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聞言,心中大悲,“你再這么說,我就不走了。”
王欣然笑著擦淚,“來來來,再說點兒什么。”
“我跟你說正經的,”吳中元正色說道,“你再說這些我真不走了。”
王欣然沒有接話,而是繼續提問,“除了你師兄,還有誰跟你最熟悉?”
“你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啊,”吳中元說道,“你這又拍照又錄像的,連指甲都給我剪了,紀念品你倒是留夠了,可是我連根雞毛都帶不走,別拍了,不讓你拍了。”
王欣然不肯就此作罷,但她手機響了,王欣然接了,“嗯,我們馬上出去。”
掛上電話,王欣然沖吳中元說道,“他們已經來了。”
“不是說九點出發嗎?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吳中元問道。
“出發指的是下水,自這里趕去河邊還需要一段時間,另外咱們還需要進行一些必要的準備。”王欣然說道。
“那走吧。”吳中元拿了背包。
王欣然點了點頭,帶上隨身物品和那支步槍,與吳中元離開了營區。
大門外停著五輛越野車,門口站著一群人,這些人他只認識兩個,一個是李局長,另外一個是黃海林,另外那些想必是陪他們一起下水的人。
吳中元走上前去,跟李局長問好,李局長微笑點頭,伸手攬著他走向其中一輛越野車。
王欣然將步槍扔給黃海林,與李局長和吳中元上了同一輛車。
眾人上車,車輛啟動,吳中元等人乘坐的越野車行駛在車隊中間。
“小吳啊,馬上就要回家了,心情怎么樣啊?”李局長笑問。
吳中元自然不能跟李局長說他此時的心情壞的一逼,只能強顏歡笑,“還行。”
“是實話嗎?”李局長又問。
“不是。”吳中元笑道。
“這才對嘛,”李局長微笑點頭,“你的心情我很理解,畢竟在現代生活了這么多年,突然要走,總會有諸多不舍,這也很正常。不過呢,男人應該勇敢的面對困難,要有克服它的勇氣和信心。”
李局長說到此處略作停頓,但吳中元并未趁機接話,因為李局長說的都是官話。
李局長繼續說道,“像你這種情況我們還是頭一次遇到,也沒什么實踐經驗,給你提供的幫助也很有限。”
李局長又停頓,吳中元仍未接話。
見此情形,李局長就沒有再說官話,開始言歸正傳,“我這次過來有三個目的,一呢,是給你這小祖宗送送行,回去之后一定要多保重啊。二呢,是來征求你的同意,與你有關的一些事物有很高的研究價值,我們想對它們進行研究。”
說到此處,李局長再次停頓,這次吳中元接話了,“感謝李局長對我提供的幫助,我留下的東西理應由你們處理,你們可以隨便研究。”
李局長緩緩點頭,然后笑道,“最后還有個好消息。”
吳中元歪頭看向李局長,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消息,但他想不出還有什么消息對他來說算是好消息。
“你有個師兄叫林清明是吧,他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李局長說道,“考慮到他與你的關系,也考慮到他的犯罪動機,還考慮到這個人有一定的特殊技能,經過研究,我親自去請示了首長,獲得了首長的同意,決定特事特辦,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謝謝首長,謝謝首長,真是太感謝您了。”吳中元連聲道謝,這可真是個有份量的好消息,李局長已經是將軍了,能被他稱之為首長的人,無疑是頂層人物。
“你先別忙著謝我,我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李局長清了清嗓子,“我們沒辦法在你回去之后繼續為你提供必要的幫助,只能給你輕裝減負,讓你沒有后顧之憂,有句老話叫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就是那一發呀,你回去之后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對后世產生不可預測的影響,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一定要慎重,可不能肆意妄為,為非作歹呀。”
吳中元連連點頭,“首長放心,我一定做個好人。”
李局長滿意的點了點頭,身居高位的人考慮問題比普通人要深遠的多,他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告訴吳中元林清明已經得到了特赦,此事所導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吳中元對現代社會心存感激,回去之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會顧及到對后世可能產生的影響。
吳中元雖然對李局長心存感激,卻不太喜歡跟大領導待在一起,這令他感覺別扭,好在沒過多久就趕到了河邊,河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河運暫停,方圓五公里內嚴禁閑雜人等進入,距交匯處不遠的一座大橋也已經封閉,禁止通行。
