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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未果

  “世子凱旋歸來之時,我才能真正放心!”尹屏茹的語氣甚是沉穩。

  吳夫人心里咯噔一下,這反應著實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卻也附和著:“我們自然都是希望這樣…”

  “既然如此,咱們一同許了這愿便是。求神拜佛之事,最忌貪得無厭,咱們若是所求太多,反而不容易靈驗。”尹屏茹意有所指,也不點破,又繼續道:“其余的事,還是等世子回來之后再說吧!此一時彼一時,經過漠北馳騁疆場的歷練,想來人的心境也是會變的。”

  言下之意,對所謂的“贈帕”和“平妻”,不予置評。

  吳夫人此時已收斂了驚訝,自認為剛才自己所言十分嚴密,尹屏茹必定是聽在了心里,此時她說的這些,不過是為了找臺階下的場面話罷了。

  見吳夫人已經不再搭腔,只穩穩坐在對面的石凳上,尹屏茹立刻決定告辭。

  幾句寒暄之詞過后,尹屏茹已經帶著陸芊玉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一路上,平日里活潑好動又話多的陸芊玉,一反常態地沒有出聲,自己偷聽來的東西,自然不好與母親相問,何況又是這種棘手的內宅之事。

  近日里,她都在準備著自己和尹子昊成親的事,對于內宅后院的一些關系,難免有了些清醒的認識。起碼她總算知道了,那些平妻良妾或者姨娘通房,并不是陪著當家主母解悶用的…心里忍不住替陸清容擔心,這才一路無言。

  而尹屏茹甚至都沒發現她的異狀,正因此時她自己也有點理不清頭緒了。

  回到陸府,尹屏茹一整天都有些茶飯不思。

  因著戰事的緣故,兵部這些日子格外忙碌。故而直到過了戌初,天色漸暗,她方才等回了陸亦鐸。

  剛擺上飯,尹屏茹就讓丫鬟們退了出去,將今日光隱寺后院里吳夫人和她說的話原原本本講給了陸亦鐸聽。

  “他竟然去寺院拜佛?”陸亦鐸一語中的。

  “起初我倒是信了她的解釋,后來也覺得,許是專程去尋我的了。”尹屏茹實話實說。“只是想不通她欲意何為?她的這些話。聽著都沒什么毛病,若與當初說親之時相比,更是顯得通情達理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我總覺得似乎又不大妥當…”

  “這次世子出征漠北,糧草事宜皆由兵部與戶部協同調配,皇上下旨由我負責督辦。”陸亦鐸緩緩說道。

  “這…”尹屏茹不是沒想過這層意思,仍猶豫道:“大軍的糧草。不是早就已經運往漠北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再尋常不過的道理。更何況尹屏茹親眼看著陸亦鐸近日來奔波忙碌,大都為了這些事情。

  “歷來遠征,拼的就是糧草,沒有持續大量的補給。前方戰斗力必會大打折扣。”陸亦鐸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所講的話是否適宜,最后還是說道:“之前運過去的那些。只能算是很小的一部分了!”

  “難道…她是想…”尹屏茹感覺難以置信,“先不說世子是不是她親生。單就這次出征,便是本朝少有的攘外之戰,無論是為了大齊的疆土,亦或邊境的百姓,勢必都不能輕易言敗,她如何能為了一己之私…”

  “如何不能?”陸亦鐸面露不屑,“漠北事關重大,但畢竟不是危急的守衛之戰,京城安穩,疆土也暫時無憂,什么長遠的事宜,遠非這些爭權奪勢之人所慮。既然只是去免除后患,那輸贏又有何妨?這次世子輸了,換了他們的人再去贏回來,豈不是更好?什么百姓的疾苦,士兵的傷亡,又何足為慮?”

  說道后面,陸亦鐸已經難掩怒氣。

  尹屏茹同樣憤然,但又仍有疑慮:“只是不知道,她所說那些關于世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不管真假,都不是漠北戰局變化能夠左右的!”陸亦鐸長嘆了一口氣,方才繼續說道:“世子若是凱旋歸朝,后續如何我不敢保證,但若是世子真的戰死沙場,那清容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吳夫人的那些‘保證’純屬無稽之談!如果她的目的真像咱們猜測的那般,既然世子都成了她的眼中釘,清容的地位哪里還有可能保全?”

  尹屏茹認真點著頭。

  吳夫人的話,她仔細掂量了一整天,心中早已逐漸清明,只不過“平妻、賀清宛”這些字眼,對她的刺激著實不是一般的大,方才有些亂了心智。

  此刻聽了陸亦鐸的說法,心中安穩不少。

  “你回她的話,說得極好。一切等到世子回京之后再說!”陸亦鐸很是嚴肅,“以我所見,若說靖遠侯世子是個朝秦暮楚的人,我不大相信。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有這種可能,陸府也是清容堅定的后盾。成陽公主府能答應的事,不代表咱們就也會答應!”

  尹屏茹心中一暖,甚至都忘了再點頭。

  陸亦鐸的話,讓她無比感動。

  那些身份地位之論,并不能打動她分毫。無論如何,讓陸清容守一輩子寡,都不是一個好的歸宿。

  若真是有了這個萬一,蔣軒不是值得托付終身之人,讓陸清容步了自己的后塵…大不了讓她也把自己的路再走上一變,總好過汲汲營營最后只得了那些虛名!

  陸亦鐸和尹屏茹的想法極其一致。

  吳夫人一定沒有料到,她自己信心百倍的攻心之策,竟是連一個晚上都沒能挺過去。

  倒是榆院之中,陸清容始終踏實不下來了。

  自從早晨送走了蔣軒,她無論是看賬本還是翻書,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拿來繡筐想給他繡帕子,都差點扎花了自己的手。

  眼看天色漸晚,她更是越來越不習慣。

  獨自躺在里間的花梨木拔步床上,透過屏風看著外間的微弱燈光,總覺得內室不過少了個人,竟然變得如此空曠起來。最后一個人堅持到子時,還是破天荒地喊了綠竹在外間值夜,方才淺淺睡去…

  第二日一早,頂著一對大黑眼圈的陸清容,正愁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打發時間,便有事情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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