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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道破

  陸清容對太醫院并不算很熟,但這個鄒太醫,她是知道一些的。

  當初從邱瑾亭發現有身孕,直到后來祥哥兒夭折,自始至終都是鄒太醫來侯府看診。

  想起邱瑾亭那個月份古怪的身孕,還有那身子骨分外孱弱的嬰孩…陸清容猜想,那位鄒太醫肯定是隱瞞了什么的。

  “怎么了?”唐玥見她像是在發呆,著急地追問。

  “鄒太醫…醫術可信得過?”陸清容直接反問。

  此刻的陸清容,為了唐玥著想,也顧不上那許多了。宮里的事她不敢胡亂揣測,更不能對太后隨口妄言。與這些相比,鄒太醫還是尚能質疑一二的。

  唐玥停頓了片刻,才認真說道:“那個鄒太醫,我們也是不熟的。只不過是來請平安脈而已,又聽聞他對這類調養之事頗為精通,這才一直沒換過人。其實他一共也沒來過幾次。我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早先是對這事不著急,后來雖然上了心,卻總也不見動靜,故而鄒太醫是一兩個月才過來一次。”

  “聽聞?”陸清容敏銳地捕捉到這兩個字。

  “是我母親打聽來的,我便不曾多想。”唐玥如實相告。

  若是燕國公夫人…八成其中是另有隱情了。

  陸清容心中暗道。

  沉默了一陣,轉回最初的目的,陸清容總想說得再明白些,卻幾次話到嘴邊,都覺得不甚妥當。

  唐玥看出她的為難,讓屋里唯一的丫鬟也退下了。

  不等陸清容開口,唐玥搶先問道:“難不成,我一直沒有動靜,正是因為喝了那個的緣故?”

  見唐玥問得如此直接,陸清容連忙點頭。

  屋里頓時陷入一陣沉默。

  唐玥臉色煞白,氣都有些喘不勻,眼神更是復雜得很,憤慨悔恨焦慮亦有之。

  轉而想起自己送給陸清容的那一包。唐玥輕聲問道:“你沒有服用太多吧?”

  “我尚未服用過。”陸清容實話實說。

  這補藥畢竟已經收了太久,陸清容覺得還是應該解釋一番,于是直接把自己和蔣軒那會兒尚未圓房的事講了出來,雖說并不詳盡。但也算是實情。

  得知自己并未連累陸清容,唐玥總歸少了一絲愧疚。

  “不曾想,你和靖遠侯世子還有這么一段日子,若是說給旁人聽,恐怕沒人相信世子居然能…沒想到戰場上氣勢如虹的靖遠侯世子。竟是被你收服了去”唐玥笑道,甚至還帶了幾分調侃。

  難得她現在還能說句玩笑。

  陸清容此刻卻不好接話。

  好在唐玥很快談回到正事,仔細向她詢問了那藥的功效。

  當其聽到“長久服用會有永無子嗣的危險”之時,神色尤為凝重,心里盤算著自己服用的算不算太久,同時又慶幸其間曾中斷過大半年。

  “我明白了。”唐玥鄭重表示,“你的這份情,我定會記在心里。無論日后是否能有王爺的子嗣,我都不會忘記你今日這番冒險相告。”

  陸清容并不在乎這些,但當她聽唐玥提到二皇子的時候。倒想起了另一件事,隨即說道:“世子在前面和王爺說話,是找了件公事談,并不會提及咱們二人所說的話。這些事,是否告訴王爺知道,還是要王妃自己拿主意了。”

  唐玥聽后,只會心一笑,拉起陸清容的手,攥了許久才放開,并沒有再說什么。

  等到陸清容告辭之時。唐玥才苦笑著道:“這藥你也不用費心要走了,話都已然說開,我自會小心處理了。”

  陸清容本也不是真來討要,順勢應了一聲。方才離去。

  和蔣軒一起登上回府的馬車,已經過了亥正時分。

  二人對面而坐,許久都沒人出聲。

  后來是蔣軒似乎想起了什么,問道:“咱們來得急,忘記囑咐你了…剛才在內院,除了提醒景王妃之外。沒提起什么旁的事吧?”

  陸清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若指的是吳夫人那份藥,當然是沒有提的。”

  蔣軒微微點著頭,像是松了一口氣,又怕陸清容想偏,繼而解釋起來:“我們且不知道王妃會如何行事,還是小心為上,何況這些即便講出來,怕是也幫不上她什么忙。”

  陸清容并不計較,她也明白這道理。

  “對了,我倒是聽說另一件事。”陸清容突然想起,“景王妃這一年以來的平安脈,都是由鄒太醫來看診的。我總覺得,那個鄒太醫頗為古怪…”

  蔣軒聞言,雙眉微蹙:“怎么偏偏找了鄒太醫?論資歷,應該輪不上他吧?”

  “倒是燕國公夫人極為認可。”陸清容補充道:“若是讓我說,許是燕國公夫人聽信了讒言也未可知。”

  “我會去查一查。”蔣軒對這個說法也很認同。

  “那咱們的事…”陸清容可忘不了吳夫人。

  蔣軒明白她的所指,面色凜冽,正色道:“至于沁宜院那邊,你就不用管了,讓我來。”

  蔣軒的聲音透著凌厲。

  陸清容卻有著自己的擔心,連忙說道:“我覺得,咱們還是先別打草驚蛇的好。吳夫人的心思,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起碼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既然是這樣,與其打草驚蛇,倒不如表面上按兵不動…”

  陸清容一口氣說完,緊張地看著蔣軒。

  蔣軒見狀,竟是笑出了聲。

  “怎么?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找上門去跟她硬碰硬?”蔣軒挑眉,問話之時還帶著笑意,“雖說按兵不動我是不同意的,但最起碼,也要先把這藥的來路摸清楚再作計較。”

  陸清容這才放下心來,對他的打趣不甚在意。

  待到二人回到侯府,早已不像出門之時那般激動了。

  完全無視沁宜院的存在,二人徑直回了榆院。

  當夜,蔣軒就把一應事務吩咐下去。

  翌日,便見了些眉目。

  “有件事,被你說中了”蔣軒一上來就對陸清容說道。

  “什么事?”

  “燕國公夫人對鄒太醫的那番描述,的確是受了人影響。”

  “誰?”陸清容問道。

  “成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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