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笑得十分陽光,就像個天真爛漫的大男孩,“聽說汗阿瑪要封令母妃為貴妃了,真是大喜。”
盈一驚,令妃要晉貴妃了?!
令妃眼中難掩得意,嘴上卻慌亂地道:“圣旨還未下達,阿哥可別對旁人亂說。”
這意思是,事情已經定下了,就差一道圣旨了。
盈忙笑著道:“母妃為汗阿瑪延綿子嗣,生育最多,封貴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稱贊了一通之后,盈又好奇地問:“可是汗阿瑪召母妃前來伴駕的?”
令妃忙搖頭:“皇上專注政務,豈會叫嬪妃來伴駕?只是我瞧著今日天干物燥,所以特意燉了烏雞百合湯,給皇上潤喉清補的。”
這柔情蜜意、湯湯水水的,男人都吃這一套。盈忙笑著道:“母妃真是有心了。”
辭了令妃,回到阿哥所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給長輩請安,便足足折騰了一個上午,真是累人!
用過午膳后,還得繼續給永的兄弟們敬茶!
永雖然行十一,但好在前頭的哥哥只剩下四六八,一二三五七九十全都掛了。這前頭三位大伯子,四八是永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六六是吟容老公,都是熟人了。
盈端著茶水,利索地跪下,高舉茶盞:“四哥請用茶。”
四貝勒是和善人,笑瞇瞇接了,客氣道:“有勞弟妹。”抿了一口茶,便將一方大紅錦盒遞給了盈,道:“這是額娘當年留給我的一雙比目魚佩,今兒便送與弟妹,愿弟妹與十一弟鶼鰈情深。”
“多謝四哥。”接了錦盒,便起身,交給身后的陶卉姑姑守著,然后再從青杏捧著的盤中拿起了第二杯茶,上前跪奉給六貝勒。
六貝勒笑呵呵飲了茶,也送上了賀禮,只道:“這是我福晉親自選的。”
吟容姐的品味甚好,盈便安心了。
“八哥請用茶。”第三次跪下,遞給八阿哥永璇。
這位阿哥,自從進了永阿哥所,便杵著一張臉,根本就沒笑過,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架勢。永璇飲了茶,一只錦盒遞了過來,惜字如金地道:“拿著。”
盈嘴角抽搐,她素知這位大爺脾性,也不好說什么,“多謝八哥。”接了禮,再度起身。
這下子,膝蓋才算是解脫了,因為剩下的幾個阿哥,都比十一阿哥小,敬茶竟不用跪了,站著遞過去既可。不過也正因為不用跪,所以也不會有新婚賀禮,反而作為新嫂,還需要給弟弟們見面禮呢。
禮物,盈是早準備好了,按照阿哥們的生肖,送一只玉雕的屬相。
十五阿哥永琰才剛剛入讀,是個胖嘟嘟圓臉的小孩,一點看不出有未來九五之尊的架勢。盈笑瞇瞇遞了茶與賀禮,這娃倒是一副鎮定派頭,正色道:“多謝十一嫂。”
盈:根本就是個故意裝大人的小孩嘛,明明那雙眼珠子早已好奇地滴溜溜轉了,卻還忍著不打開看。
然后便是十六阿哥永,作為到場阿哥中最小的一個,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一雙小短腿都夠到地面,正打擺兒呢,兩只小腳互相勾勾搭搭,眼珠滴溜溜瞅著盈。
盈笑著奉上一杯茶。
十六阿哥忙雙手接了,兩只小胖手捧著才能端穩當了,他皺著眉喝了一口,頓時眉頭皺得更深了。
好吧,小孩子都不怎么愛喝茶…這幅皺巴巴的包子臉,實在是太可愛了!盈看在眼里,心都要化了。
忙將禮物送上。
十六阿哥立刻歡喜地接了過來,歡喜地打開了錦盒,只見里頭是一只憨態可掬的青白玉小馬,采取了一貫的萌系風格,小玉馬眼睛大大的,吐著舌頭,別提多可愛了!
永頓時眼睛亮晶晶的:“多謝十一嫂,我很喜歡!”
永忍不住笑了,在她耳邊嘀咕:“又是小馬?你就不能換個別的嗎?!”
盈挑眉,當然不能!十六阿哥人家就屬馬啊!
旁邊椅子上的十五阿哥永琰忍不住發出驚呼:“我的不是馬,是龍!”
盈:你啥時候偷看了?我咋沒察覺呢?
永聽得一愣,這才恍然大悟,忙一把將最后那個錦盒抄了過來,打開一瞧,果然是一只活靈活現的小猴子,便笑著道:“十二弟沒來,這個爺就收下了!反正爺也屬猴!”
盈無語:你的確是屬猴的,上躥下跳,還猴精猴精的!
十六阿哥抱著那只錦盒,好奇地問:“十二哥為什么沒來呀?”
十五阿哥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便道:“肯定是又生病了!今兒在尚書房我見了十二哥了,他一點精神都沒有,定是哪里不舒服。”
永瞬間冷了臉,哪里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哼!
十六阿哥奶聲奶氣道:“十二哥怎么總是生病?生病很辛苦的,要吃很苦很苦的藥!”說著,十六阿哥的包子臉都皺了起來。
四六八都有各自的差使,絮叨了幾個,便都出宮去了。
盈當真喜歡極了這十六只包子,便提議:“十六弟還小,跟著嬤嬤太監回承乾宮,叫人不太放心,不如我親自送他吧。”
永道:“反正爺閑著也是閑著,陪你同去吧。”
于是夫妻倆便一左一右牽著小十六的兩只小肉手,牽著往承乾宮去了。
只留下十五阿哥,孤孤單單站在乾東五所外,癟了癟嘴巴,獨自一人往自己所居住的三所殿而去。
走出老遠,盈才想起十五阿哥來,忙問永:“十五阿哥一個人回去沒事吧?”
永淡淡道:“他都入讀了,不過是從頭所殿去三所殿,沒幾步路!”
十六阿哥膩歪著坐在盈腿上,同坐一頂肩輿,生生給轎夫增加了不少分量。永就跟個多動癥兒童似的,扭著屁股左顧右盼,害得盈只得緊緊抱住他,生怕他摔下去。
幸好乾東五所距離東六宮之一的承乾宮不遠,不消兩刻鐘功夫,便落下了肩輿。
盈抱著小十六下了肩輿,小十六還有些戀戀不舍…那肩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