地開口:“你倒真是悠閑,都這個時辰了,還在用著早飯。”

  陸清容看了一樣桌上擺著的吃食,并不打算解釋,只不動聲色地等著聽她繼續往下說。

  “唉,我看你這個榆院啊,也就是那么回事兒!還不如人家外面的宅子守衛森嚴,可是連羽林衛都用上了呢!”吳夫人口氣十分夸張。

  陸清容一聽這話,猜到吳夫人所指,心里踏實了大半,仍不放心地問:“夫人說的宅子是?”

  “就是木樨胡同的那處宅子。”吳夫人回答得干脆,之后便等著看陸清容的反應。

  陸清容這下總算放心了,長出一口氣,又慢慢坐了回去。

  若是以前,她興許還能搭上幾句,現在一想起那包補藥,便對吳夫人這種挑釁的言辭更添幾分厭惡,懶得接話。

  看到陸清容這副神態自若的模樣,吳夫人突然想起呂媽媽轉述給她的那句“可是世子夫人來了”,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去過木樨胡同那宅子?”

  “我娘家舅舅就住在木樨胡同,那邊我倒是挺熟的。”陸清容只這樣說。

  見她跟自己打馬虎眼,又深知這個陸氏說話一向不牢靠,吳夫人更加堅定地認為,她一定是去過的!

  “你這個世子夫人怎么當的!就由著世子在外面胡來嗎?”吳夫人質問道。

  “夫人說話還是小心些好,若是被旁人聽了去,還以為世子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呢。世子在外一向謹守禮節,可禁不起這些詆毀。”陸清容正色道。

  吳夫人聽出她這話里有話,又見她今日氣勢似乎不同以往,自己登時也改了策略,搖身一變,語氣竟帶了幾分無奈和同情:“那女子的月份已經不輕了,難不成你真要眼睜睜看著她把孩子生下來?”

  “夫人說笑了,女子有孕,不把孩子生下來,還能如何?”陸清容的語氣一派天真。

  吳夫人被她這樣一堵,徹底沒了說辭。

  剎那間,她竟然不怒反笑,心里認準了陸清容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定然是裝出來的,心里不一定多鬧心呢。

  故而,她自認為過來惡心陸清容的目的已經達到。

  吳夫人忽地一笑,臉上的戾氣瞬間消散,換上慣常的溫和,柔聲問道:“先不提那些糟心的事了。說起有孕,上次我拿給你的補藥,你可曾用過了?若是吃完了,再找我要便是。”

  陸清容嘴角上揚,笑道:“正好吃得差不多了,既然夫人這樣說,我就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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