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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蠶谷

  “老哥兒,怎么辦?”吳中元緊張求計。

  類似的事情吳大烈也沒經歷過,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什么主意,只是埋怨吳中元莽撞,開弓之前也不看仔細。

  吳中元雖然沒有辯解,卻感覺很是冤枉,他開弓之前看到的的確是兩只野鹿,誰會想到一箭下去射出個人來,實則直到此刻他也搞不清這兩只野鹿到底是成精的野鹿,還是有著異類血統的獸人。

  黃臉老嫗一直在大聲叫嚷,卻不見遠處有人跑過來,此時他完全有機會也給它來上一箭,但猶豫過后卻沒有那么做,把人家老公射死了已經不對了,要是再把老嫗射死了,那就是錯上加錯了,急切思慮之后沖吳大烈問道,“賠些東西給它能不能行?”

  “怕是不成。”吳大烈搖頭。

  “那跑吧?”吳中元說道,

  目前來看跑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吳大烈點頭同意,牽馬先跑,一回頭,發現吳中元沒有跟來,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你干什么去?”

  “你先走,待得甩掉它們,我再去尋你。”吳中元喊道。

  “你識得路嗎?”吳大烈問道。

  “你之前與我說過,我隱約記得。”吳中元喊道。

  此時已經有幾個手持木棍的土人自東面林中向此處奔來,吳大烈顧不得多說,牽馬跑走。

  吳中元是殺“人”兇手,人家肯定來追他,擔心跑的太快,過早的甩掉他們,他們會調頭回去追吳大烈,他便故意跑慢一些。

  要說不感覺冤枉,那是假的,在他的印象當中成精的異類平日里都是化作人形,即便不化作人形,也會躲在隱蔽之處,誰會想到它們會在路邊晃悠,讓誰看見不得給它來上一箭。

  待得后背上中了幾箭,他才發現自己先前看錯了,那些土人模樣的人手里拿著的并不是木棍,而是一種的箭筒,好在的箭矢不大,扎的也不深,不很疼痛。

  的箭矢通常都是有毒的,但他百毒不侵,現在不敢說百毒不侵了,因為有一種毒他還是抵御不住的,好在箭矢上的毒還在他的抵御范圍之內,跑了一陣兒也不見毒性發作。

  他的百毒不侵令那幾個土人感到疑惑震驚,不知道他是什么來歷,何以能夠身中劇毒而不死,心虛忐忑,追了一陣兒便不追了。

  吳中元拔掉身上的箭矢,跳到樹上躲了起來,這時候的樹大,藏在上面不容易被發現。

  即便人家回去了,他也不敢馬上往前走,自午后等到日落時分方才自樹上跳了下來,擔心遭到埋伏,也不敢自路上走,而是自路旁的樹林里小心潛行。

  路過先前的事發地點,發現被射死的野鹿已經不見了,繼續往前走,夜幕逐漸降臨。

  起初還能看到白鼻子的腳印,走了七八里之后遇到一處岔路,白鼻子的腳印不見了。

  馬匹自然不會憑空消失,沒有蹄印只能是吳大烈為了躲避追趕,用布把馬蹄子包上了。

  追到二更,仍然不見吳大烈的身影,吳中元慢了下來,這條路上有好幾處岔路,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但吳大烈此前曾經跟他說過大致路徑,應該不會錯,可能吳大烈被追的狠了,跑的遠了,也可能是帶著白鼻子躲了起來,目前還在后面,自己追過頭了。

  情況不明,他便沒有繼續追趕,跳到路邊的一棵大樹上坐了下來,二人所帶的干糧已經吃完了,只剩下幾個麻芨,摸了一個出來,倚著樹干啃吃休息。

  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應該是現代的江浙一帶,這也只是他根據所在之處的氣溫做出的猜測,這時的環境和地形地貌都與現代有很大不同,回來之后他還沒發現任何可以作為參照物的山川。河流是不能作為參照物的,因為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改道,同是黃河,此時的河道與現代的河道根本就不在一個地方。

  這里氣溫較高,晚上也不是很冷,倚著樹干迷糊了一覺,醒來時是四更時分,如果吳大烈牽馬自樹下走過,他肯定能有所察覺,到現在都不見吳大烈,吳大烈肯定是跑到前面去了。

  跳下樹,繼續趕路,途中不時可以看到各種禽獸,但他不敢再隨意射殺了,天知道這些禽獸都是什么來歷,馬上就要趕到目的地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這些禽獸之所以敢在路旁晃悠有兩個原因,一是天敵少,二是它們的數量多,并不是有恃無恐。

  到得傍晚,射殺了一只雉雞,也就是野雞的祖宗,不過遠古時期的野雞跟現代的野雞不太一樣,個頭要小一些。

  夜幕再度降臨,點上篝火,清理炙烤,到得這時他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按理說吳大烈逃脫之后應該會慢下來等他,怎么會不見蹤影?難道是先去了狐族?

