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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請講。”老瞎子說道。
吳中元沉吟片刻,理了理思緒,然后說道,“今日敕封之事盡快擬旨昭告天下。”
老瞎子點頭過后出言問道,“請問圣上,十位新王定為親王還是異姓王?”
吳中元想了想,開口說道,“定為異姓王吧,位在親王之下,不然兩位親王心里會不舒服。”
“圣上英明。”老瞎子說道。
吳中元又道,“如果此行發生變故,我短時間內不得回返,國政要以民生為主,軍務要以四方大營為要。”
老瞎子點頭。
吳中元自腰囊里取出一枚玄黑色的玉虛靈丹,“這是混元鼎所出的一枚玉虛靈丹,你收著,這枚補氣靈丹是我賞賜給你的,你愿意轉贈給誰就轉贈給誰。”
聽得吳中元言語,老瞎子惶恐擺手,“萬萬使不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微臣身為相國,豈能假公濟私,執公物以結私黨?”
“先生,你多慮了,這樣吧,這枚玉虛靈丹你代我收管,以備不時之需。”吳中元說道。
老瞎子再度擺手,“圣上,您且收回靈丹,微臣有話要說。”
見老瞎子執意不收,吳中元只得收回靈丹,然后問道,“先生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老瞎子干咳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后說道,“微臣有兩件事情想要上奏,一者,微臣想要在圣上離朝的這段時間提前開爐,兌現承諾,匯集補氣靈丹。”
“我之前定下的是十月開爐,先生為何要將此事提前?”吳中元不解。
老瞎子說道,“而今圣上雖然敕封了十位新王,但人族實力還是偏弱,姜皇后遇襲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們需要盡快提升實力,年底禁錮封印就會消失,四方神獸也會殯天歸去,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包括四方大營,也要派駐大量天格高手,倘若十月開爐,得到靈丹之后我們來不及論功行賞,酌情分發,而受賞之人也來不及演練適應,嫻熟運用。”
“嗯。”吳中元點了點頭,“只是此前一直是姜皇后在使用混元鼎,她不在,別人使用怕是多有生疏。”
“確是如此,”老瞎子說道,“但姜皇后什么時候能夠歸來乃未知之數,圣上不妨另尋心腹,傳授操用之法。”
“好吧,便如先生所言,但我不在朝中,開爐煉丹時一定要小心慎重。”吳中元勉強同意。
老瞎子又道,“還有一事就是微臣想要自各大垣城抽調勇士,加強有熊防務。”
吳中元沒想到老瞎子會有這種想法,“有熊有八卦乾陽保護,又身處核心腹地,安全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有必要抽調地方勇士嗎?”
“有,”老瞎子點頭說道,“平時肩負都城防務,戰時可以應急支援各處戰場。”
“抽調多少?”吳中元問道。
“五成。”老瞎子沉聲說道。
“太多了吧?”吳中元眉頭微皺,“各大城主肯定會心生不滿。”
“若是什么都遂他們的心,怕是用不了多久,又會出現反叛逼宮之事。”老瞎子低聲說道。
“各大垣城的勇士都是家眷,令他們與家人分居兩地怕是不太妥當,此事關系重大,還是等我回來…”
不等吳中元說完,老瞎子就打斷了他的話,“請圣上恩準,由微臣代為行事。”
吳中元起初還不太理解老瞎子為什么非要在自己離朝期間興師動眾的搞大動作,沉吟過后方才恍然大悟,;老瞎子提出的這兩件事情都會背負罵名。提前開爐煉丹是因為那些煉丹之物多染血腥,老瞎子不想他參與此事,為的是保全他的名聲,為日后與獸族相見留下余地。而自各大垣城抽調勇士,本質就是削藩集權,這也會背負罵名,老瞎子非要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做著兩件事情,實則是為了幫他背鍋。
“先生,你不愿我背負罵名,我又怎么忍心讓你背負罵名,”吳中元嘆了口氣,轉而正色說道,“這樣吧,就按照先生的意思下旨,這也是我的想法,既然干了,我就不怕背負罵名。”
“不妥。”老瞎子連連擺手,“若由圣上下旨,日后便無法回旋,不如這樣,我靜待圣上七天,七天之后圣上若是仍未還朝,我便開始推進這兩件事情。”
“好吧,”吳中元點了點頭,“具體如何推進,先生再與吳荻推敲斟酌,時間緊迫,我還要其他事情要安排,先生還有什么事情沒有?”
