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容這種理所應當的勁頭兒,并沒能持續多久。
方才脫的是蔣軒的衣裳,她自然沒什么感覺。現在換成了自己,酒意立刻清醒了大半。
無奈這又是自己挑的頭兒,如今騎虎難下,唯有表面上強裝鎮定了。
但任憑她如何假裝,也無法掩蓋臉上那兩朵顏色愈發濃重的紅云。
看在蔣軒眼里,則是再好看不過了,真真像極了兩朵花,暖陽之下,嬌艷欲滴的那種。
隨著陸清容的衣裳一件件褪下,蔣軒的目光也跟著熾熱起來。
出乎陸清容意料的是,當她和蔣軒坦誠相見之時,蔣軒真的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右臂之上。
只見他輕輕抬起了自己的右臂,那小心翼翼的架勢,像是捧著無比珍貴的瓷器生怕磕碰了一般,動作沉穩而輕柔。
蔣軒此刻,正盯著她的右臂,看得出神。
之前那片駭人的青紫已經大致褪去,卻還留存著清晰的痕跡,淡青的一小片,其間浮現出細微的血管脈絡。
對于見識過戰爭殘酷的蔣軒來說,這點小傷本應無關痛癢,尤其還是基本已經痊愈了的。偏偏出現在陸清容的身上,讓他看上一眼都能揪心好半天,只恨不得換到自己身上去才好。
陸清容見他這副眉頭緊鎖的模樣,便將他的心事猜出了大半,反而心疼起他來,隨即將他的手拽過來,覆在自己的傷處,然后自己還連帶著晃了晃胳膊。
“你看!是真的沒事了。這痕跡都是會留些天的,而且太醫也說了。過不了太久就能消散的…你再這般愁眉苦臉的,我可要生氣了…”
聽著陸清容前面的話,蔣軒還以為她這次酒醒得挺快,聽到后面,恐怕又不是這么回事兒了。
“好,好,我不惹夫人生氣!”蔣軒隨著她打趣道。
陸清容根本沒顧上聽他的話。只是見他臉上愁云盡散。便也露出了笑顏。
只不過,這研究傷情的事兒過了,蔣軒放在她右臂上的那只手。卻沒有收回來。
不僅是沒收回來,還從剛才的輕扶,變成了輕撫。
陸清容頓時亂了陣腳。
她心中既有點驚慌,還帶著些期盼的。
只不過。卻遠不及她給蔣軒帶來的震撼,亦或說是驚喜。
蔣軒驚訝地發現。眼前的陸清容,是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二人也偶有肌膚之親,但陸清容總是明顯難以投入,仿佛只是為了自己而勉強為之。自始至終隱忍之態盡顯,每每讓蔣軒看了心下不忍,匆匆了事。
但這一次。陸清容似乎有所變化,雖在細微之處。卻因蔣軒時刻關心著她的反應,故而沒有忽視。
平日里,陸清容被他觸碰之時,或強裝鎮定,或微微閃躲,去年喝酒那次,甚至還有主動迎合,但是身體的反應卻是騙不了人的,陸清容對這件事的無感,顯而易見。
但是此刻,蔣軒卻確信能感覺出,自己手掌所及之處,那原本滑膩無比的肌膚,正在微微顫栗著。
驚訝之余,蔣軒猛然抬頭,飽含欣喜的目光對上陸清容如水的雙眸,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笑容。
陸清容那廂,自然知道他這是所為何故。
胳膊長在自己身上,自己不爭氣地有了變化,必定是能發覺的。
陸清容暗忖,若這也能如同心思一般,藏在深處不被人發覺,就不至于讓自己陷入此刻的慌亂了。
蔣軒對她含羞帶怯的模樣是喜歡的,但還是希望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想到此處,蔣軒有了計較。
只見他放緩了手中的動作,逐漸靠近陸清容的臉龐…
陸清容眼看著他的臉在自己面前放大,來不及細想,登時閉上了雙目,只當他是要吻上來。
想象中的吻,久久都未曾落下來。
反倒是陸清容的耳邊,突然響起蔣軒的聲音:“有感覺了?”
耳廓頓時一癢,溫熱的氣息讓陸清容周身一顫,甚至顧不上聽他說的是什么了。
在蔣軒耐心地重復了一遍過后,他如愿看見了陸清容的整個耳朵剎那間轉為通紅。
陸清容只覺得,靠著蔣軒這邊的耳朵燙得似是要燒起來了,甚至喘氣的幅度稍大些,就能真切地碰觸到那柔軟的雙唇,微微略過,留下一陣酥麻。
陸清容又羞又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蔣軒順著她的動作,就著那軟綿綿的力道動了動,眼神自始至終不肯離開陸清容半分。
陸清容定了定心神,許是由于早已對蔣軒倍加信任,許是那幾杯竹葉青的效果使然,總之,剛剛那陣羞臊很快便散去。
面對蔣軒的注視,她毫無躲閃,眨了幾下眼睛過后,愣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這是回答剛才蔣軒的問話了。
而且,還是實話。
其實,這并不是陸清容第一次有這般感觸。
早在她手臂才剛受傷那會兒,蔣軒親手幫她洗頭那次,她就已經發現自己對蔣軒碰觸的反應有些不對勁兒了,但礙著有傷在身,只能在心里揣度,沒機會做點什么驗證一下。
今天這機會倒是正好,借著微醺之下的酒勁壯膽,陸清容還就打算試上一試了。
陸清容的坦誠以對,反而讓蔣軒是意外。
以他對女人為數不多的認知,似乎以口是心非、欲拒還迎為主,如何會對這般親密之事如此直言不諱。
轉念一想,自己這些半吊子的了解,大都是從孫一鳴那里獲悉的。而孫一鳴平素時常混跡之處,見過的那些女人,又怎能跟他的陸清容相比。
蔣軒現在是把陸清容的一切,都貼上一個大大的“好”字,其他人都無法相比。
更何況,說到底,他僅有的少許經驗,無非全是之前和陸清容那手指都能數明白的幾次,還都不盡如人意…
蔣軒自嘲地搖了搖頭,暗自腹誹,陸清容都如此坦誠了,自己竟然反倒瞻前顧后起來。
收回思緒,蔣軒立刻有了行動…
再之后,陸清容感受著一波接一波的奇妙感覺,只覺得一切都有些不大相同了。
反觀蔣軒,則仍不忘克制,每每有所斬獲,都不忘仔細詢問陸清容的感受,生怕一個閃失,讓陸清容心里對這事蒙上陰影。
到最后,陸清容還是沒能將坦誠進行到底。
當一陣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讓她顫抖不停,險些失去意識之后,陸清容極力忍住再來一次的誘惑,撒了個小慌。
蔣軒聽見她說疼,雖然聲音幾近細不可聞,但還是立刻打消了再次進攻的念頭,偃旗息鼓,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