  如此這般,猶猶豫豫,瞻前顧后的走了三天,終于趕到了狐族,在南荒狐族算是開化程度比較高的,建立了城池,其城池的大小與中原地區的邑城大小相仿。

  狐族的城池是對外開放的,周圍的一些部落都來這里進行易換,狐族收取少量的“市場管理費”,進城轉了一圈兒,沒發現吳大烈,也沒發現白鼻子。

  不對勁兒,吳大烈肯定出事兒了。

  不過再一想,也不對,白鼻子腳印消失的地方位于一處岔路的路口,而且周圍也沒有打斗的痕跡,此前吳大烈還擔心他會迷路,現在看來,他沒迷路,吳大烈自己反倒迷路了。

  城里易換的街道只有一條,來這里易換的像人的不少,是人的不多,吳中元走在街上,引來了很多路人的駐足側目。

  對于路人好奇而排斥的眼神,他雖然感覺別扭卻也可以理解,有的時候并不一定被人排斥就是自己的問題,在都是禽獸的地方,一個不是禽獸的人,對禽獸來說就是禽獸。

  易換的這條街上狐貍不多,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隨處可見雜毛狐貍,一說起狐貍,很多人受聊齋的影響都會本能的想到寐人的美女,事實上狐貍變化的女人并不好看,丑的多,身上的異味也很濃烈。

  想要艷遇,那更是想多了,母狐貍對男人興趣不大,實則它們更喜歡同類,這也符合情理,畢竟母狐貍和女人不一樣,二者的審美完全不同。

  這里倒是有一家提供食物的店鋪,但城里沒有客棧,到了晚上也不允許狐族之外的人自城里滯留,吳中元無奈,只能自城外的樹林里熬了一宿。

  次日醒來,發現城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想要進城易換的人,由于山路崎嶇,這里養馬的人不多,進城易換也很少用馬匹馱負,多為肩扛手提,但此時人群之中有一匹馬,定睛一看,真是白鼻子。

  不過再一看,牽馬的不是吳大烈,而是一個黑不溜秋的中年女人。

  吳中元心中疑惑,便走過去想要觀察詢問,未曾想不等他開口詢問,那中年女子就先開了口,“你是中元?”

  “你是誰?”吳中元皺眉。

  那中年女子并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馬韁遞了過來,“寨主讓我把馬牽給你。”

  “嗯?”吳中元不解追問,“寨主?什么寨主?”

  “這是他給你的書信。”中年女子自懷中拿出一方布片遞給吳中元。

  吳中元伸手接過,鋪開看閱,只見上面的文字是吳大烈留下的,“兄弟中元,前日分別,愚兄迷了路徑,誤入天蠶谷,糊里糊涂喝了些酒,渾渾噩噩做了些事,而今在腹,不得走了,蒙你受累,辦了差事,馬上的東西帶給居山,與我設法回環,待我了結了這里的事情,練就了神功,再回歸再見。”

  看罷書信,吳中元哭笑不得,這家伙酒后亂性,讓人給訛上了,蠱這東西跟毒還不一樣,除了下蠱之人,別人根本就解不了。

  “我能去看看他嗎?”吳中元沖那中年女子問道。

  “可以的,你要去嗎?”中年女子面露喜色。

  吳中元本來還想去見見吳大烈,見中年女子這般神情,便不敢貿然前去了,“我兄長現在是你們的寨主?”

  “寨主理應男人來做,”中年女子點了點頭,“你若要去,我們這便走。”

  吳中元苦笑搖頭,吳大烈年紀已經不小了,長的也不英俊,他很懷疑這個天蠶谷的寨主是不是眼神不好。

  “寨主夫人是何修為?”吳中元問道。

  “南荒三大太玄,我家小姐居首。”中年女子很是自豪。

  吳中元聞言徹底打消了去營救吳大烈的念頭,太玄是練氣極致,高手中的高手,他若去了,定然也是有去無回,“你家小姐多大了?”

  “七十有二。”中年女子說道。

  吳中元愕然點頭,他現在不懷疑人家瞎了,他開始懷疑吳大烈瞎,七十多了,怎么下的了口。

  “你可要去?”中年女子追問。

  吳中元急切擺手,“我還有事情要做,不隨你去了,煩勞你傳話與我兄長,讓他安心當寨主,好好練神功。”

  中年女子點頭過后,伸手出來,“你得與我一件信物,不然他不信我。”

  吳中元本想把匕首給她,想了想,自包袱里摸了個麻芨出來遞給了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接過,“你當真不與我去?”

  “不去,不去,你快走吧。”這時候城門已經開了,吳中元急忙牽著白鼻子進了城。

  馬上的染料和布匹被卸了一些下來,多了一個口袋,打開一看,是幾根大人參,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大的人參,一把抓不過來,都快趕上蘿卜粗了。

  半個時辰之后,正事兒辦完了,布匹和染料只換了五十斤谷種,谷種顆粒很小,這五十斤足夠當年播種的了。

  隨后又換了些干糧,然后出城上馬,原路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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