“微臣告退。”老瞎子站了起來。
見老瞎子起身,殿外的阿炳就想跑進來攙扶,吳中元沖阿炳擺了擺手,然后親自扶著老瞎子往殿外去。
到得殿外,阿炳接替了吳中元。
吳中元沖阿炳說道,“將先生送回府邸。”
阿炳點頭應是。
吳中元又沖老瞎子說道,“先生,我會將混元鼎的使用方法告知阿洛,日后就由她代為開爐。”
老瞎子知道阿洛是吳中元自大丘帶出來的,也知道早年吳中元曾經救過阿洛的命,對于吳中元如此安排,他也不感覺意外,點頭過后由阿炳攙扶著去了。
吳中元帶著阿洛進了丹殿,將混元鼎的使用方法詳細的告知了阿洛,阿洛雖然沉默寡言,卻異常聰明,吳中元只說了一遍,她便能熟記于心。
“一定要保護相國周全,”吳中元再度叮囑,“發現有人試圖傷害相國,立刻擊殺,不一定非要等他們動手你再動手,只要發現些許征兆,你就可以出手。”
阿洛鄭重點頭。
吳中元不放心,再度補充,“寧枉勿縱。”
阿洛再度點頭。
二人自大殿離開,阿洛出宮,吳中元也陪她往宮外去,行走之時吩咐交代,叮囑細節。
到得宮外,發現高展所率的狼族尚未離去,長途奔襲令它們多有疲憊,此時正在城外進食休整。
吳中元隱身升空,自城外現身。
見吳中元來到,高展急忙迎過來與他相見。
吳中元沖高展說道,“你們的棲身之處我已經幫你們劃定好了,城池也建好了,就在飲馬河的西北,那片區域位于牛族和熊族之間,我之前曾經在那片區域生活過,山林廣袤,多有獵物,你回去之后即刻舉族北遷。”
“大人對…圣上對我這么好,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高展是個粗人,不善言辭。
見高展尷尬窘迫,不夠伸展,吳中元出言說道,“你現在已被敕封為王,以后言行舉止要自在從容,不用搞的這么拘束,圣旨隨后就會發下,屆時天下共知,狼族繼續留在南荒多有不便,早些舉族遷徙,免生變數。”
“是,是,是,”高展連聲答應,“我們既然來了,便不回去了,直接趕去封地,族里的老弱婦孺我會派人盡快接過來。”
吳中元點了點頭,然后又道,“你雖然直接聽命于我,卻也受六部轄制,以后對六部和諸位同僚客氣些,多些友善。不過他們如果因為你是異類而排擠嘲諷,你也不用有太多顧忌,先打了再說,畢竟你是我親自敕封的,他們排擠你也是不給我面子。”
聽得吳中元言語,高展感動非常,連連應是。
吳中元又說道,“你資歷較淺,對中原少有貢獻,加封為王免不得有人質疑腹誹,以后要多立功勛,為我爭回臉面,為狼族爭得榮耀。”
“圣上放心,我們一定不會令你失望,論打仗,我們狼族還沒怕過誰。”高展高聲說道。
“嗯,好了,我有要事在身,不與你詳說了,”吳中元轉身欲行,突然想起一事,回頭說道,“那片區域多有獵物,獵食之時一定要避開牛熊,莫要犯了兩族的忌諱,若是缺少衣食,便與朝廷說,朝廷會調撥牲畜給你們。”
高展千恩萬謝,恭送吳中元離去。
回到皇宮,吳中元又去見了吳荻,七兒作法的時候吳荻也在場,知道吳中元要去后世尋找姜南,免不得擔心憂慮。
吳中元來見吳荻有三個目的,一是告訴自己的出行計劃,男人做事沒必要什么都跟老婆說,但是要出門還是得跟老婆說一聲,以免對方擔心。二是安排一些事情,吳荻管的是戶部,馬上要秋收了,一定要保證米糧的收割和儲備,還有就是八卦乾陽的開啟和關閉。三是征求吳荻的意見,看她對此事有什么看法。
吳荻智商奇高,她的想法與老瞎子高度一致,她也認為姜南現在在其他時空,同樣認為魔族這么做是為了將他引回現代并困在那里,判斷的依據是魔族現在雖然是五道之中受創最為嚴重的,卻也是最有優勢的,優勢來自于此前人族已經得到了辟神龍涎,辟妖麝香,辟鬼沉香,而今人族已經對神族,妖族,鬼族免疫,但辟魔檀香需要在十二月才會出現,人族尚未取得,倘若他被困現代,人族在爭奪辟魔檀香時就可能失利,屆時其他幾道都不得輕易附身于人,唯獨魔族可以。
錯誤可能有千萬種,但正確只有一種,見吳荻和老瞎子想法一致,吳中元心中越發沉重。
“為策萬全,請準臣妾與您和王皇后同行。”吳荻鄭重懇請。
“你走了誰來看家?”吳中元反問,單靠老瞎子是無法長時間維持政局穩定的,還必須靠吳荻幫忙。
吳荻無言以對,只是愁惱憂心。
“放心吧,我會盡快將姜南帶回來。”吳中元離座起身。
由于吳中元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吳荻便有些疑惑,但她并沒有出言詢問,不是不想問,而是吳煥回來了,正自外面求見。
吳中元起身出門,只見吳煥手里拎著一個很小的包袱,包袱上有刺繡,明顯不是中原風格。
不等吳中元開口,吳煥就主動復命,“屬下已將七兒姑娘安全送回蛇族,并見到了蛇族族長赤鏈花容,赤鏈花容收下了圣上的禮物并多有感謝。”
“赤鏈花容有沒有說靈蟲消失是怎么回事兒?”吳中元問道。
吳煥點頭說道,“說了,正如圣上所言,靈蟲消失不見,只能是去往別的宇宙。”
不等吳中元接話,吳煥將手里的包袱雙手呈送,“據赤鏈花容所說,靈蟲離巢尚可存活半月,包袱里是另外一個甲巢,里面是靈蟲之母,到了別的宇宙,它可以尋到那兩只消失的靈蟲。”
吳中元接過那個包袱,里面放的也是一個用穿山甲甲片制作的圓球,大小比七兒先前使用的要大一些。
東宮和中宮離的并不遠,當是聽到了吳中元的聲音,王欣然自中宮出來。
吳中元轉頭看向王欣然,“蛇族族長赤鏈花容驗證了我們的猜測。”
“交代好了嗎?”王欣然問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帶上靈石,動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