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了熊神的三界頭骨,神殿里的這尊雕像就沒用了,其后果是極為嚴重的,不但日后的大吳無法晉身深紫太玄,只有王族才能修行的法術還會永久失傳。
熊族的法術分為兩種,一種是巫師修行的法術,還有一種是王族才能修行的法術,王族修行的法術就是正統的黃龍術,而巫師修行的法術是由黃龍術衍生而來的,黃龍術的失傳不會導致熊族法術全部失傳,卻肯定會失落一些不為人知的精妙法術。
吳荻和吳煥自然知道這一點,心中驚駭,表情亦然。
“大吳切勿憂心,我再去后宮找過。”吳荻沖吳中元說道。
吳中元搖了搖頭,“他沒有帶走三界,而是毀掉了它。”
二人不明所以,疑惑歪頭。
吳中元蹲下身,低頭看向地面,“地上有骨粉。”
二人湊了過來,定睛細看,果不其然,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灰白色的碎屑,有些碎屑個體較大,勉強還能辨識,捏起細看,確是骨骼。
“會不會是他帶走了三界靈骨,然后自此處故布疑陣?”吳煥問道。
吳中元沒有說話,隨手撿起一塊骨骼碎屑自左手擠出鮮血沾附其上,骨骼瞬間變紅,沒有沾到血液的部位同樣變紅。
見此情形,二人面色大變,事實勝于雄辯,地上的碎屑的確是熊神三界,吳熬真的毀掉了它。
吳煥五行屬火,脾氣有些急躁,氣急破口,“好個無恥之徒,身為大吳竟然自毀熊族根基,斷我族人生路,如此作為,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他日又有何顏面見先人于九泉之下。”
聽得吳煥言語,吳荻恍然大悟,“這或許就是神族給他的好處。”
吳煥歪頭看她。
“神族很可能許他長生不死,”吳荻說道,“我在他的住處發現了不少養生駐顏之物,說明此人留戀年華,喜生惡死。”
“有這種可能,”吳中元站立起身,“吳熬登基之后只納娶了兩位夫人,未設正妻,也不曾留下子嗣,想必就是為了日后少留牽掛。”
聽得二人言語,吳煥越發生氣,連罵吳熬辱沒先祖,禽獸不如。
“不得熊神傳功,這可如何是好?”吳荻看向吳中元。
“沒什么大不了的,我自有辦法,”吳中元轉身邁步,“走吧,出去再說。”
神殿關閉的機關很可能是感應重量,三人出來之后,照壁自動前移,封住了神殿入口。
吳中元自懷中取出九葉青蓮的蓮蓬,取下一枚紅色蓮子捏碎之后納入口中,“這件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慌亂。”
二人重重點頭。
吳中元移步向南,“吳熬毀掉熊神三界,壓根兒就沒給自己留后路,所以我懷疑他的出現很可能一開始就是神族在暗中左右。”
吳煥接口說道,“罪人是吳鴻儒接回來的,對于他的來歷吳鴻儒一直諱莫如深,吳鴻儒既死,想要追查罪人的來歷怕是不太容易。”
“吳熬擁有王族血脈毋庸置疑,神族只是發現并利用了他,”吳中元自右側一把座椅上坐了下來,抬手示意二人落座左右,“就算他毀掉了熊神三界,對我們的影響也不是很大,通靈神兵里藏有金簡,暗蘊天地玄機,我們可以利用這些金簡推研出比黃龍術更厲害的法術。”
不等二人接口,吳中元又說道,“我現在擔心的不是熊神以后不得為大吳傳功授法,而是神族是怎么跟吳熬進行聯系的,既然他們能夠跟吳熬聯系,就說明她們已經擺脫了封印。”
吳中元言罷,吳荻接口說道,“大吳曾經說過五道君王皆有元嬰化生,之前妖王曾經屢屢作祟,由此可見元嬰可以穿越封印,蠱惑吳熬的會不會是神王元嬰?”