黃河位于洛水的左側,黃河的河水是非常渾濁的,但洛水的水質卻很清澈,兩條河流匯聚,一清一濁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太極圖,相傳伏羲當年就是受到河洛交匯景象的啟發才創出了太極陰陽。
吳中元并沒有急于下水,只是指明方位,請專業潛水員先下水尋找,根據小巫師講述,在黃河右側,洛水左側有一處地域呈箭頭形狀,在箭頭所指方向的水下有一條鎖鏈,得先找到這條鎖鏈,才能循著它進入水下地宮。
由于這里水流湍急,很少有人敢在這里下水,水下淤積的泥沙也不多,很快,潛水員上浮,示意找到了鎖鏈。
眾人開始穿戴潛水裝備,吳中元取下了一直帶在身邊的背包,將其交給了王欣然,王欣然又將背包轉交給了李局長。
李局長的隨行人員接過了背包,李局長走上前來,與吳中元握手道別。
眾人開始下水,水下的鎖鏈足有手腕粗細,它的作用并不只是指路,由于這里水流太急,沒有受過專業潛水訓練的人下去很容易被大水沖走,必須攀附著鎖鏈才能下到河底。
抓著鎖鏈往河底緩慢移動,由于是斜行,大約挪移了三十幾米方才來到河底,河水能見度不高,看不到周圍的情況,好在鎖鏈指明了具體的方位,這里是一個很陡的水下斜坡,眾人目前就處在斜坡上,在坡道上有一處很大的坑洞,順著鎖鏈進入坑洞,水勢立刻減緩,大部分的河水都順著斜坡流向了下游,由于河水流動所產生的巨大慣性,垂直流入坑洞的河水并不多。
在坑洞的左側,有一處橫行的洞口,眾人攀附著鎖鏈逐一進入。
這里已經沒有水了,但很潮濕,小巫師留下的羊皮上詳細的說明了這里的情況,吳中元走在最前面,十步之后果然看到一道古拙的石門。
外面的那條鎖鏈直接連接在石門右側門扇,吳中元自石門處開始細數鎖鏈扣數,數到第九節時,果然發現鎖扣中部有銀灰色的修補痕跡,敲掉,摘下鎖鏈,任憑鎖鏈自行下垂。
這里也是一處感應重量的機關,只有自這里分離,石門才會打開,而另外一端也不會因此縮回。
石門緩緩打開,眾人繼續前行,這條通道原本是很寬敞的,但通道內部散落著一些頂部掉落下來的碎石,這些碎石都被人為搬到了兩側,做這些的無疑是小巫師,這里是一處遠古時期的陣法,小巫師只是修復者而不是最初的設計者。
第二道石門是一處八卦圓盤,在古代這是一種復雜的機關,但其內部結構跟老式的保險柜很是相似,只不過數字被八卦圖形所取代。
第三道石門上也是一處八卦圓盤,但它只是障眼法,這道石門并不是展開式而是下沉式,真正的開啟機關在石門右側的石壁上,是處嵌在石壁上的貌似亂石的凸起。
伴隨著石門的轟然下沉,地宮里的景象顯露了出來,這處地宮只有幾百個平方,里面也散落著很多自頂部跌落的石塊兒,頂部甚至有幾處輕微漏水,石室里非常潮濕。
傳送陣法位于石室正中,并不是門狀的立式結構,而是類似于井口的上下結構,入口外圍由九塊黑石拱繞,入口的直徑約有一米五左右,外部由一面銀白色的物質覆蓋。
吳中元脫下潛水服,拿出了裝有靈石的袋子,將其中一塊靈石放到了入口右上方的一塊黑石上,這些黑石上都雕刻有一條抽象的龍,靈石只要放在黑石上就可以,并不需要放在具體的某個位置。
靈石放到黑石上之后,黑石立刻變為白色,就如開燈一般突然。
“年代校準了嗎?”王欣然關切的問道。
“只能傳送到一個年代。”有外人在旁,吳中元也沒辦法再和王欣然說什么私密話了,逐一拿出靈石,置于黑石之上,他手里共有九塊靈石,恰好對應九塊黑石。
每放置一塊靈石,入口那種銀白色的物質就淡薄幾分,九塊黑石盡數變白之后,入口已經呈現蕩漾的水波狀。
吳中元緩慢伸手,待得觸及入口處的水屏,卻發現仍有阻力,那種感覺就像有一層很薄的薄膜,阻力非常小,卻非常堅韌,無法穿過。
“站上去試試。”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真的踩了上去,不行。
“是不是穿了衣服的緣故?”黃海林說道。
事關重大,吳中元也顧不得害羞,逐一脫下身上的衣物,但拖的褲衩兒都不剩了,還是無法進入。
“靈石儲納的能量不夠,就差一點點。”吳中元眉頭大皺,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把趙穎隨身攜帶的那塊兒也取走。
“現在怎么辦?”黃海林問道,“這些靈石還能重復使用嗎?”
沒人能回答他的這個問題,或許可以,也許不能。
但既然走不了了,那就只能出去再想辦法。
就在吳中元想要自入口走出來時,王欣然突然想起一事,“我這兒好像還有一點兒。”
王欣然自背包里急切尋找,一通翻找,終于自背包角落捏出豆粒兒大小的一個小圓球。
這東西吳中元有印象,是自錢云志幼子的棺材里找到的繡在鞋尖上的吉祥玉,由于個頭兒實在太小,他就沒有在意,只帶了玉觀音和小帽正。
“放在哪兒?”王欣然看吳中元。
“放觀音那里,”吳中元抬手右指,“太小了,應該沒……哎呀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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