“有這種可能。”吳中元點了點頭,他吞下的蓮子早已起效,此時他正在感受晉身太玄之后的種種變化。
吳煥說道,“現在想來,也虧得大吳出現的早,您的出現令罪人有了顧忌,不敢肆意妄為,在此前的兩年間暫停對外用兵,如果大吳不曾出現,熊族此時怕是早已被罪人禍害殆盡了。”
吳中元笑了笑,吳煥所說不無道理,在他出現之前吳熬是唯一擁有王族血脈的人,不管他怎么做熊族的人都得擁護跟隨,他出現之后吳熬就不敢胡作非為了,如果搞的太明顯,他很可能會取而代之。
此時回憶,還是老瞎子有先見之明,如果聽了老瞎子的,還可以更早一些接掌熊族,能夠保全更多的實力和元氣。
吳荻說道,“吳熬此人其心可誅,若不是大吳現身大丘化解了戰事,熊族已經和牛族拼殺的兩敗俱傷了。”
吳煥也是后怕不已,“確是如此,兩軍對壘之際出現的那個妖物,其修為已經超越太玄,此人若是參戰,再輔以瘴毒之氣,牛族定然全軍覆沒,若不是大吳出現的及時,罪人的奸計已然得逞。”
身為主帥,一定要擅長鼓舞士氣,見二人憂心忡忡,吳中元寬慰道,“你們也不用太過憂心,神殿被毀對我們的影響并不大,吳熬的所作所為對熊族固然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但同時也證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神族對我們很是忌憚,你們想過不曾,如果神族的實力完全碾壓我們,他們就沒必要指使吳熬殺傷三族的紫氣勇士,這便說明三族的高階勇士能夠對他們造成威脅,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吳中元說到此處略作停頓,轉而又道,“此前我曾經與被封印在昆侖山的獸族勇士交過手,它們都沒有本體,實力也大受影響,所以我猜測封印消失之后,五道需要一段時間恢復元氣,練就形體,在此之前它們可能并不是咱們的對手。”
吳中元言罷,吳荻接口說道,“倘若真是這樣,我們可以在封印消失之后接替四方神獸守住封印,狙殺外來之敵,不與它們喘息之機。”
“吳荻太玄所言甚是,”吳煥說道,“若能攔截阻擊那是最好,便是最終攔截不住,也能多得一些時日休養生息。不過如此一來就徹底與五道反目成仇,再無和解可能,日后定是不死不休。”
“我壓根兒就沒想過與外來入侵之人和解,”吳中元搖頭說道,“吳荻的這個想法我也贊同,但現在的問題是咱們實力不足,哪怕明年竭力擴軍,怕是也很難同時攔截南北兩面的敵人,而牛族和鳥族想要守住東西兩處禁錮也很困難,退一步說即便他們能夠守住,還有獸族無人攔截,五道只要放出來一道,咱們的處境就很危險。”
“我也只是隨口一說,”吳荻說道,“就算咱們想要阻擊攔截,牛族和鳥族恐怕也不會附和,主動攔截等同主動宣戰,黎泰或許有這勇氣,但姜正肯定不會主動出擊。”
吳中元點了點頭,“咱們還有一年的時間進行準備,此事日后再議吧。”
這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聽得吳中元言語,吳煥離座起身,躬身告退,
吳中元起身相送,吳荻跟隨在后。
待吳煥離開,吳荻轉頭看向吳中元,“吃過晚飯不曾?”
“吃過了。”吳中元隨口說道,實際上他來到之后一直被老瞎子拉著說了許久,哪有機會吃飯,但他不愿吳荻忙碌。
“那你早些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吳荻說道。
“我的住處在哪兒?”吳中元問道。
“走吧,我帶你去。”吳荻邁步先行。
“吳熬疏于政事,積壓了很多公務需要你批閱示下,接下來的這段時日你不要再出去了。”吳荻說道。
“各大垣城都有城主主事,我有什么公務?”吳中元皺眉。
“他們也要聽命于你,諸事種種都要上稟啟奏,你先休息吧,明天再說。”吳荻說道。
二人說話之間到得后宮,后宮有宮女在門口挑著燈籠,見二人來到,行禮過后提燈引路。
“她們給你帶路,我就不進去了。”吳荻止步。
吳中元皺眉歪頭,吳荻好像在故意跟他保持距離。
見吳中元皺眉,吳荻笑道,“看我作甚?你想讓我進去,我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